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始至终那个穿桃粉色衣服的男子就没有看向笑倾城,他的目光一直都只投向窗外的桃花。
“尹师傅,对不起,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我只是……”笑倾城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昨天的她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用懂,不用学的孩子,但今天她就必须长大,就必须背负着那么多人对她的希冀。
“好了,是师傅不对,虽然你的爹爹,姐姐都不在人间了,但是你相不相信师傅,他们未曾走远,他们只是换了一个地方来关心你,那个地方很美,叫作天堂。”尹落殇将笑倾城的头放在自己的胸膛,任笑倾城的泪浸湿他的衣服。
笑倾城的嘴角扯起一个苦涩的笑,或许吧,或许这世界真的存在一个地方叫天堂。以前,她总爱撒娇,在别人的眼中,她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会永远活在父皇的保护下,无论遇到什么,父皇都会为自己解决。虽然她没有妈妈,但是她的父皇也从没有娶除了她母后外第二个女人,她的姐姐就像就一个妈妈一样,教她一些处事的方法,老是嘟囔着她学跳舞,学唱歌,学刺绣,学书法,可每一次自己都爱和她唱反调。不过姐姐从来都不会生气,她的姐姐总会不厌其烦地教她。说实话,她笑倾城有心底敬佩的只有自己的姐姐。可是命运总爱和她开玩笑,为什么所谓的神石会选择她,为什么不是她的姐姐?这样的话,现在活着的就是她的姐姐,而不是她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人。
“下雨了。”那个穿粉红色衣服的男子说道。语气很平淡,没有喜悲,但好像有魔力一般,充满磁性。
“这场雨是为了洗刷皇城的血。”萧离讽刺地笑了笑,“还有百姓的泪。”
“尹师傅,青木瑾有没有参与到这次反叛?”笑倾城心中存在了一丝侥幸,因为青木瑾答应过她,会永远守护她的,他也一定是被青木川给骗了,一定是的。
看着笑倾城眼中的点点期待,或许现在不该告诉她一切。“师傅也不知道,或许吧。”
“我相信他,就像我相信师傅一样。”笑倾城多了一份释然,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就要代替死了的人好好活着,放心吧,姐姐,尽管不知道如何走接下来的路,但我一定会听姐姐的话,坚强地活着。
“你,很特别。”萧离看着笑倾城嘴角的弧度,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是谁啊?”笑倾城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其实她也很想大哭一场,但是她知道她没有资格,真的,她没有资格。就像尹落殇说的一样,她的命是由很多人用了很多代价才换来的,她没有资格哭泣与抱怨。而且在这个关头,她也不被允许悲伤和颓废。记得小时候,她调皮爬到树上,却因为没有站稳而跌落,磕破了手臂,但是她没有哭,哭泣没有用,反而会让更多人因此而丢掉性命。或许这是同一个道理吧。
“我说过了我叫萧离。”萧离有些不耐烦了,他从不会重复自己说过的话,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尽管对方是公主。
“萧离?笑着分离,对不对?”笑倾城抬头问尹落殇。
“或许吧。”萧与笑相似,也许真的是这个意思。
“我的娘亲是在萧索的秋天离开人世,那一天也是我出生的日子,所以,我叫萧离,却并不是你们说的意思。”萧离的语气多了几分不确定,若以前他一定会觉得自己的解释是对的,但现在……
“不会的,每一个父亲都会很疼自己的孩子的,而名字是父亲送给孩子的第一个礼物,所以他一定是希望你快乐。”笑倾城有些执拗,在这个事情上她不想退让。
萧离冷笑了一声,“不是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好父亲。”话毕,一闪身就不见了。
“外面在下雨,他……”笑倾城有些担心。
“你小看他了,他会飞的,会飞到一个没有雨的地方。”尹落殇说道。
“这儿只有一张床,饭在碗柜里,衣服在衣柜里,不过没有新的了。”那个穿桃粉衣服的人说道,“那个我姓夜,名字忘记了。”
说完也出去了。“尹师傅这人好奇怪。”笑倾城忍不住笑了。
“他就是桃花翁,夜妖姬。”尹落殇有些意外:“相传一个自称桃花翁的人,只在夜里杀人,无论好坏,无论年纪,只论心情。所以人们称他为夜里妖姬,想不到如此年轻。”
“只在夜里杀人,无论好坏,无论年纪,只论心情。”
笑倾城好像听过这句话,可是是在哪啊,她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