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花?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选择,你还会选择放弃吗?”
又回到了这个傍晚,小晴在夕阳中问我这个问题。
我感到很不可思议,小晴明明已经去世了,怎么还会在这里跟我说话,难道是我死了吗?这样也好,也许就可以天天看到小晴了。
可是,面对这个问题,我再次感到胆怯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沉默半晌,刚想说话,眼前的小晴脸色一变,变得扭曲,我顿时就有一种不想的预感,不过刹那间,她的脸竟然变成了车祸时血肉模糊的样子。
我被唬得冷汗淋淋但就是说不出话来,那张嘴一张,吐出来的声音却是月王的:“老花!”说着,伸出血淋淋的双臂就要来抓我。
我吓得跌倒在地,口中含糊着发出自己都听不懂的音节。
最后月王浑身血淋淋的看着我,眼神逐渐变得阴冷,我浑身打颤,顿时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但是醒来之后神智并不清醒,连看东西都模糊一片,喉咙里也发不出声音,身体更不用说,四肢百骸无一不痛,我一个劲儿倒吸凉气,鼻子却闻到了一股草药味儿。
我在想这是怎么回事情,难道我被人救了?
过了很久我才想起来狗皮城之行,那些诡异的经历,恐怖的回忆,我实在是不想再去想起,而事实上,这个时候,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隐隐约约听到了有人的说话声,知道自己被人给救了,然后脑子一松,又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脑子已经清晰了很多,眼睛也看得清楚了,不过还是有重影,看得我一阵阵眼睛发晕。
“你醒了!”一个舒缓的声音在耳边问道,听来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我想要说话,但还是说不清楚,发出的声音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要说话,你伤得很重,不过村长已经给你上过药,你已经没有大碍了,过两天就可以恢复了。”那个听起来极为舒服的声音又道。
我平了一下子气息,便不做挣扎,慢慢的思考这是怎么回事情。
过了好久我才真正回忆起前面的事情。
当时我抱紧脑袋之后,几乎同时,整个人就像是炮弹一样的栽入被瀑布冲击形成的水潭之中,沉入水潭底部。
学过物理的人都知道,其实下落十几二十米的距离用的时间就那么一两秒钟而已,但是这个时候的冲力可以说是极其大的,所以我掉落水中之后并没有立刻浮起来,而是撞到了底部,骨头都要散架了,幸亏有了水潭缓解了冲击力,要不然我估计就变得血肉模糊了,但是,即便如此,我整个人憋的气息顿时全部泄了,然后就是一种窒息的感觉,整个人就晕了过去,******,这一路怎么老是从高处往下摔,骨头都要散架了。
然后看来就被人给救了过来,真是命大,想不到这种武侠小说中的情节也会出现在我的身上,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而后,很可因为睡得太久了,我现在根本睡不着,但是又不能动,连话都说不出来,所以只好躺着想其他的事情。
其实,在我的心底深处,多么希望之前的种种只是一场噩梦,但是显然这一次没有那么幸运,那么多人还是死去了,不知道到底图的是什么。
“我去给你拿点儿吃得来啊,你好好休息。”说着,这个人起身。
我很想看一看这个声音这么好听的女孩子长什么样,所以努力睁开眼睛,但是怎么看也看不清楚,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影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而去。
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我能做的就只有睡觉了,其他的事情以后再去想。
可是,无论如何我的心里也无法平静,总觉得心里特别难受,不只是为了死去的人,更加为了活着的人。
死去的人固然是可悲的,但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心里面难道就能痛快吗?
我不禁感到疲惫,不是那种身体上的疲倦,而是心理上的累,甚至于,我想到了这些事情还没有完。
而今,我只是希望先养好伤,然后寻找其他可能活着的人的下落,杠子、象牙,甚至于康佳路,我都放心不下,不过,最令我感到不安的还是王若惜,因为,看样子,她的遭遇比我们要多得多,绝对不简单,要不然也不会有人追杀她,不知道这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
然而,我现在并不想知道背后的秘密,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们都能够逃出生天,在文明社会里面,毕竟比在黑暗的山洞地下要来的安全,暗杀、绑架这一类的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发生。
可惜,我现在连动一动都是困难,更别说去关心其他人的下落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暗叹,无论如何,我先养好伤再说。
虽然我已经睡得够久了,但一来没事情可以做,二来前面一段时间神经也绷得太紧了,现在刚刚想放松,就又想打瞌睡了,心里面的疙瘩暂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可是一旦我的眼睛闭上,脑子里最多的就是各种支离破碎的景象,惊得我冷汗淋淋,根本不可能睡得香。
“又做噩梦了?”
耳边又响起那一个舒缓的声音,令我心神感到宁定,不知不觉地呼吸又变得平静。
“你现在不能吃得太多,”那个声音道,“我给你带来点儿喝的,先喂你喝下。”
话一说完,我就看到眼前影子波动,一支手臂就伸到了我的面前,嘴唇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感觉像是汤匙。
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父母之外,第一次有人喂我吃东西,而且,更别说还是个女孩子了,不由得感到万分别扭、脸皮发烫,这个时候,我的脸色估计也是红得可怕,不过,幸亏我自己看不到。
自我感觉喝了有一饭碗的汤,然后那个女孩子又温和地道:“你不能吃的太多,过后我在给你送点儿吃的,现在我去叫村长,先给你看看伤口,你不要乱动。”
我想起身说声谢谢,但是被她轻轻一按,虽然力道不大,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由自主的重新躺下。
过后,来了一个声音粗声粗气的中年男子,替我重新上过草药,并且告诉我,大约再过一两天我就能开口说话了。
对此,我感到无比的感激,可是,村长临走之前却说:“不用多谢,这是应该的,”然后以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道,“几十年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顿时感到无比的诧异,感激这村长说的话令人费解,但是我不能说话询问,也懒得纠结。
而后两天,村长又来过两次,不过,这个时候他的话并不多,不知道怎么想的,而喂我吃喝的依旧是那个女孩子,到了第三天,我的眼睛已经可以看得清楚了,喉咙也可以发出声音,虽然难听的要命,不过好歹是个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