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琰琰担心第二天早上迟到,就调了很早很早的闹钟,一听到闹钟响她立刻伸手把它关了,因为担心影响到陆莘透的睡眠,她等了一阵,确认他没被惊醒,就轻手轻脚地爬起来。
她穿了衣服,把自己收拾好之后,拿了包和车钥匙出门,那会儿陆莘透依然没醒,林琰琰就不跟他告别了,而是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然而走到外面,她又发现她忘记戴手表了。手表这东西虽然不是特别必要,但是偶尔开会的时候不能看手机,还是需要的,因此她又折回房间去取,却发现陆莘透已经秋来了,正坐在床上闭目醒神。
林琰琰愣了一下:“你醒了?”
“嗯……”
“我要去上班了,刚才看你没醒,所以没有跟你告别。”
“嗯……”
“那我走了!”林琰琰对他的态度还是非常小心翼翼的,担心他生气。
她拿了手表之后,开门打算出去。可是陆莘透忽然说了一句:“下次是不是要让我把所有的房间里都准备上套套你才愿意?”
林琰琰愣了一下,望着他,还不知如何回应,陆莘透却已经起身走进卫生间里洗漱了,也不理她。
林琰琰也不好追问,低头关上门,就出去了。
可能因为陆莘透这句话的原因,林琰琰一早上的心情都很忐忑,从昨晚到今天早上,她感觉陆莘透一直在生气的状态中,她原本以为睡了一觉早上起来,他应该好了,但是没想到还是那么生气。
她也并不是不想和他发生关系,只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没有套套她不敢做,她怕万一怀孕了,就麻烦了。她的人生规划才刚刚走上正轨,不想因为一个孩子打乱了计划,她觉得她至少要结婚一年以后才能有孩子。
陆莘透把性这件事看得太重了,好像没有跟她发生关系他就没有真正得到她一样,可是她都跟他在一起了,他何必这么着急呢,这几次经历的时间场合都不对,让她怎么配合他?
她只希望他能理解她的苦心,不要因为这么一两件小事就又影响到彼此的信任。
林琰琰真希望只是她想多了,也希望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就不知道陆莘透能不能理解。
…… ……
林琰琰去上班之后,陆莘透也起来了,他洗漱完之后,就到外面去跑步。今天上午他要送父母去机场搭飞机回美国,所以也不可能去公司了,就只能窝在家里,这也是爷爷昨天晚上特地叫他回来的主要原因,因为担心他送父母送得不积极。
他晨练回来之后,吃了点早餐,时间依然很早,他就拿iPad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等了一会儿蒋媛青和陆琪方才起床,然后吃早餐收拾行李。
等忙完了之后,陆莘透等他们和爷爷告别,这才和司机一起送他们去机场了。
陆琪方临走的时候还托他多多照顾陆莘腾,在工作上在生活上要多多帮助他,扶持他。蒋媛青远远地看着,没有说任何一句话,等到准备过安检的时候她才象征性地跟陆莘透告别。
陆莘透送走他们就打算回公司了,然而爷爷忽然打电话来问他:“你爸爸妈妈都走了吗?”
“走了,刚刚上的飞机。”
“好,你还回家一趟吗?”
“回哪个家,我这会儿要去公司了。”
“行,你不回来也行,但昨晚我跟你说的事你要考虑清楚。”
陆莘透皱了皱眉,语气忽然很冷,淡淡地说:“再说吧,我这会儿在开车呢,交通有点拥挤,先不跟你说了。”
他挂电话了,不愿意和爷爷多聊。
他走的这条路路况有点堵,陆莘透小心翼翼地开车还差点和前面插队的人撞上了,恼火得一怕方向盘,真想抬头出窗外骂人!
他这几天心情超级不好,感觉什么事情都不顺利,不管是对待林琰琰的问题上,还是对待傅益颖的问题上,亦或者昨晚和家人相处的问题上,都没有哪一样是顺利的。
昨天晚上在书房里,陆莘透差点和爷爷吵起来了。爷爷说陆莘腾回国也有好几个月了,之前陆莘透一直把他下方到子公司了,然而陆莘腾在国外积累了不少经验,放在基层太浪费了,事实也证明,陆莘腾的能力确实远远超过于基层岗位所需要的要求,即便要让他实践了解国内的行情,他回国几个月也都了解了,希望陆莘透把陆莘腾调回公司总部,安排一个像样的职位给他做。
陆莘透问爷爷:“是不是他要求你这么做的,亦或者是爸爸要求的?”
老头子便气呼呼地说:“莘腾这么有能力,把他调上来不是很合理吗,还需要谁来要求?”
陆莘透冷笑:“当年我刚毕业的时候,是谁把我下放到下面好几年的,那几年我没有靠家族的隐蔽,都是靠自己的能力通过公司的考核一步步晋升上来的,陆莘腾他凭什么一步登天?”
“什么凭什么?你当年是因为没有人教你,只能下放到分公司从基层管理岗位做起,但是莘腾他在国外,从小就跟着他爸爸学习,起点比你高,不能用你当年的方法来框住他,你明白吗?”
“你是刻意提醒我你们对我和对他的不公平吗?”陆莘透真是齿冷,提到陆琪方对陆莘腾的偏心他至今依然心痛。
老头子说:“公不公平,我们也把国内公司最大的权利交给你了,现在只是叫你给他分配一个像样的高层岗位而已!”
“那国外分公司呢,将来是不是陆莘腾的,将来这个集团是不是都是他的了?”
爷爷生气道:“这才是我和你爸爸应该操心的问题,你关心这么多干什么,恨不得我们早死吗?”
陆莘透摇摇头,对老头子愈心寒:“陆莘腾和蒋媛青回国,你不是不知道他们的意思。他们出国这么多年,国内公司都是我管着,出什么风险都是我担着,当年他们出去的时候,公司并没有发展得这么大,融资也没有这么迅速,他们可曾想过要回国操劳一下公司业务,他们只在国外享受他们逍遥的生活,现在看国内公司蒸蒸日上,远超国外了,就想回来分一杯羹了,国内的业绩基本上都是我打造出来了,他们这么对我公不公平?”
“你为什么总想着公不公平的事情,陆莘腾是你弟弟,你们是一家人!”
“对啊,他是我弟弟,我也是他们的儿子,这多年他们有在乎过我吗,有真正地把我当成儿子关心过吗?现在旧事重提,我也不要求他们对我补偿什么,但是,我只要求他们——既然已经不把我当成儿子那么多年,就不应该在我做出成绩的时候还回来抢我的功劳,他们做得到吗?”
“放肆,我还没死呢!你爸爸也还没死呢,你在这里说什么混账话!你就跟你妈妈一样,眼里只有钱!”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我妈妈怎么死的,你现在还敢提她?”陆莘透没想到老头子还敢攻击他的母亲,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立即站起来,随时可能摔东西的模样。
老头子也气呼呼,真要被这个孙子气死了,索性撒开了话题说:“我知道这些年你因为你母亲的缘故对我心怀芥蒂,我也补偿你了,才把国内公司最大的权利交给你,但是你丝毫没有感受到我的好意,还对我恶言相向,甚至冷漠以待!就算你是我的孙子,但是亲情都是相互作用的,你对我怎么样我就对你怎么样!如果你弟弟比你董事,比你孝顺,我为什么不能偏心你弟弟?我陆绛中对你这么好图什么,我不希望我的付出都给一头白眼狼!”
“你可以骂我,但是不能骂我的母亲!当年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我母亲做错了什么呢?她只是一个柔弱善良的女子,进家门以后对你一直很恭敬孝顺,这些家里的老佣人都看得到,外人都看得很明白!但你还是因为她的出身问题处处看她不顺眼,并且排挤她,害死她!奶奶都已经承认了当年的错误了,你怎么还是不承认?你就是顽固不化!我对你冷漠的原因,也全都是因为你的态度!”
爷爷真是要气疯了,咬牙骂他:“就冲你现在的态度,我陆绛中到死也不会和你和好。这些年要不是因为你奶奶,我早就……早就……”
“早就怎么样,你还想怎么样?”
老头子气得不吭声。
陆莘透冷声道:“我不管你对我是什么态度,就冲当年你对我妈做的那些,如果你丝毫没有认错或者惭愧的心里,我也不会原谅你!最后说,该我的东西就是我的,我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凭什么让陆莘腾一回来就抢走?你也不用太威胁,公司高层一半是我的人,公司的主要客户大客户也都是我经手的,他们只认我这张脸!如果你想仗着大股东的权利让我自立门户,我随时可以带走一批人,到时候看是谁损失惨重!”
“你……”爷爷气得血压上升,立马拿了座机电话想给奶奶打电话。
陆莘透又说:“你现在想给奶奶告状吗,是想让她来治我,还是想让她马上被急救?”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你马上出去,给我滚出去!”
爷爷痛骂,陆莘透也没有和他多呆的意思,便甩门出去了。
这就是他们昨晚主要对话的内容,并不顺利,而且很狂躁很撕裂,随时有可能进一步恶化关系。但是陆莘透并不在乎,如果老头子不承认他对他母亲的错误,他是不可能原来他的,这是陆莘透的原则!
还有,老头子耳根子软,之前还跟奶奶一样蛮讨厌蒋媛青和陆莘腾的,结果陆莘腾回国没几个月,报个曾孙子领了个中国国籍回来哄他,他立马倒向陆莘腾那边了,太没原则了,太不分青红皂白了,这也是陆莘透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