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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沐浴更衣、凤冠霞帔

月色朦胧,微醉梧桐

望着林雨嫣和小乞丐被赵氏指引到一旁,继而又被城主府管家钱老送到门外车马之上,台下的一众少年无不痛心疾首,

“不要啊…不要啊!”

“神女…神女,不要走啊!”

“我…我不活了!我的神女居然嫁人了,还是嫁给了一个乞丐!”

“我也不活了!”

“还我神女啊,还我神女啊!”

法绝依旧未散,仍然糊里糊涂的林霸天,直接大声喝道,

“小二!快给老子去买酒,今日我女儿大婚之日,怎能不大饮它三百杯!”

“哈哈!大家别都站着啊,坐坐,继续吃继续吃啊!等酒到,我再与尔等好好喝他几斗!”

……

城主府

张灯结彩,到处充满着喜庆的红菱,高耸的红木大门之上,两只大大的喜字煞是清晰抢眼。

还未等到车马停下,一串十丈左右的鞭炮便是陡然想起,与此同时,各种器乐亦是猛地吹起,噼啪作响,鼓瑟齐鸣,端是热闹。

恭敬的将林雨嫣和小乞丐引到车下,钱老高声喝道,

“新郎新娘到!”

早已等候门前两旁的众丫鬟、小斯、仆役,闻声赶忙跪在地上,高声回道,

“新郎新娘吉祥,愿新郎新娘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将两人带到西厢的一处小院,钱老弯腰恭敬的朝着林雨嫣拜道,

“时间仓促,老奴只好将小姐以前的闺房改为新房,还请小姐恕罪。”

“钱伯言过了,去领十两赏钱吧”顿了顿,林雨嫣接着说道,

“今晚所有人,都赏银一两,也好让他们沾沾我的喜气。”

“小姐宅心仁厚,老奴代他们拜谢小姐恩赐”再次弯腰拜下,钱老脸露红光的说道。

“嗯”

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钱伯一拜,林雨嫣望向一旁的苏柔儿,开口道,

“柔儿,你且随钱伯去客房歇息吧”

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苏柔儿,终究还是未能开口,亦是点了点头,随着钱老离开了小院。

霎时间,整个天地,除了一些伺候人的丫鬟小斯和漫天的星月,只剩下了林雨嫣和身旁昂头望天的小乞丐。

学着小乞丐那般,林雨嫣仰起头,露出雪白的脖颈,同样望着那上方的夜空,久久不语。

微风拂过,将几片泛黄的梧叶吹落,缓缓的落在林雨嫣的肩头,几缕发丝随风轻摆,勾动着那,不知有多少绝望与凄凉的点点星眸…。

……

“你说…这方天,是不是很喜欢捉弄我们这些,它眼中的蝼蚁呢?”

见无人回答,林雨嫣顿时愣了一愣,然后有些凄凉的笑了笑,

“我这是怎么了…居然会问一个傻瓜这样的问题,居然会幻想着这个傻瓜能够突然清醒过来,陪自己说说话…”

“呵呵”

无奈的泛起苦涩的嘴角,林雨嫣拉着小乞丐的手,转身向着自己许久未曾住过的闺房内走去,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个闺房成为了新房,这个一人住的房间,此时多了一个陌生的主人……

走入房间,映眼之中全是各式各样的红色绫段,喜帖,同心结,就连那张睡了多年的镂空沉香木床,此刻亦是如此。

正厅圆桌之上,几碟果脯,两盏玉杯,一壶清酒,一杆挑秤,如此便是所有的物什。

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个,不知该陌生,还是该熟悉的乞丐少年,林雨嫣低声叹了一声,

“哎…”

缓缓的走到小乞丐的身旁,林雨嫣一眨不眨的望着那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目光的少年,许久之后,林雨嫣缓缓拿出储物袋中的香囊,幽幽开口道,

“如今,三拜已然有成,发丝已结同心…之前,无论我林雨嫣有多么的不甘,多么的不愿,以后,我都会对你不离不弃,一生相随…”

“你生,我生,你死,我亦随你…而去”

缓缓转过身去,林雨嫣望着床边的新郎大红婚袍,和新娘的凤冠霞帔,口中轻喃,

“既然今生选择了你,既然此世绝无可能再次经历,我…一定要给自己一个完美的婚礼,一个无悔的回忆”

呢喃刚落,林雨嫣陡然提起声音,

“来人啊,伺候我与夫君沐浴更衣…”

“诺!”门外的丫鬟恭敬的跪着说完之后,便走进房中,低着头老老实实的站在林雨嫣和小乞丐旁边。

拉着小乞丐的右手,林雨嫣莲步轻移,说了声,

“走吧。”

“诺”

拿着两人的大婚装束,前面引着林雨嫣,几人不多时便走到了沐浴之地。停下脚步,林雨嫣朝着面前的几个丫鬟说道,

“好生伺候夫君洗漱,穿戴。”

“诺。”双手摆在腰间,几个丫鬟深深的福了一身,这才小心的服侍着小乞丐步入房内左边的浴池。

“娇儿,翠儿,我们也走吧。”

“是,小姐。”

随着林雨嫣走进右边浴池,两个已经伺候主子多年的小丫鬟,手脚熟练麻利的伺候着林雨嫣脱衣、沐浴……

将脑袋靠在洒着大量玫瑰花瓣的浴池边,林雨嫣轻轻闭上了如水的眸子,享受着难得的放松,因为她知道,明天之后,待得自己踏上了回山之路,这样的日子怕是再也不有了。

不仅要绞尽脑汁,小心谨慎的应对着刘长老和刘大福,还要处处担心着自己这个刚刚成婚了的痴傻夫君。

……

“呀~!”

“天吶~!”

就在林雨嫣心神放松,似要睡着之时,旁边伺候着小乞丐的一群丫鬟们却是突然集体的发出惊呼,然后大概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赶忙的闭上嘴巴,只不过,依然偶尔能听到丫鬟们几声轻微的惊讶。

察觉到林雨嫣眼眸微微动了动,一旁正举着水瓢,慢慢往小姐身上淋着水的翠儿,十分贴心的小声询问道,

“小姐,这帮小丫鬟们太不懂礼法了,翠儿要不要前去说她们几句,让她们消停点儿?”

对另一边的事情,难以有什么兴趣的林雨嫣,只是轻轻的翻了翻身,改为趴在了池岸,动了动唇,

“继续伺候着吧,莫管她们。”

“诺”

……

一个多时辰之后,娇儿翠儿耐心伺候着沐完浴的林雨嫣更衣,新娘的凤冠霞帔较之普通装束,尤为的复杂繁琐,两人忙了近一刻钟,这才将衣衫整理得当。

自然,效果也是十分的明显,只见此时的林雨嫣,明眸入水,黛眉似蚕,肤若白玉,貌如凡仙。

头戴一顶有凤来朝紫金冠,身披一身鲜艳大红绣凤袍,眉间朱砂一点,耳边落珠两颗,行动之间,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倾泻于后背之上,丈许的外衫下摆轻轻的摇曳在身后,一如画卷之中走出的人儿,淡雅清丽,高贵冷艳……

眼中充满了窗外繁星,望着微微回眸转身的林雨嫣,两个小丫鬟,再也顾不得礼节,礼法,不由的将心中所想说出,

“好…好美”

“太…太漂亮了”

听到二人的话语,林雨嫣却是没有任何开心的心情,微微泛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林雨嫣望着窗外的夜空,心中煞是凄凉与无奈,

‘美?是了…也许我是美的,可,又有什么用呢?终究只能嫁与一个毫不相识之人,一个天生痴傻无知之人…这也许就是红颜薄命吧,如果我生的没有如此动人,如果我是一个奇丑无比的人,也许也就不会遭到刘大福的凯窥了吧’

‘哎…林雨嫣啊林雨嫣,事到如今,你怎么还是这般的怨天尤人,怎么还是这般的不愿认命呢…”

‘没有用的,也没有任何意义的…’

留下最后一滴不愿认命的泪水,林雨嫣起身走到门外,自顾自的朝着已经许久没住过的闺房内走去,道,

“娇儿翠儿,你俩先在外面候着,等夫君整理好了之后,就将他引到新房处吧。”

“是,小姐。”

待得林雨嫣离开,等了一会儿任不见新姑爷出来的娇儿翠儿,只好步入左边的浴室,欲瞧一瞧这帮丫鬟到底在干些什么,不仅之前大声喧哗,更是伺候的如此之慢。

“都如此时辰了,你们这帮小妮子怎地还未弄完?”还未走进,翠儿便是一句娇声责问。

推开房门,两丫鬟这才瞧见浴室之内的景象,只见三个小丫鬟,个个都是红着小脸,眯着眼睛,叽叽喳喳手忙脚乱的伺候着一个背对着门外的年轻男子。

少年的肩很宽,背脊也很开阔,之前脏乱如草的头发,已然被清洗干净,及腰的长发也由于沁水之后变得湿润,而紧紧的贴于后背。

这是翠儿娇儿看到姑爷的第一印象。

不知道这群丫鬟们到底在磨蹭些什么,自己的斥责声竟都是听之不见,几步走到池边,翠儿有些不悦的说道,

“平时我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如此的不知礼数,如此的慌乱怠慢!”

“呀~!”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水中心不在焉的三个小丫鬟,不由的惊呼了一声。

定睛瞧见是娇儿翠儿两人,穿着肚兜小衣的三个小丫鬟这才赶忙停下手中的动作,低着脑袋,结巴的答道,

“我…我们不是故意的”

“嗯?!”看到这群小妮子竟是敢狡辩,翠儿顿时抬眼瞪去。

“我…我们错了”再次往下低了低脑袋,三个十五六岁的丫鬟,赶忙改口。

“小姐都已穿戴好,在洞房之中等了有一刻多时辰了!你们这帮小妮子,到如今仍是一副羞羞答答的样子,难道是要讨打不成?”

“婢子们不敢”看到翠儿姐眉头皱在一起,三个小丫鬟不由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战战兢兢的回道。

看到仍是快不到哪儿去的几人,顿感无奈的翠儿和娇儿,只好摇了摇头,解去了外层衣衫,走入了浴池泉水之中。

伸出一根葱指,平素脾气一向很好的娇儿,此时都是没忍住,狠狠的点了点一直在新姑爷左侧瞎忙着的丫鬟,没好气的轻声道,

“真不明白你们平时是怎么学的,竟是如此的笨拙不堪吗,还有你们的礼法修养,亦是同样的难以如眼,伺候着新姑爷时,竟然是大声惊呼!”

摆了摆手,将几个小丫鬟叫到一旁,娇儿翠儿两女接过她们手中的帕子、皂角等物,出声训道,

“且到一旁,再给我好好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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