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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此处不留爷 自由留爷处

大泽距中央王朝十万里之遥,就算日行千里,也需要百日时间。洪拓堪堪踏入修真第一层存想,起早贪黑赶路,一天也就走三百里路。好在他也不着急,信马由缰。一路西行,风餐露宿,这一日总算进入大玄边境。

狭窄的土路坑洼不平,一夜的雨让路面泥泞不堪。洪拓穿上野猪皮缝制的长靴,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前行。远处的村庄,农家的屋顶上,炊烟渺渺。“让开,让开!”土路上马蹄阵阵。

洪拓闻声闪到路边,健硕的马蹄踏起浑浊的水花,污水溅了他一脸。“哈哈哈哈,你看你。叫你躲开点,动作太慢,不能怪我咯。”马背上,一个胖墩墩的少年瓮声瓮气,笑得前仰后翻。

“你下来,向我道歉!”洪拓擦去脸上的污泥怒道。

“胖爷有急事,没时间道歉。改天吧。”胖少爷两只绿豆大的眼睛泛着贼光。这家伙看起来胖乎乎憨态可掬,其实奸猾得很,洪拓决心戏弄戏弄他。

“好吧,胖子。我送你一程。”洪拓不动声色,抬脚在马后腿上轻轻点了一下。洪拓丹田中一青一紫两个玄胎日夜不停相互缠绕,源源不断的真气无时无刻不在改变着他的经脉肉身。少年真气一日比一日深厚,脚尖灌注真气比山石还坚硬。轻轻一点,马后腿已经骨折。

胖少年滚落在地,爬起来已经是一身泥水。“你,使诈!”胖少年肥嘟嘟的脸上,皮肉乱颤。“哈哈哈哈,你溅我一脸泥,现在扯平了!你还有急事,我就不耽误你了。”洪拓迈步就要走。

“想走!”胖少年伸开房椽般的胳膊拦住洪拓的去路。

“你自己从马上摔下来,找我做什么?”洪拓有心戏耍他。

“哼,别以为存想境就可以在胖爷面前耍手段。踢坏了我的马,弄脏了我的衣服,害我摔了一跤,想走,没门。”

“你要如何?”

“我要打断你的一条腿,让你在泥地里打滚。”胖少年双手叉腰,颇有些凶悍。

“那你来打我啊。”洪拓笑嘻嘻的看着他。

“我打你!”胖少年甩开胳膊,如一头发了疯的黑熊。

“好快!”洪拓只觉恶风扑面,一团黑影已经和他结结实实撞在一处。“碰!”洪拓被撞得后退十来步,险些跌倒。“哈哈哈哈,知道胖爷的厉害了吧。”胖少年拍着圆滚滚的肚子眉飞色舞。

“不错,真气充沛,天生神力。”洪拓不由赞叹道。眼前这个胖少年,和自己一样,也是存想境修士。洪拓没有进入存想境,就能轻松搬起两百斤的大石,现在的力量只怕没有千斤也有八百。胖少年却一下将自己撞出十步之外,自己的眼界真的太窄了。走出大泽,去大玄,这一次的决定真的太正确了。

“你也不赖。一般人被我撞一下,肋骨早就断了好几根,倒地不起。它确实老了些,这样走下去,怕是要错过选拔的日子。”

胖少年取出一道灵符,“跟我来!我带你一程!”蓝光闪烁,洪拓和胖少年消失在蓝光中。洪拓心道,胖子,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啊,你就带我一程。刚要开口说话,脑袋嗡,天旋地转。无数星光碎片在身旁飞逝,幻灭。

双脚落地,仰头望,一座巍峨的大山耸立在面前。“胖子,这是什么地方?”

“你不是来参加选拔大会的吗?还问我这是什么地方?”胖子神情古怪的看着洪拓。

“我要去大玄!”

“这里就是大玄。这座山叫云阳山,山上就是大玄一等一的大宗门——云阳宗。云阳宗正在招收弟子。你有存想境的修为,成为内门弟子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洪拓哪里知道,存想境有多难修成。世俗之中,武道巅峰的先天高手不知凡几,能够自行突破到存想境的可谓凤毛菱角。但凡能进入这一领域的,背后都有各自的传承。

“一等一的大宗门!”洪拓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牧人王除了让他看画册,差点要了他的命之外,并未传授什么道术功法给他。那座漆黑的大殿倒是在他存想的时候出现,只是那个黑衣道人再未现身。存想飞鸟虫鱼,万物生灵,自然神灵,神仙法相,这是一般修士走的路子。像洪拓这样存想一座没有生命的大殿,只怕是千古未有。洪拓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也就随它去了。自己需要一个师门,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师父。大宗门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过了山口,眼前豁然开朗。巨大的广场,高大的山门直插云霄。广场上人山人海,却非常有秩序。几万人排着队,广场上鸦雀无声。

“喂,快离开。”一个红鼻子道人让洪拓和胖少年离开。

“道长有礼了!我们是来参加选拔大会的。”胖少年憨态可掬,笑眯眯的。

“你们来迟了。”道人摸了摸又大又红的鼻子说道。

“道长,太阳还未落山,我们紧赶慢赶,总算赶了过来。行个方便吧!”

“胖子,我给你行方便,谁给我行方便呀?”

“呵呵,道长,这是一枚土遁符,一息千里,以后都是同门,还请道兄多多照拂。”胖子手中出现一枚土黄色符箓。

红鼻子道人双眼冒光,伸手接过符箓揣在怀中。“进去吧!”

“有劳有劳!”胖子拽起洪拓就要往里走。

“慢!你可以进去,他不行?”红鼻子道人指着洪拓说道。

“道兄!”胖子涨的满脸通红,强压心中怒火,挤出一丝笑意。

“再要啰嗦,你也不用进去了!”红鼻子道人的鼻子在夕阳下红得像发情的狗*鞭。

“胖子,你去吧。你的情我领了。”

“你叫什么名字?”

“洪拓。你呢?”

“周祖。”

洪拓离开云阳山,直奔落霞城。落霞城是一座军事要塞,也是距离云阳山最近的城池。不能进入云阳宗学艺,洪拓打算先找个地方住下。“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被红鼻子道人拒之门外,洪拓郁闷无比。

在大玄,少年人有三条出路。第一,本本分分做凡人。第二,去宗门学艺,追求仙道。第三,从军,沙场立战功,得到大玄朝的赏赐,研习仙家妙法。大玄的王玄化天秉承天界意志,在大荒传播仙道文明。大玄朝的仙道,是真道法。从军,某种意义上说,比进入宗门还有希望成就仙人业位,进入天界。

当然,沙场上,凶险无比,时刻面对死亡。能够在沙场上建功立业的,又能有几人?所以,大多数人,还是选择进入宗门。

洪拓在落霞城找了个酒馆小厮的活儿,每日混在酒馆里,早把这些事情打听清楚。距离每年一次的征兵还有一个月时间,洪拓辞掉酒保的活儿,静心修炼。

“小哥儿,我劝你不要去。老夫三个儿子,两个死在战场上。还有一个在家里,却是个傻子,命苦啊,等我死了,他可怎么活。”酒馆老板摇头叹息。

“保卫大玄子民,免遭异族残杀。义不容辞。”洪拓道。

“打仗有什么好的,都是人,为什么要杀来杀去呢。我真是越老越糊涂,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呀。”

“这。。”

洪拓舔了舔嘴唇,摇了摇头。“从军就对了。那些事,都是大人物考虑的。难道大人物还不如一个饭馆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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