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三者出现
“你这算是恭维我吗?”南宫云嘴角抽了下,苦笑连连。
“岂敢。”黄衣人抬起头,温温地笑着,“终于有朵花不为你所动,也算是武林的造化。”
“那小丫头可不是一般的花,带刺的野菊,美男计也不管用啊。”他无奈地叹着,想起费妮妮对他的反应,又是一阵无力。每到紧要关头,都能被那小妮子岔开去,真怀疑她是故意的。
“或许,这计已经生效了。”停下转动扳指的手,黄衣人拿起手边的茶慢条斯理地吹拂着。
“怎么说?”闻言,南宫云两眼顿放异彩,却仍是不紧不慢地摇动折扇,就连音调都没有提高半分。
捕捉到他眼底的金芒,黄衣人无奈地摇了摇头,问:“你对自己的魅力居然这么没有信心?”
“对象是她……”换做是谁都没信心吧,就连公认的天下第一美男三王爷都吃了闭门羹,自己那些泡妞的小手段小伎俩,又怎么入她眼呢?原以为只要略施小计便能手到擒来,谁知耗费了大半精力,满心以为快达成目标时,却发现原来一直都在原点打转。
“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吧。”黄衣人轻嗫一口香茶,皱了皱浓粗的横眉,放下杯子,顺手揉了揉太阳穴。
南宫云勾起嘴角,扯出一抹邪笑,“你又何尝不是呢?”
当初奕王上山时,他不是偷偷跟来了么,还将人家的妹子完璧归赵,白白放过了一个大好的棋子。他不说,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看在弟弟喜欢那个傻女人的份上,没有横加阻拦,算是送给弟弟一个人情。
“殿下,他是不会感激你的。”南宫云将扇子附于脸上,掩住半面,魅眼斜挑,直勾勾看向正揉搓太阳穴的黄衣人。
原来此人正是当朝太子——楚天杰,楚天奕同父异母的大哥。
楚天杰动作不变,仅是不轻不重地说了句,“既然唤我殿下,就该知道自己的本分。”
“呵呵……”南宫云笑容越发魅惑,媚态横生,嘴角一颗黑痣更添邪肆,“楚天杰,唤你一声殿下只是想提醒你的身份,别忘了,我们之间不过一纸交易。”
楚天杰也不动怒,只低头摩搓着指上的玉扳指,淡淡道:“幻香已经这么甜了,快发作了吧。”
南宫云脸色数变,最终紧了紧扇,不甘心道:“解药呢。”已没了刚才的不可一世。
楚天杰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收敛了,便扬手扔给他一粒棕褐色的药丸,道:“本王喜欢听话的狗。只要交易还在,你便只是本王的一条狗。”
握拳的手青筋暴突,南宫云压下心底的怒焰,直接将药丸吞下。他知道,炼狱才刚刚开始。
闭上眼,不再看对面的楚天杰,静心打坐。
楚天杰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向室内唯一的大床走去,故意将衣服的摩擦声降到最低,却又能让练武之人听得分明。拉松衣袍,扯落束发,每个动作都慢到极致,却也美到极致。
作为天下第一美男的大哥,他的相貌自然不差,只是线条没有楚天奕的精致,体格也比他大了一倍。宽阔饱满的额头,棱角分明的脸庞,墨黑的粗眉,炯炯的双目,睫毛很长且微卷,鼻尖略勾,是罕见的鹰钩鼻,厚厚的双唇同样是焰火般的颜色,不若楚天奕那般白皙,他的皮肤呈健康的古铜色,下巴也是方正的,整个人粗犷有型,处处透着股狂狷不羁的霸气和无与伦比的尊贵之气。
此时,他慵懒地侧卧在床中央,支起一手,撑起发丝散乱的脑袋,一眼不眨地看向数步远处盘腿而坐的南宫云,灼热的视线在他的周身游移,一寸,一寸,带着明显的侵略性,从发梢到脚尖,一处也不放过。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间,南宫云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慢慢滑落,衣服也渐渐变色,直到被汗水完全浸湿。
呼吸声越发短促,偶尔夹杂重重的低喘,燥热感折磨着他,心底熊熊燃烧的火无处可发,偏偏对外界的一切感知越发明显,皮肤变得更加敏感,楚天杰目光所到之处,无不变得绯红,渐渐红遍了整个身子。
热潮一波一波冲击着南宫云的理智,他的身子也随着那奔涌的热流不住颤动。
“嗯?这次不错嘛,居然熬过了半柱香。”楚天杰挑眉欣赏着他的狼狈,看着他已然痉挛的面部,不由赞赏道,可那眸底却汹涌着危险的暗流,叫嚣着想吞没眼前的一切。
听到他的声音,南宫云的身子颤抖地越发厉害,眼睛闭得死死的,牙关紧咬,连嘴唇都咬破了仍不自知。
那沾染上血迹的红艳艳的唇也让楚天杰兴奋起来,眸色益发深邃,瞳间不时划过幽蓝的光,视线在南宫云的颈子与耳郭徘徊,最终停留在他不断滑动的喉结上。
被他的高温视线如此侵犯,南宫云全身战栗,燥热感更重,强忍着喉底细碎的呻吟,妄想以内力控制体内乱窜的热流,却无奈地发现这次流窜的热流比上次更加难对付,恐怕坚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失去理智,而且会更加狂乱。
心,一片冰凉,可瞬即又被鼓动的热浪灼热,粗喘渐渐。每到这时,他总免不了后悔当初的一意孤行,如果从没有碰到这个恶魔该多好啊!
“过来。”
嘶哑压抑的低吼,惹得南宫云身子猛然一震,睁开充血的双眼,他表情迷乱,摇晃着,一步步走向那个笑如罂粟的恶魔。
春光明媚,费妮妮这一觉睡得极沉,直到日上三竿才揉着眼睛从睡梦中醒来。
“云大哥,早。”惺忪的声音,刚说完又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真奇怪,明明睡了很久,怎么还感觉头沉沉的,直想睡觉呢?
“早,妮妮。”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南宫云掀唇一笑,为她准备好洗漱用品。
“会明呢?”接过南宫云递过来的帕子,费妮妮探头张望了下,这两天一直都是会明小师弟服侍她起身的呀,今天怎么换云大哥了?
“你起晚了,他还要去前院打扫呢,我便让他先走了。”
“哦。”点了点头,费妮妮乖巧地在南宫云的帮助下穿戴整齐,吃罢早饭,便被抱到书桌前,开始一天的工作。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抬头仔细看过南宫云,因为她怕自己的心会再次不受控制。
不过——“云大哥……”在南宫云即将离开之际,她拽住他的袖子,使劲嗅了嗅,奇怪道,“云大哥身上的香味好像没了。”
闻言,南宫云身子一震,脸色倏地变得苍白,脸上现出抹怨恨,也夹杂了几缕若有若无的凄然,但很快又被他温和的笑颜掩盖,眸底却仍闪烁着一丝不甘。
感觉到他的微微颤抖,费妮妮抬起头看向南宫云,却蓦地睁大了双眼,指着他的唇惊道:“云大哥的嘴唇怎么回事?”原本蔷薇色的薄唇上布满裂痕,很多地方还有未干的血迹,好像被撕裂开了无数次。
南宫云尴尬地转脸,道:“昨日不小心磕破的,没有大碍。”
费妮妮仔细端详他的侧脸,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红肿的下唇,一看便知是被自己咬的。不仅如此,他的下眼圈还泛着黑晕,面庞浮肿,脸色憔悴,好似一夜未眠。
难道是被寺里的小和尚欺负了?不可能呀,他们都超喜欢云大哥,缠着他倒是极有可能。难道是方丈爷爷?也不会,方丈爷爷最近一直很忙,接连两天都没有来看过她了,更何况云大哥救过她,他根本不会为难他。
“云大哥,我的脚好得差不多了吧。”
想了想,费妮妮决定还是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既然南宫云不想谈论这个,必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没有必要去揭他的伤疤。
“妮妮感觉如何?还会痛吗?”见她不再追问,南宫云直觉舒了一大口气,极慢地蹲下身,检查费妮妮的脚踝。
“已经不会痒了。”
闻言,南宫云的手一顿,接着便若无其事地查看她脚底的伤。
“感觉痒,那是因为脚底的皮肉在愈合。”看了看她脚下新长出的粉嫩皮肉,他接着道,“差不多长好了,应该可以下地了,只是行走时小心些,莫再扭到脚踝。”
费妮妮不由两眼放光,激动道:“真的?”
当看到南宫云毫不犹豫地微笑点头时,她立刻埋首算账,嘟囔着,“把这波算完我就可以去探望小乖了,云大哥,你到时可得帮我说情。”
这两天方丈爷爷虽然人未到,可是一直派人限制着她的自由,不让她出院子,绝了她去偷看小乖的念想,还美其名曰静心休养。现在她伤好了,他总找不出借口了吧。
南宫云听到费妮妮说一会要去看小乖,立刻沉下了脸。这样一来,小乖势必被提前放出来,而他和妮妮的二人世界也将就此打住。
他精心布局了这么久,不能就这样功亏一篑。
没错,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局,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为费妮妮所布的情局。天罗地网,让她陷入他的温柔,再也无法自拔。
那块害她摔倒的尖锐的石头,是他见她神思不定而故意弹到她脚下的。她的伤口之所以会感染,也是因为他在包扎时混入了一些毒粉而引起的。
只是他没料到,费妮妮对毒敏感,高烧了两天才退。
沉思良久,咬了咬牙,他硬着头皮吐出男女间的经典对白。
“妮妮,你觉得云大哥如何?”“很好啊,云大哥和炘大哥一样,都很照顾妮妮,甚至比炘大哥还好。”
正在拼命拨打算盘的费妮妮奇怪地侧过头,匆匆扫了他一眼,不解他为何会问这种白痴问题。
这样的回答和他设想的相差十万八千里,南宫云不由嘴角猛抽,一不小心牵扯到昨晚的伤,表情一阵奇怪的扭曲。
见他突然沉默了,费妮妮不禁停下灵动的手指,正经看向南宫云,这不看还好,一看……
“云大哥,你还是快出去吧。”
南宫云闻言一愣,这是唱哪出?难道是变相地拒绝他?
“云大哥,不用这么介意的,想出去就出去吧。”见他纹丝不动,费妮妮不由急道。
南宫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没有想出去啊。
见他一副不理解的模样,费妮妮便将目光移到他的腰腹间,逡巡一圈,道:“你那里不是不舒服吗?快去吧。”
感觉到费妮妮视线停留的地方,南宫云立时想起昨晚的一切,他极力避免想起的一切,面上顿时灰白一片,股间撕裂般的疼痛越发明显。
刚才那般小心地下蹲还是拉扯到了伤处,此时被费妮妮一看,更是火辣辣得烧疼起来。虽然她没有看到自己的后面,但那视线好似有穿透力般,直射他的羞愤之地。
“原来……你都知道……”
南宫云想死的心都有了,本以为那事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如今却被这小妮子撞破,堂堂武林盟主的长子被人羞辱至此,这要是传出去了,叫他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
而且,这小妮子居然什么都知道,还将他当猴子一般戏耍,不可饶恕!
眼里瞬时染上一层杀意,握了握拳,他五指成爪,准备随时取了费妮妮的性命。
费妮妮不知他的心思已经千回百转,而自己已经在地狱的门口打转,只是兀自干干地笑着,看他脸色不对,甚至还安慰他道:“没事的,便秘这事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云大哥不用过于介怀。”
不过,却也是这一句话,将南宫云突然暴涨的杀气消弭于无形,救了她自己一命。
放下蓄势待发的手,南宫云复杂地看着费妮妮,哭笑不得。
“所以,你急着让我出去……出恭?”
直到费妮妮从思过楼里接出小乖,南宫云才意识到,他的第二次告白也宣告失败了。
突然想起之前有次费妮妮探究的目光和方丈大师诡异的视线,顿时恍然,估计那时他们便是在揣度便秘这件事了……
真是对活宝师徒!
“南宫施主,这段时间真是劳烦你了。”方丈玄池一边管束着刚放出来的小乖,一边向南宫云施礼道。
南宫云赶忙回礼,客气道:“方丈大师言重了。妮妮的伤已无大碍,在下也是时候下山了。”
他怎么可能听不出玄池口中的逐客之意?干脆顺水推舟,寻个下山的理由。
“云大哥要走了?”
正在前面和小乖咋呼的费妮妮听到这一说,立刻转过头来问道,心里涌上层不舍。
“恩。叨唠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南宫云抿唇一笑,见费妮妮一副不乐意的模样,又补充道,“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说着,看了眼她身旁的小乖,有他在,他是不会有机会与她独处的,倒不如下山去沉静下,寻些别样的方法试探她。或许,真的如那个人所言,只是“当局者迷”。
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
到第五天晌午,南宫云果然没有食言,再次来到钟鼎寺,把玄池的胡子都气翘了。
为了避免费妮妮动情,他对于像南宫云这样杀伤力极强的男人向来戒备极严,上次不小心让他窥了空子,实属情非得已。
“云大哥!”相较于强堆着淡笑的玄池,费妮妮却是满面含笑,两个酒窝完全显现出来,圆圆的脸蛋益发可爱。
当她看到方丈身后的南宫云时,整个人都瞬间亮了起来,扔下手边的活计,直直向他奔去。
蓦地停住脚跟,她不解地看向南宫云的身后,扫了眼温柔如初的南宫云,又将视线调向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