邵以南扬了扬眉,唏嘘道:“可惜了我这美人,没有英雄在侧。”
“英雄是蝶舞的,你就凑合着跟我这皇上过吧。”钟离睿捧住她的脸,吻了一下,“换了那厮那样的人,你就不怕不出三天就被打死?”
邵以南嘴角抽了抽,心里并不否认这说法。寒烨昭那脾性,若不遇到合适的人,他是真能活生生把人气死的。
钟离睿揽着她走进寝室,顾自倒在床上,“今晚我是说什么也不走了,就要跟你睡。”
邵以南斜他一眼,“和我睡?做什么?”
“你个缺心少肺的,你想到哪儿去了?”钟离睿满脸鄙夷,“夫妻自然要同床共枕,我不过是想陪着你。”
邵以南卸妆后,坐到床边,坏笑着道:“你这些日子都不近女色,要不我给你安排一个?”
“我要是想找,还跑到你这儿来干嘛?你不把我当回事,别人谁不是对我惟命是从?”钟离睿把她拥在怀里,“知道你辛苦,就想多陪陪你,只是如此。”
邵以南并不领情,“我身子重了,不习惯你在身边。”
“明日让人添张床吧,哪怕看着你也好。”钟离睿语声多了几分郑重,“至于那些嫔妃,日后便慢慢打发出宫吧。”
“那怎么行!”邵以南坚决反对,“没有她们岂不是要闷坏我。”
“唉!”钟离睿又想撞墙了,“有你这样的女人么?我想做出一心一意的样子来,你却偏偏喜欢鸡飞狗跳的日子。”
“此事没得商量。那些女人也关乎着社稷,她们在宫里,你的是非也就少些,放出去了,反倒会横生枝节。”邵以南申斥道,“你以为做皇帝是过家家么?难为你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钟离睿气她看轻自己,“我能安排妥当!”
“不用你添乱,如今就很好。”邵以南义正言辞,“我以前求的是报国尽忠,如今求的是天下太平,不想出任何差错。你少做那些没用的事,我没指望着情倾天下,那种事也不适合你我。”
钟离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是一个比太后还要厉害的角色,太后偶尔还会感情用事,而她不会,她不管形象如何变化,都是用男人的眼光去看待事情。这是他的幸运之处,所谓贤内助,不过如此了吧,她比他更清醒,比他更理智,皇后之位由她来坐,再合适不过。他因此笑着点头,“听你的,让她们继续当摆设好了。”
邵以南轻轻一笑。她喜欢一群人生活在一起,热热闹闹,也能通过后宫这些女人得知一些大臣、属国的风吹草动,如此,何乐而不为呢。归根结底,她最在乎的,还是她身边这男人手里的皇权,因为那是寒烨昭,她的哥哥委托给她的重任,她事无巨细都会以皇权为前提来考虑。
转过年来的正月初六,邵以南不负众望,生下一名皇子,太后和钟离睿都是喜欢得要命,恨不得把孩子捧在手心里。
邵以南安心静养月余,接到又一个喜讯,寒烨昭和蝶舞返回京城探亲,只是无意进宫,命人传信给她,二月十六,醉仙楼相聚。
二月十六傍晚,邵以南和钟离睿微服出宫,共乘一顶轿子出宫赶往醉仙楼。
两人没有出来闲逛的时日已久,都有些按捺不住性子,将轿帘撩开缝隙,看着外面的花花世界。
有马蹄声由远而近,两匹快马从轿子两侧掠过,带起一道劲风。
钟离睿和邵以南很有默契地觉得这两人太招摇,凝眸打量之时,俱是心头一喜。左手边的骏马上端坐之人,他们再熟悉不过,寒烨昭。
“寒兄!”
“你这厮!”
两人同时出声,之后,邵以南丢给了钟离睿一记白眼。
寒烨昭和同伴勒住马缰绳,望向身后抢着下轿的两个人。
寒烨昭的同伴,身着男装,英姿飒爽。看到那张绝美容颜,邵以南和钟离睿先是一惊,继而又是一笑。如今与寒烨昭形影不离之人,除了慕容蝶舞,还会有谁。两个人皆是一身黑色缕金锦袍,举止间融合了贵气和江湖气。
明明是他们,却又分明不是了,这才是他们骨子里的模样吧。邵以南和钟离睿都有些感慨。随后,钟离睿挥一挥手,道:“你们先行一步,我们随后就到。”
寒烨昭和蝶舞相视一笑,策马去了醉仙楼。进到雅间,落座后,寒烨昭溺爱地刮了刮蝶舞的鼻尖,笑。走出这束缚手脚的燕京城之后,他的小妻子越来越活泼、俏皮,不时便变身男装,和他一起纵马游玩。今日,她趁他不注意,和昊轩一早偷溜出府,去深山之中的古刹拜访得道高僧,害得他好一番寻找,才在日落之前把她带回城中。本来是有些不悦的,可看到这样一张如花笑脸,便什么火气都没了。她过得欢喜,便是他的欢喜。
蝶舞把热茶递到他手里,讨好道:“你说句话吧,下次不敢了就是。”这个人,一路上也不和她说话,害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寒烨昭没奈何地笑道:“你哪里有个为人母的样子。”
“小锋不是有他外祖父、外祖母照看么?”蝶舞咕哝着,“如今哪里还轮得到我哄他。”
这倒是实情,大老爷和顾氏每日把小锋揽在身边,宠不够、疼不够,蝶舞和他都成了闲人。寒烨昭话锋转为柔和:“去哪里也没人会拦你,只是再不可擅做主张。”
“嗯,下不为例。”蝶舞连连点头。
“总是满口应允,却总是先斩后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