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的士兵陪着笑,“不敢惊扰您,这不是作不了主吗,您听!”
“听什么?”程嬷嬷黑丧着脸。
士兵指了指柴房的方向,隐隐的,似乎有人在踹门,紧接着传来一个女人嘶力的叫喊声,“我要见程嬷嬷!放我出去!我要见程嬷嬷!”
“哟!”程嬷嬷嘴角一勾,“饿了一夜,这小蹄子还有精神叫唤呢!”
“可不是,天还没亮就喊起的,训了她几遍,越发喊得大声了,嬷嬷看……”
“让她喊去,看她能喊到什么时候!”
程嬷嬷转身回了屋,慢条斯理的梳洗打扮,用过早膳,又去院里巡视了一圈,那叫喊声仍旧未停。刚开始程嬷嬷对这声音还不以为然,但久了就觉得有些烦了,唤了几个士兵就往柴房走去。
“把门打开!”
士兵打开房门将朝夕拽了出来,程嬷嬷走过去扬手就是一耳光,“喊什么?是不是要我把你舌头也割下来!”
朝夕忍着脸上火烧火燎的疼痛,低声道:“嬷嬷我错了,昨日不该冲撞了你老人家,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我这一回吧。”
“哟,我没听错吧,你昨日不是挺横的吗?怎么一晚上功夫就求饶了?”
“是朝夕有眼无珠,不识嬷嬷威严,现在知道错了,还请嬷嬷给个机会,”说着,朝夕便将那对碧玉泪坠耳环摘下来塞到程嬷嬷手里,“朝夕正逢难处,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个了,望嬷嬷不要嫌弃,以后任凭嬷嬷差遣,做牛做马再不敢有半句怨言。”
“这几句话还算中听,”程嬷嬷瞟了一眼手中的碧玉泪坠耳环,道:“念你沦落到今天这步也怪可怜的,我也不是个狠心肠的人,好吧,你若肯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便既往不咎。”
见朝夕一动不动,程嬷嬷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怎么,不服气?”
朝夕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窜腾,她努力的压抑着心头想要爆发的怒火,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安慰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个仇她记着,迟早有一天要她双倍奉还!
朝夕‘嗵’的跪下来,“嬷嬷大恩大德,朝夕没齿难忘。”然后快速磕了三个头。
程嬷嬷这才满意的笑道:“正好今天来了一批木柴,我正愁着柴房被你占了没地搁放呢,你倒识相,也省了我其他地方挪空去,起来吧,好好记得你今天说的这番话。”
“是。”朝夕低头答道,有光亮从她眼底忽闪而过。
***
夜,万赖俱静,月光透过窗棂淡淡的洒进屋内。
朝夕躺在□□,闭着眼佯装睡觉,直到夜已很深,她确信屋内的其他人都已睡着了,这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她取了桌上的油灯和火石,望了屋内熟睡的众人一眼,推门走了出去。
她来到柴房,四下瞧了瞧,然后推门而入。她打燃火石点燃油灯,只见屋内果然堆满了木柴,她将油灯往木柴中间一扔,灯油四处飞溅,所到之处立刻咝咝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