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友好的见面,和睦的相处,没有针锋相对,现在能和她和平相处,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福分。
申雅还是吐出两个字;“不能!”
在她的观念中没有那么复杂,朋友就是纯粹的朋友,男性或者女性,和前夫做朋友,这算什么回事?
答案并不算出乎意料,她坚决,决然,不会回头的性子陈浩宇是明白的,他抱着希冀,最终还是落了空,咎由自取。
“时间不早了,如果没事的话,请回吧。”话音落,申雅上楼了。
陈浩宇没有离开,还站在楼下,手习惯性的伸到西装裤的口袋,摸出烟盒,抽烟着。
这一生,他终究是犯了致命的错误,想要挽回,早已没有可能,心情惆怅,抑郁,他一根接着一根的抽。
霍景承回来时,与陈浩宇碰面了,他神色淡淡,打过招呼;“陈总裁。”
陈浩宇没说话,埋头,继续抽着手中的烟。
他不以为然,长腿迈动,向前走去,大手还提着豆浆,她近一段时间喜欢喝红豆豆浆。
一直到走出很远,陈浩宇的声音飘过来;“对她好点!”
“自然……”霍景承回他了,随后远离,上楼,身影直至消失不见。
站在原地,陈浩宇又抽了好几根烟,地上顷刻间便多了一堆的烟头,在夜色中还闪烁着明灭的火光。
随后,火光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孱弱,一阵细小的寒风吹过,最终一片黑暗,如同他此时的心。
那一夜,陈浩宇在楼下整整站了一夜,清晨离开时,双腿发麻,抽筋,额头也是一片滚烫,显然是感冒了。
可对此时的他来说,身体上这点疼痛又能算得了什么?精神上的疼痛已经将他整个人都吞噬,又何必在乎身体上的?
浑浑噩噩便是他此时最好的写照。
车子开到陈宅的那一刻,他也晕了过去,吓得葛玉玲立即叫了医生,让佣人将他带上楼。
打针,喝药,陈浩宇渐渐醒来,葛玉玲还在床边照顾着,他一向不得病,长到这么大才是第三次发烧。
陈浩宇抱住葛玉玲,就像三岁时丢了最心爱的玩具那样,哭着,从头到尾只有一句;“妈,我难受,我和她,再也没有可能了,从此以后……”
拍拍肩膀,葛玉玲没有说话,只是人任由他痛哭着,或许哭过以后,就会轻松一些。
申雅从霍景承口中听到陈浩宇一夜没有离开,她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感概罢了。
霍景承拥抱着她,心中在想,如果当初没有陈浩宇的错误,他如今断然不可能将她拥入怀中。
想来,他是幸运的,上天还是在眷顾着他……
林南乔日子不好过,陈意涵真的上了法庭,请了律师。
林南乔也请了律师,看着银行的存款越来越少,她只觉得冷颤,抬手自己就给了自己几巴掌,打得响亮。
当了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当初为了表示自己与其他女人不一样,为了表示那种清高,陈浩宇给她的钱和卡,她都退了回去,现在想来,真是自己手贱!
事到如今,贞节牌坊没有立上,钱也没有,身份更没有,林南乔对自己气的不行,伸手就掐自己的大腿。
原本想着车子还能卖出去几百万,呵呵呵呵……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房间,和律师联系后,就等着上法庭。
陈意涵和顾长明还想要反咬她一口,根本没有可能,她一定要反咬他们,大不了,两败俱伤,谁都别好过了!
反正,现在的她已经和疯了无异!
路上还碰到了同学,问她豪门少奶奶感觉如何,一张奉承的脸,她没有理会,甩了一个后脑勺就离开。
她林南乔哪里轮到别人来看笑话!
苏正枭很生气且暴戾,更是时不时的会发脾气,整个人都处于濒临暴躁的状态。
这几天,顾若善一直没敢靠近他,就怕他那一日脾气不好,自己会惹祸上身,从酒吧回来后,他这脾气就愈发渐浓,增长。
这么多年的朋友,更甚至可以说两人之间的关系比朋友更甚,亲密。
如今为了一个女人,他竟扬言与他绝交,断了之前的关系!
他以为他是在开玩笑,说笑话,所以他静静等待着,到如今已经过了不少时日,霍景承一通电话都未有过。
看这模样,绝交那句话是从心底真情实意说出来的,并不是开玩笑。
呵呵,他的心倒果真也够狠决,区区一个女人就将他的心给撩拨动了……
手机铃声响起,苏正枭接了,里面传来小男孩稚嫩的声音;“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此时,他的神色终于稍显柔和,没有往常那般阴鸷和森冷;“想爸爸了?”
“嗯!”男孩点头,稍微犹豫了片刻,又道;“爸爸,今天是妈妈的生日。”
苏正枭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甚至眉宇间浮现出的都是厌恶,对待小男孩时又很是柔和;“她让你打的?”
“爸爸,过生日时应该全家一起过。”小男孩如此道。
“爸爸很忙,没有时间,等到你过生日时,爸爸一定会赶回去,乖,听话。”话音落,他将电话就给挂断。
昏黄色的灯光下女人走了出来,她走的很缓慢,一脚深,一脚浅,瘸的幅度很大。
“妈妈,蛋糕。”男孩乖巧懂事,拿出了蛋糕,水果的,上面铺满一层猕猴桃和草莓,着实漂亮。
女人略微有些诧异;“哪里来的?”
“我有压岁钱,让老师带我去蛋糕房买的。”男孩爬到桌上,短手臂拿过蜡烛,模样认真的将蜡烛插上去。
女人很感动,眼睛覆上了一明亮,站在那里,盯着蛋糕看,很出神。
她的生日,除了自己的儿子能记得,给她庆祝外,再也没有任何人关心过。
“还有,妈妈,明天学校要开家长会。”男孩期盼,希冀,他的家长会,一向都是助理叔叔去的。
别的同学都是爸爸或者妈妈,只有他是助理叔叔,他特别希望能和妈妈一起去。
他转过身子,盯着女人看,拉着她的衣袖,轻轻晃动;“妈妈,你明天牵着我的手一起去开家长会,好不好?”
她拉着他白嫩的小手,迎着昏黄色的夕阳走进学校,稚嫩的欢声笑语,孩子们的欢乐世界,那是美丽的地方。
可这样的念头仅仅才浮现出来,便被她挥之脑后,抛弃的远远的。
很显然,与他一起去根本是不可能,不现实的。
他的家长会,她曾经去过一次,就那么一次,足够。
孩子小,童言无忌,她去学校的时候,孩子们都在盯着她的腿看,还有些说,就和电视上的老奶奶一样,腿是瘸子。
然后,那天放学回来的时候,他身上带着伤口,脸上也有,校服更是撕烂的可以。
她追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将自己弄成了这模样!
他不肯说话,沉默着,神色却很是倔强。
她鲜少发脾气,但那次却真正的发了脾气,打他,手上的力道很重。
那时,他毕竟太小,被打的那么重,终究是哭哭啼啼的出了声,说同学们骂她是瘸子,他才打架。
她怔愣了很久,那天去学校的时候,她穿了自己最好看的衣服,带着满身心的喜悦。
然后,苏正枭回来了,看了孩子,又看了她,说,你以后不要再去学校!
直至此时,她还都记得他薄凉,嫌弃,厌恶的眼神,连看她一眼都觉多余。
然后从此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学校,也没有开过家长会。
并不是因为苏正枭的那句话,而是孩子去的学校是香港最有名气的贵族学校,里面的是非本就太多,有色眼光也多,她不愿意他在里面再受委屈,异样的目光,背后的非议。
他的希望还是要落空,女人摇头:“明天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没有时间过去。”
男孩很急迫:“妈妈,我长大了,我可以保护你的!”
女人笑笑,切开蛋糕,先给了男孩,随后给自己切块,说:“妈妈的确是没有时间过去,抱歉,让你失望了……”
她的心里也很薄凉,那种薄凉感是无法形容的,很落寞,孤寂,又伤感。
有些忘记了,她始终与正常人不同,哪怕她不曾觉得,却并不代表别人不这样想。
陈意涵打定注意要告林南乔,根本不会撤诉,开庭的时间都定好了。
林南乔也不甘示弱的请了律师,她是不会任由着被欺负的。
她们之间的事,陈浩宇不参与,根本不想理会。
此时的他是空虚的,那种空虚是难言的,寂寞的,似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副空壳。
他连公司的事情都没有心情去理会,更何况那些无所谓。
他又回到了公寓居住,以前的公寓,他和她的。
这里还存有生活遗留下来的痕迹,虽不深,却已足以让他思念,唯一的遗憾是当初拍好的婚纱照已经没有了踪影。
公寓许久都没有打扫过,从她离开后,他再也就没有回来过了,现在已布满灰尘。
陈浩宇扔垃圾袋的时候看到了垃圾桶里撕碎成粉碎的结婚照片,那一张张大的照片竟然被撕的如此粉碎。
很小很小的细粉末,足可以看出她当初是以多愤恨的心情将照片撕碎,那种狠劲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