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箫思忖道:“慕容伯伯应该不会在这里,那这个人会是谁呢?”为首的那人见势头不对想逃跑,旁边树上飞下一人又是一叶,只见他颈下一腔血卟的溅出,倒在了地上。“以后再干坏事,脖子可就不是流血了。滚!”等等!这声音!西门箫愣了一下,是她?!首领带着小喽啰们仓皇逃去,那人也扭过头来,轻轻一笑:“箫哥,好久不见啊。”西门箫刚回过神来,见那人:两蹙黛眉如月、一双莹眸似泉,红唇绛日、皓齿白雪,紧扎乌发、倍为精干。左手一柄锁骨剑,右手捻着一片竹叶。
“欣儿,我还以为是谁呢。”西门箫开心地笑着,“对了,你怎么会叶舞九天?”
“箫哥!我堂堂慕容素家二小姐,难道不应该会么?”没错,这个欣儿就是慕容素次女——慕容欣。而西门箫,则是西门逍遥独子。
西门箫笑着说:“自幻山一别,已经两年多未见了。不知慕容伯伯近来可好?”慕容欣眼神掠过一丝忧伤:“我父亲。。去世了。”“什么!”“那天。。”
两个月前。。
慕容素正在家调制新茶,忽然听到门外一片哗然,不禁起了疑心,出门来看,正是比莫国流州州长兼太史欧阳一曼。慕容素心下一惊,以前因为管了欧阳一曼长子强抢民女、霸占农田一事他早怀恨在心,现在得势必然要算算旧账。
欧阳一曼见慕容素出来,喝住手下停手,列在两旁,自己近前一步,双手一鞠,“慕容兄,好久不见。近来听闻慕容兄在调制新茶,一曼我就来讨个嘴馋,和慕容兄喝喝茶,叙叙旧。”慕容素冷笑一声:“欧阳大人这么有雅兴,我当然应该和大人喝一杯。来人,掌茶。”
。。
“然后呢?”西门箫急着问道。
“后来父亲陪欧阳一曼喝了几杯,他就走了。没几个时辰就有卫队调动过来,说欧阳一曼回去之后中毒昏迷,是父亲害了他,要问罪。几天之后就听到了父亲被害的消息。”慕容欣说完早已泣不成声。“这个欧阳老贼!”西门箫咬了咬牙,又卸了力气,轻轻拍了拍她后背,叹口气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为父亲报仇啊。听说欧阳一曼升为丞相已经搬到了丞相府。”“你别开玩笑了!”西门箫打断了她的话,“你一个人?多危险知道不知道?依我看你先去找欢姐姐,再做商议。”
“我姐去序国了,还不知道具体位置呢,反正我就这么定了,我不怕死!”慕容欣狠狠瞥了西门箫一眼,别过脸去。
“那。我陪你去吧。路上有个照应。再说凌玄距都城也有段距离呢。”西门箫无可奈何地说,他可不能看着慕容欣送死去啊。
“箫哥。你。”慕容欣眼睛有点湿润。
“好了,别说了。”西门箫摆摆手,“反正我爸也让我出来历练历练,东西也都带着,咱们先去客栈休息,明天一早启程。”
“恩。”
这日二人来到了乌梓镇,刚进了村头,就看到几位老者坐在一条石凳上哀声叹气。慕容欣不解,忍不住问道:“老人家,这是怎么了?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老者回答:“镇子里有两个杀人的恶魔,我们如若伺候的不恭,就会丢了性命。”
“岂有此理!”西门箫喝道,“现在天下本就不太平,不想着一心御敌,反倒欺负起百姓了!老人家,告诉我他们什么来头,我们帮你们除了这些混蛋!”
老者们惊讶的了不得,急急忙忙地说道:“如果二位少侠可以帮我们乌梓镇除了他们,我们一定感激不尽。这第一个是山上吃人的恶狼,我们去多少人都打不过它;第二个是每周来镇里劫掠一次的易血客,手底下几十号人,附近村镇都不敢惹他们,任由他们欺凌。”
“哼。”西门箫冷哼一声,和慕容欣说道:“欣儿,凭几十个人就敢这么冲,也是够大胆的了,倒不妨让我们会会他们。至于那个狼,自然不足挂齿了。”慕容欣点头表示认可。老者们见他们如此说,赶忙把他们请了进去。
宴上镇长提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说是在镇内东北处的小庙里有古怪,也没人敢进去,叫他俩去看看能不能解决。当天下午二人就去了那个奇怪的庙。
庙有点残破,但是并不是很脏,桌子是擦拭过的,烛台上还有蜡烛,显然是有人在这里呆过。刚扫视完环境,就听见梁上一阵哭声:“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十分凄惨。
“谁在里面!快的出来!”西门箫壮着胆子喊道。刚喊完,慕容欣侧身,一块石子打在了墙上,西门箫看着石子来向,抽刀就往案上劈去,一个人影从案下闪了出来,二人上下打量,见这人:乌紫季铠,银白四爪龙袍,细丝麂皮裤,手上刀鞘鲨皮,刀柄倒挂七星,在阳光下烁烁发光,煞是耀眼。其人看上去颇为狼狈,头发凌乱,倒是与装饰的华贵很不相符。
“你是谁?”
“哎,你们又是谁?不会又是我爹派来逮我回去的吧?”这人看上去一脸不屑的样子,西门箫很想扁他。
“小女子慕容欣,这位是我表兄西门箫,不知公子。”
“哦,原来还有个姑娘。姑娘这般美貌,倒是我见犹怜。在下莫名,愿与姑娘结识。”莫名直勾勾地看着慕容欣,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直看得慕容欣羞红了脸。西门箫在一旁早就气炸了:“喂,莫名,你看也看了,能不能说说你什么个情况啊?”
“嘿,还不是被我老爹吓着啦!”这莫名倒是个自然熟,把二人劝到桌旁坐下,又说道:“我爸天天把我关家里让我学习,我呢,志在四方,所以不喜欢学那些枯燥的东西。这不,上半年就跑出来啦,我爸派人抓了我好几趟,我没辙了,就躲到这里来,装鬼吓吓村民搞点吃的。等到有什么侠客之士来了,我再和他四处闯荡。”
“你爸谁啊?”俩人齐声问道。怎么能想象到谁的家长这么不尊重孩子的意愿呢?
“我姓莫!”莫名摆着一副都知道了吧的架势,“我们。。”
“我姓莫!”莫名又重复了一遍。“知道你姓莫!你爸谁啊?”
“。”莫名有点无语,站起身,看着二人的眼睛,缓缓说道:“我爸是林旦王莫泠。”
“什么?!”二人吃了一惊,“那你不就是皇帝的侄子吗?”“对啊,我都说了我姓莫了。好了好了不用拜了,不要吃惊不要仰慕,我知道我这个人长这么帅会。。啊!”西门箫可忍不了这般啰嗦,直接一拳把莫名打翻在地。“你不就是个王爷你拽个毛线啊,反正你也出来了,该回家回家去,不要烦我们了,就此别过,好吧?”
“哎哎哎哎,我莫名虽然比较啰嗦,但是我武功高强,喜交天下豪杰,今日和慕容姑娘有缘,不妨我就和你们一起走吧。”
“我勒个去!你敢不敢再不要脸点?认识不到十分钟你就跟着我们,我们去杀欧阳一曼你能帮。”西门箫陡然闭了嘴。
“杀欧阳一曼。。感觉不错哦。”莫名笑了笑,“这样吧,我和你们一起去,反正我家和欧阳一曼也有仇——你知道皇亲和权臣是水火不容的。好像前段日子我爸就派人去刺杀欧阳一曼,结果无功而返。”
“我记得前一个月欧阳一曼家就有人行刺,还划伤他一刀。”慕容欣细想,莫名说的有理,再说欧阳一曼的武功他们俩也不见得能打的过,加上他也无妨。不过西门箫可不会这么想,他是很讨厌这种纨绔子弟的——尤其是刚见面就一脸贱样的搭讪慕容欣,哪有这样的人啊。于是不大欣喜,可又不能执拗慕容欣,所以也胡乱应了。而镇子里知道小王爷屈尊来此十分高兴,莫名听说了要杀狼驱贼的事后,也是极为兴奋,于是当晚吃过宴席,晚上莫名就夸口要去山上杀狼。
这天夜里莫名独自上山,蹲在树上死等着狼下来。月亮很圆,有一点点发红,五颗月亮(袋星球一共十一颗卫星,分别名为:)相应着,倒是极为清静幽寂,莫名心想着,要是改日再走,倒要约慕容欣来这里散散步。正想着,风声夹杂着一股腥气,山上黑影频动,定是那狼了。
“箫哥,你说莫公子能不能打过那只狼啊,据说那只狼还会站起来呢。”这是慕容欣的声音。
“我可不管他,死了呢,是他自己要浪,赢了呢,那也很正常。说好了啊,你叫过来看着,我们就光看着就行了。”
“箫哥,咱们是侠,要大度,要助人,要。”
“行了行了,我保证他死不了行不?”
这边狼已经踱到了莫名在的这棵树下,用鼻子仔细地嗅着些什么。“就是这时!”莫名抽刀一跃而下,冲着狼的脑袋就劈了下去。。嗯?狼呢?
莫名抬头,狼毫发无损地在他面前站着,发出一种像笑声的嚎叫。狼长得很魁梧,的确可以这么说,因为它比普通的狼大了整整一倍。银白色的皮毛在月光下格外的漂亮,就好似一匹战马披上了雪样的铠甲。血红色的瞳孔恶狠狠地盯着莫名,就好像随时准备吃了他。
莫名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泛起了冷冷地笑容,“小柒,好久不见。”狼仿佛并没有听见莫名的话,依旧恶狠狠地盯着。
原本这个时候风声是不会这么乱的。但是风却越刮越大,慕容欣和西门箫迷得眼睛都睁不开。等到风散了,莫名已经骑在狼背上下山了。
“怎么个情况?什么都不知道啊?”西门箫也没办法,两人又匆匆赶回了镇子,却不见了狼。等问莫名时,莫名也不松口,加上慕容欣不很逼紧问他,也就过去了。。
“那有何难?我一个人打得过!不放心就让欣躲在树上埋伏,足矣!”莫名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我勒个去!你俩有事干,我呢?”西门箫觉得自己什么忙都没帮上,武功又不在莫名之下,十分憋屈。“大人物都是坐镇后方的嘛。。所以你后援,好吧?”莫名嘴都给这麽大的台阶了,西门箫也不好不从。
眨眼就到了后天。远处尘埃滚滚,马蹄声清脆地敲打着地面,一阵阵马嘶入耳。马有二十多匹,除了为首的一匹白马,其余的清一色的乌黑马。易血客这个家伙,好使一只铁笔,但武艺的确算不上精湛。
今天镇子出奇的安静,让一行人颇不自在。左起第三个的一个红脸大汉粗声说道:“大哥,今天别是他们忘了吧?我们可得好好让他们长长。”话还未完,一镖破颈,倒地而死。众人吃惊之际,莫名已经立在了镇口。易血客用双鹰眼狠狠地瞅着莫名:“是你小子干的?”莫名自然不怕他,点点头,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小子,找死!”易血客飞鞍下马,挥笔就刺,莫名很轻松地侧身躲过,连刀都不肯出鞘,提腿顶腹,紧跟着拨手控笔,另一只手补上来又是一拳,打的得血客毫无招架之力。其实按理来说这些简单的招式是可以躲开的,但是莫名出手很重,加上速度也快,哪是易血客之辈招架的了的。没走上几招,易血客就起不来了。其余手下见状一拥而上,树丛中一人飘然而下——携着数十只铁叶镖,竟最终没有活着逃走一个。
西门箫出来一脸不快:“我勒个去。你俩一人解决几个,倒是我成吃干饭的了。”莫名笑着说道:“谁知道这些家伙这么不经打。哎,西门,你那个‘我勒个去’还是别说的好,显得整个人很没档次知道吧,我们要有一种很高贵的感觉知道不?”
“你懂什么!这句话可是著名的大侠‘小飞龙’张老大教给我的。”
慕容欣在莫名跟前耳言几句,莫名捧腹大笑:“西门,原来是个傻子啊!哈哈哈哈!”
“屁!人家可是武林高手。。”西门箫嘀咕一句,又被两人的大笑打断。“好了好了,真不知道你这丫头哪儿边的。”
。。
眨眼又过了两天,几人商议也该趁早启程了。毕竟慕容欣父仇未报,前方充满了变数,还是尽早的好。
往东走了又是几天,十六月的天气也愈发显现了,莫名早就憋闷着,无力感慨道:“好无聊,再好好打一架才带劲呢。”
“你们男人啊,总想着打打杀杀的,血腥!”
“哎,这话可不对,三个人才见面,谁杀的人多都心知肚明啊。”难得西门箫站在莫名这边,这些日子看慕容欣和莫名打情骂俏快气炸了。
“讨厌啦~”慕容欣假嗔道,正说笑着,只听前方客栈一声尖叫“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