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污蔑?哈哈,哈哈!你真的把自己当成真龙天子了吧?你去问问公司里老一辈子资历的人,谁不知道你的身份,谁不在看你的笑话?我们这些长辈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本来给你几分颜色,不想你太难看,谁知你还开起染坊来了!你想对付我们?好啊,那就把你的身份公之于众,看将来是你对付我们,还是我们让你滚出景辉集团!”
景辰怒得站起来了:“你简直是满口胡言!”
“你不信啊?你回去问问景万山,看你是不是他和他夫人生的种,还是你是从其他地方捡回来的杂种!”
何董事说话太难听了,景辰心脏剧烈跳动,都被惹得很愤怒。这段时间他很压抑,无数负面情绪挤压心头,可也算是都被他面前压抑住了吧,然而何董事今天这番话简直让他控制不住了,几乎要爆发出来!
“我是不是父亲的儿子,岂容你来说话?今天我们只是谈工作,可你为了推卸责任竟然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你不觉得你很卑鄙,很对不起景辉集团多年来给你的荣誉吗?”
“我的荣誉?我的荣誉是我祖祖辈辈打拼下来的,是******你们景家为了感激我们这些老臣犒赏给我们的?连景万山都不敢收回去的东西,你一个不带血统的毛头小子想收回我们的荣誉?做梦!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是谁,你******姓景吗?”
景辰觉得他已经完全不可理喻了,冷着脸指着大门口说:“你出去!”
何董事暴怒道:“你以为我想来你办公室,听你指使?你配吗?将来给我擦皮鞋都不配!”他说完,终于愤怒地走出去了,并且甩上门。
景辰无力地坐回椅子上,忽然觉得腿脚虚软,心跳加速,不知道是被何董事的话刺激得,还是真的有别的心事。
他心里慌慌的,他居然对未知充满了恐惧,居然有点怀疑何董事毫无教养破口大骂的说辞。可这种东西他不应该信的,他为何把何董事的污蔑放在心上?
有人在外面敲门,景辰不想理会,但那人敲了三下,景辰还是忍住脾气说道:“进来!”
秘书进来了,小声问他:“总裁,需要我帮忙做些什么吗?”
秘书看到何董事刚才怒火匆匆地出去,还隐约听到他们在办公室里激烈地争吵,不少路人都听到了呢,虽然没听清楚他们说什么,可何董事这么大声,他们还是知道何董事在景辰的办公室里闹事了的。所以秘书很担心他,就主动走进来问问。
景辰揉揉眼睛说:“给我冲杯咖啡吧!”
秘书迟疑了一下,就说:“好的。”然后小心翼翼地关门出去了。
景辰一个下午都心神不宁,更何况警方又来电话,让他到警察局配合调查。他只能离开公司去警察局一趟。
警察不过问了他昨天晚上的细节,景辰一一说了,可他的心老不在状态,反应有些迟钝,甚至还说错话。他忽然觉得昨天晚上的事故都不重要了,他心中还有更忧虑更焦心的事,恨不得马上离开警察局回家去。
景辰从警察局里出来时,立即回住处,宋嘉诚在家里等他,邀请他待会儿一起到沈鹏的餐厅吃饭,晚上再一起回来,他陪他住。
景辰忽然说:“嘉诚,我不和你们吃饭了,今晚也暂时不回来了,我得回家一趟,有要紧的事!”
“怎么了,又发生了什么事?”
宋嘉诚见他神色慌张,忙追问。可景辰不答,景辰上楼翻开自己的床头柜抽屉,把塞在里面的古董红缎绣花首饰盒拿出来,打开看看,里头的小孩儿戴的金手镯还存在,就拿下楼,对宋嘉诚说了句:“我走了,拜拜!”然后急匆匆出门了。
宋嘉诚喊他,他也不回头。
景辰一路驱车回家,回到家里却发现母亲陪父亲去医院检查,还没有回来,他只能等。
爷爷奶奶都在家,景辰就与他们聊了一会儿天。
奶奶说:“辰儿怎么那么多天不回家呀?”
景辰说:“奶奶,最近工作比较忙。”
“再忙,也不能不回来呀!”
爷爷奶奶年纪比较大了,平时也没什么事,注意力都在儿孙身上,如果景辰景逸一个星期不回家,他们肯定总挂嘴边问,然后他妈妈就打电话叫他们回来。
“我知道,奶奶,我都会回来的,上个周是因为出差太多了,没法回家,这一周我会经常回来的。”
“好好好,再快给奶奶娶个孙媳妇回来,奶奶就更高兴了!”奶奶抓着他的手,拍拍他的手慈祥地说道。
爷爷在一旁看报纸,看奶孙两如此,也呵呵地笑着。
看爷爷奶奶如此宠爱自己,景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可能不是景家的长孙?何董事说的话真的有可能吗?可是何董事绝不会空穴来风,更何况妈妈曾经给了他小时候戴的手镯,叫他留着,说将来有用,这意味着什么?他很心慌,不断地怀疑自己,非常地不安定,他今晚一定要找妈妈问清楚答案!
景辰其实一开始觉得何董事只是诬陷他的,非常生气,然而联想近日母亲的种种言行,又是给还他小时候的手镯,又是提前转移她的家产,为什么呢?而且父亲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奇怪,完全不把他当亲儿子一般,所以他开始怀疑何董事说的话了。
景辰与爷爷奶奶聊了一会儿天,父母就回来了。
景万山的身体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能下地走路能休闲能运动,但是他把公司交给景辰实施方案了,他也就一直躲在家里不管事了。
景辰的方案刚实施时,也有些公司里的董事来找过他,都被他拒绝了,或以不在家为由,或以身体不舒服为由闭门不见,久而久之,这些董事也看出来景万山是暗中维护景辰实施这个方案的,因此对景万山咬牙切齿。
景辰站起来与父母打招呼,景夫人很高兴,说:“辰儿回来了?”
景辰点头笑笑,又对景万山说:“爸,您身体好一些了吗?”
景万山说:“好多了。”可也没有多余的表示了 。
这对父子的关系虽然缓和了,可总还是有些嫌隙,不像以前那么亲昵了,所以就这么一人打招呼一人能回应,已经算是比较融洽了。
大伙儿都在等景万山夫妇回来吃饭,爷爷奶奶也都饿着肚子呢,所以景夫人赶紧叫保姆上菜,大家一起上桌吃饭。
席间,景夫人问景辰:“辰儿上个周一直出差么?那周末去哪里了呢,也不见回来?”
景辰点头:“对,上个周一直跑,周末和朋友有约,就……没有回来。”
“最近上班怎么样,公司里的事还能否应付得来?”
因为景万山很少主动关心景辰的工作了,景夫人就代丈夫问一问。
景辰看了父亲一眼,也不打算当着爷爷奶奶的面儿讲太复杂的事,只能说:“还好吧,应付得来。”
为此,景万山停下筷子,大约迟疑了一下,才又继续吃饭。
吃过晚饭,爷爷奶奶出门散步,景万山身体不太好,就回房间休息了,而景夫人在房间里陪他。
景辰本来想敲父母的房门直接找他们谈,但是考虑了一下,还是等母亲出来时,悄悄找她谈谈。
母亲已经看出儿子有心事了,就问他:“怎么了,怎么鬼鬼祟祟的,有啥事?”
景辰把当年的小孩儿手镯拿出来:“妈,你当初让景逸把这东西交给我,是什么意思呢?”
景夫人看到这个手镯,怔了一下,神情有点恍惚:“没什么事,是你小时候用的东西,让你收藏着。”
“妈,这东西是不是我的一件信物,否则你怎么单独挑它出来让我收藏呢?”
景夫人看着景辰,见他眼里有几分焦急和不安,开始揣测景辰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问:“你有什么心事吗?”
景辰把手镯放下来,捏在手里,低头沉思,神情实在是没法开心起来,他忧虑重重,仿佛心里已经被压了千斤石块,快喘不过气了,犹豫了许久,才说:“妈,我有一件事想问您,也许对您来说很冒昧,但对我很重要,希望您能如实告诉我……”
顿了一下,景辰下定决心似的一口气问出来,“我是您和爸爸的儿子吗?”
景夫人惊呆了,景辰果然怀疑了,但是他从哪里怀疑?景万山最近对他不错,把公司交给景辰打理了,并且让景辰实施自己的理想抱负了。她还寄托希望这对父子和好了,景辰的身世秘密永远不会公开呢,可景辰怎么知道了?
见景夫人不答,只是震惊,景辰焦急地抓住了母亲的手,郑重地恳求说:“妈,请您一定要告诉我!”
景夫人叹息,别过头,很无奈。她反手抓住自己儿子的手说:“景辰,是谁告诉你的,或者你怎么发现的?”
景辰注意到母亲用了“发现“这个词,难道是真的了吗?
“妈,这么说我真不是您和爸爸的儿子?”
他有点不能接受,很希望景夫人说不是。但是景夫人依然温和慈祥地问他:“孩子,你怎么怀疑自己身世的?”
“何董事跟我说了,他说我不是您和爸爸的儿子!我只想要一个答案,妈,我是您和爸爸的儿子吗?”
景夫人迟疑着要不要把他的身世告诉他,这是一个好时机吗,而且这么告诉他,他的打击得有多大,以后该怎么办?
就在景夫人迟疑的时候,景万山不知何时出现,忽然说了一句:“你确实不是我景万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