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明羽光想想就气,明知道这人的演技可以拿奥斯卡小铜人,可她还是会上当,她从来都不是轻信的人,可叶明镜总是让她认为他是小白的无害的。
“那叫什么?”叶明镜勾唇微笑,颠倒众生的妖娆。
亲吻呗!
可这话她能承认么?
明羽觉得这辈子从没这么窝囊过,吃瘪了还得顺着人家的路子走。她操起那本厚厚的地方志,顺手就往叶明镜身上砸,叶明镜躲得很快,一边跑一边还幽幽地抱怨:“又打人家!爱妃好凶哦!”
明羽跟在身后追杀,不管什么东西顺手操起来就丢过来,整个苍梧院鸡飞狗跳,风云色变。
可叶明镜仍旧是一脸从容,翩然紫衣上不染微尘,凉风带起他的宽衣广袖,宛若黑色缎带般的长发翻飞着,分外妖娆。
明羽跑得气喘吁吁,却根本连衣角都碰不到,气翻了。靠,大爷的,实力不济就是不行,看来她很有必要练武。想起武功,明羽奇怪地想起惊天诀,一大堆修炼法诀闪过明羽的脑海。
明羽的动作倏然停止,一遍遍地回想着关于武学的一切东西,她诡异地发觉自己的大脑拥有无限内存似的,翻出来的武学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惊悚,只要练成,必然是变态般的强大。
而且,诡异地,明羽竟然觉得那些东西她都练过,虽然在研究了很多天各个地方《地方志》之后发觉这个世界根本不可能存在那么多那么诡谲的功法。
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失忆?
又藏着怎样的秘密?
明羽益发地想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直觉里,叶明镜在骗她。
“爱妃?”叶明镜看着站在原地一脸面无表情的明羽,眉宇深深地皱了起来,这个女人,不管是喜是怒,永远都是这样一张没有丝毫表情的脸,面瘫似的,让人无法读懂。
而黑曜石的眸子色泽更是深沉至极,宛若漩涡,危险而深不可测,但却带着最致命的吸引力,似是要将人给吸进去。
他只能从她的话语和行动判断她的感情,很模糊,很艰难。
而今时此刻,当她定定地站在那里,叶明镜却只觉得隔阂,无法走进无法探知的隔阂,那种隔阂之感令叶明镜有一瞬的挫败。
但随即叶明镜摇摇头,今天,他是怎么了,尽是不好的预感。他笑了笑,愈发地粲然和妖娆,天地都为之动容,他牵起明羽的手,同着她并肩站在窗前,趁她发愣毫不客气地占便宜。
明羽只觉得手心都被叶明镜捏出了汗,这么热的天气,两个这么大的散热源聚集在一起,只能更热。
她一把甩开他的手,找浅夏打扇子吹风,靠,这鬼地方,太落后了,不仅没有空调,连电风扇也没有。
刚追着叶明镜一跑,更觉得浑身是汗。
“说吧!到底什么事?”明羽单刀直入,不想跟叶明镜绕圈子。
叶明镜知道被占便宜的明羽心烦,也不调戏她,改为超可爱的一问一答:“我们的酒楼今晚开张,爱妃一起去凑凑热闹吧!”
明羽眸子一沉,对叶明镜的势力愈发地好奇,这才几天啊,一家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的酒楼便张罗着开起来。
明羽虽然不太想吃热的东西,但也乐得去参观参观。
而且,她还没见过东都的夜市呢!
“好!”明羽点头,打算直接踩着木屐出门,似乎这样的一身装扮最普通不过。
叶明镜一把拽住她,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遍,吊带小背心,露出宛若天鹅般优雅的脖子和白若凝脂的皮肤,裙子很短,只够将将遮住臀部,圆润修长的腿柱就像两根象牙,令人止不住浮想联翩,就连木屐之外的小脚丫也很可爱,精致水灵,养尊处优。
那张脸,宛若婴儿般粉嫩的皮肤,散发着柔和的光,漂亮的五官深刻而明朗,精致美丽如同九天之上的仙子。
却偏偏,一对黑曜石般的眸子,漆黑如墨,亮若星辰,沉静锐利,深不可测,危险异常。
恬静轻灵却危险恶魔的少女,令人见之忘俗,美到令人心脏缩紧。
但是,即便是美,这样穿出去,也太惊世骇俗了吧!
叶明镜不介意令世人知道他的王妃美若天仙,但很介意别人的目光定在她的大腿上。
他拉着她回屋,从衣柜里找出几套比较正统的白色华服,丢给明羽,吩咐道:“爱妃以后出门记得多穿点!路上色狼多!”
明羽石化了!
这几天每天盯着她的腿和胸部看的色狼就在她面前,可是这人饱了眼福面具一换就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
虚伪!
但明羽还是换上了那套严实的白衣,甚至被勒令带上了面纱,只余一对漆黑深沉的眸子留在外头,冰冷如千年玄铁,令人望而生畏。
叶明镜这才满意地笑得妖娆:“爱妃,这样甚美!”
明羽:包得只剩下眼珠子了还美个毛!
夏日的夜,新月如钩,浅浅的一弯月牙悬挂于漆黑的天籁之中,将万物晕染的一派静谧安详。
东都很美,山河湖水,应有尽有,端庄中透着闲适,厚重里蕴含着风雅。这样一座古城,像一坛美酒,在历史的酒窖里暗香漂浮,引人侧目。
明羽同着叶明镜走在决河水边,夜晚的决河缱绻多情,花船飘荡,灯火辉煌,映衬地两岸一派旖旎温柔。
明记鸡公煲选址极好,就是在这决河旁,一边吃着味道奇特爽口的鸡肉和涮菜,一边欣赏着这决河碧水,颇有一番雅趣。
明羽只觉得好笑。
鸡公煲那样庸俗的不够高档的小吃居然可以堂而皇之的附庸风雅,烟熏火燎,一身鸡肉味地欣赏水光山色,委实太糟蹋这一派美景。
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一个活宝,雅与俗在他这里都模糊了界限,他可以笑得妖娆绝世,也可以一脸小白纯真,中间穿插地是一种强大的自信和狂妄,让人不得不叹服。
这是明记鸡公煲开张第一天的晚宴,请得自然是东都的一干权贵。
两人珊珊来迟。
却成功地攫取着满场的视线。
叶明镜,身份高贵,权势熏天,再加上绝世的外貌和才能,不管放在哪,都是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而他身边的女人,自然是最近在东都被人传得玄乎其玄神秘莫测的明王妃明羽。只见她一袭白衣,翩然卓绝,不染纤尘,宛若九天的神女,不沾一丝人间的烟火味。而面纱亦无法遮掩的精致五官,玲珑细致,美丽异常,却偏偏一对沉黑的眸子,冷而艳,深不可测!
“格老子的,到底是谁说明王妃是麻风病人,明明就是仙女啊,我这就去毙了他!”一个长相粗豪的汉子起身,暴跳如雷。
明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是说东决叶以文治国吗?怎么一出门就遇到了个比她还暴力的家伙。
但是,明羽的视线却还是转了过去!
那人一身深褐色的粗布袍子,腰带凌乱一系,光着对大脚板站在那里气得直跺脚,难掩地气愤。他长得不帅,浅黄色的头发稀少,五官粗犷而豪气。意识到明羽在看他,他一愣,开口喃喃地道:“仙女啊!”
一句话,哄堂大笑。
明羽也止不住嘴角上扬出浅浅的弧度。
这人,真不错,神经单线条,什么想法也藏不住掖不住,都表现在行动和语言上,是那种决计真诚决计简单也决计不会背叛你的人。
可深交!
明羽在心内判断道。
叶明镜妖艳的紫眸冷冷一沉,用力捏了捏明羽的手,轻轻道:“看什么呢?不规矩!”
明羽总觉得空气中有股酸味,淡淡道:“男人!”
叶明镜一修炼千年的妖孽,面具换得比翻书还快,但这会儿那妖娆绝世的脸谱不再,只余下愤恨:“我比他好看多了!”
明羽轻轻道:“腻了!”
随即抬起那黑曜石般的眸子冷冷观察叶明镜的脸,许久,这才幽幽地说道:“青了!”
叶明镜犹自愤恨,下意识地发问:“什么?”
明羽内心狂笑,这才知道叶明镜为何最喜欢戏弄她,看着对面妖娆绝世超级强悍厚脸皮的人被自己气到脸色发青的感觉,那真是,扭曲地快乐。
但明羽高兴归高兴,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不动声色,淡淡解释:“你的脸。”
明羽说完,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叶明镜此刻脸上的青筋肯定都炸裂了,全身都抽搐了,就差跳起来骂自己了。
其实,她和叶明镜同样都属外表纯良内心超黑的那种人,只不过她是喜欢冷着一张脸装酷,叶明镜恰恰相反,妖娆的一张脸如千面狐狸般变换多端。
他们都一样好强,喜欢看着对方的面具在自己面前掉落,至于谁能获胜,就只能拼段数跟功底了!
明羽冷冷地扫过这座酒楼里的男人,很好,资质都不错,今天肯定要把叶明镜气死,以平复自己几天来郁结的心气。
明羽被拉着往主位走去,这是叶明镜主持的小型宴会,他俩是主人,自然坐主座。
叶明镜气过之后,平静心绪,笑得云淡风轻:“他是雷耀,禁军统领,家里已经有正妻了。”
明羽面无表情:“我可以做妾。”
叶明镜白眼:“出息。”
正牌王妃不做,去给一统领当妾。
明羽正想回话,却听门外一清朗的男声传来:“咦,这位不是兽人族第一美女狐乱吗?”
淡淡的疑惑声,不大,在静谧的屋内却极具穿透力。在座的都是男人,自然知道说得是明王妃明羽,不由得将揣度的目光投向那仙子般的明王妃。
明羽自然那人说得是自己,偏头看向门外,踏月而入的公子。
他白衫羽裳,黑发半束,安静地垂落在前胸腰际,宛若黑色丝绸般的秀发,更衬得面目如玉。而剑眉星目,皓齿红唇,那样俊俏夺目,器宇轩昂,似乎,他才是这世间最翩然最秀美的佳公子!
可偏偏,他又那样的爽朗不羁,脚趿木屐,背一把古琴,悬一墨色酒壶。话一说完,他拿过酒壶一阵畅饮,洒脱道:“好酒好酒!今日开张大典,我月咏无物可赠,便将这壶美酒赠与明王可好!”
好狂妄的人啊!
自己喝过的美酒,竟然就这样转赠他人!但是,于他,这美酒,随身携带,想必是最重要不过的物事!送自己心爱的酒,显然诚意十足!
明羽对这卓然绝世的人不由得一阵感佩!
叶明镜这人看似平和易亲近,骨子里的清高自傲,哪会接人家喝过的酒,笑着拒绝:“月咏公子的酒,千金难求。今日小店开业,月咏公子能来,便是最大的礼物,哪还敢受此大礼。”
一句话,既把月咏公子吹捧了一遍,又婉拒了自己不想要的东西!
叶明镜,果然是官场上混出来,这谈话的功底委实不赖。
明羽的注意力却集中在他开头的那句话上。
兽人族第一美女狐乱,明羽在一些流行的志记书上有看过,传说那女子,柔弱无骨,喜着一袭彩衣,跳那最轻快最艳情的《霓裳羽衣舞》,端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
明羽仔细一想自己,武功倒是会不少,舞蹈还是算了,外貌自然比狐乱好看!
月咏被拒绝,也不生气,只将目光停留在明羽身上,来回打量。
那样露骨直白的打量,明羽倒觉得没什么,她带了面纱,衣服也严实,而且,她直觉里就是人族,跟那兽族差得十万八千里远。
要不是月咏风度翩翩,不像是在说假话,被人指人为禽兽,明羽早就骂过去了。
倒是叶明镜有些微的气愤,一把搂过明羽的腰肢,不许月咏看。
明羽抗拒,叶明镜却越箍越紧,紫眸沉然,笑容淡静,只搂着明羽一脸夫妻相大秀恩爱。
明羽同叶明镜一纸赌约束缚,半年为期,明羽自然不会拆他的台,但是,趁这种时候占她便宜是不道德的,明羽伸手回抱他。
叶明镜倏然一喜,忽而一痛,汗如雨下,脸色发紫,腰都要被明羽给掐断了,却努力摆出一副天高云淡的干净笑容。
却止不住瞪她,居然敢偷袭他,看他等下怎样收拾她。
良久,月咏如水月般的眸子这才沉下,却只听他一声轻语:“竟然……不是她!”
叶明镜笑着反驳道:“羽儿是将军明道的独女,本王的妃,怎么可能会是兽人族。只是没想到月咏公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叶明镜的语调甚是恭维,但难掩讽刺。
而且,听叶明镜的口气,这月咏,似乎身份地位很不寻常。
月咏轻笑,明眸皓齿,翩然卓绝,宛若水月般的眸子清冷沉静,这是个俊俏雅然、风度极佳的男人,对着叶明镜的辛辣暗讽,他只是抱以一笑:“的确不是狐族美人,但倏然一望,身影,五官,像足了九层,月咏讶异之下说出的话,要是惹恼了明王妃,月咏在这里赔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