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来了?”未及秦殊飞到莲花湖,一道碧绿的身影已然驾着碧云漂浮在秦殊面前,正是幽莲。
“我没有找到有关盘今的信息,你与陆压也离开一段时间,我便来先找你,然后再寻陆压。”秦殊道,“根据我这几日在洪荒大陆上游历,盘今并未出世,可能还在恢复中。我们不可浪费时间,盘今他体内混沌元力尚且是我的数倍,若是他肉身凝成,我也不是他对手。我们唯有加紧修炼,再次闭关方可。”
幽莲点了点头,没有什么疑问,答道:“好。我这绿洲也已维护过,事情紧急,不可浪费分秒,我们便去鱼鲮岛寻陆压二哥吧。”
秦殊没有言语,转过身朝北边飞去,幽莲也是紧跟其后。
这沙漠距离北海只有不多距离,不到一刻秦殊与幽莲便到了鱼鲮岛附近,秦殊手中一道白光闪过,海面翻腾,原本空无一物的海面上鱼鲮岛现了出来。
“道君有请。”却是当初被秦殊和陆压收服在鱼鲮岛上守护灵岛的鬿雀感知到鱼鲮岛幻阵被破,一看之下原来是秦殊,出来迎道。
两人随着鬿雀到了玄妙宫,陆压自是早早便守在宫门前候迎秦殊到来。
“大哥,我这里事情已然处理完毕,我们此时何去?”陆压见来者竟然还有幽莲,颇感惊讶。
秦殊按照对幽莲那套说辞告与陆压,陆压又是回到他玄妙宫中处理了些琐务,然后跟着二人离开了鱼鲮岛。“大哥,此次闭关我们需多久?”朝不周山行进途中,陆压向秦殊问道。
“随机应变。”秦殊回答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原来秦殊此次修炼欲要做到尽心全力,他在那探寻盘今消息的几日里,又收了两条蛇作徒弟,并未教它们什么功法,只留了两套普通法门,却是把这两条蛇放在洪荒世界中,要它们时刻注意盘今消息,每百年回琴殊仙府禀报一次,或是一旦有关盘今出世消息,即刻回到琴殊仙府禀报。
这样的吊名徒弟,秦殊一共收了六个,加上那勉强算得上他徒弟的仙府二童子与东灵,秦殊此时也算是有了九名徒弟了。可惜这九位徒弟只有两个得到过他真传,便是那二童子。其余六位都是记名弟子,而东灵则是只得了秦殊救命之恩与银光锁子甲。
吩咐好童子那六位徒弟的事情,秦殊与陆压和幽莲便都入了关,这一入,就达两千余年之久。
只因这两千年多之内,洪荒中实在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鸿钧讲道二百余场,几近将普通生灵修士可以学习的道法讲完,开始向高深法门迈进。而鸿钧也自觉自己实力日增,离合道之期越来越近。鸿钧门下弟子在对道法越来越精进的领悟中,实力也都是节节攀升。
妖族与巫族期间倒是爆发了一次大规模的冲突,但是巫族暗中有盘今相助,很多巫人实力都是飞速提升,一时间竟不慢于妖族。妖族中好不容易集齐的十二妖圣在最后一次战役中,竟被巫族以十数名大巫的代价灭了其四,一时间妖族实力大损,而巫族则是不知为何地将那四位妖圣躯体带回巫族部落。
洪荒之中,暗潮涌动。
“大哥,此次我们斩杀了四位妖圣,又损失了十三位大巫,但他们尸身却是被我们完整地寻了回来。”祝融在帝江身前汇报着。
帝江还未开口,台上的盘今已然说道;“我肉身问题终于有了眉头。这些妖圣与大巫尸身就放在议事大殿之中,你们稍后退出后我将会用七七四十九天时间将他们炼制成为一具肉身。但这些肉身乃是死去良久,纵然以我秘法炼成,也只能勉强有一名祖巫的肉身实力,对我来说是远远不够的。现在距离我们肉身之约尚有百年,既然这肉身有了着落,那三千年约定便也作废。等我炼制肉身成功,先将肉身存放在这里,等待水火二族战中若是有大巫陨落,将他们尸身收集而来;另外近期你们联合几名祖巫,至少再给我暗擒三名妖圣,我要他们活体肉身,方可达到我所需肉身水平。”说完,盘今两千年来终于将阴沉的语气放下,笑了起来。
帝江与祝融心中虽有所诧异,但盘今的确是帮助巫族取得了重大的提升,而且盘今作为族长地位是毋庸置疑的,两人不多说话,暗暗退了下去。
琴殊仙府之中,星夜。
天空之中突然降下数千道各色光芒于仙府之上,都是默默隐入仙府,直冲秦殊身体奔去。
此时在修炼室中的秦殊身体散发着十彩豪光,四肢不断抖动着,豆大的汗珠从他从不流汗的额头上渗出,身上的汗珠甚至将那件总是洁白如月的月白法袍浸湿。千道光芒突然从修炼室四壁之中乍现,都是如奔雷般汇入秦殊身躯。
秦殊此时眼前却是一片浩瀚星空,各色星云星系在他眼前轮回翻转,演化发展。突然一切仿佛后世中的录像机一般开始倒转,所有星星运转倒行。各种星辰逐渐缩小,之间也是越来越近,而逐渐汇到一片鸿蒙之中。
鸿蒙之中,一朵巨大的青莲独自开放着,散发着一阵阵的混沌之气,继而一股绝强的冲击产生,将青莲爆得碎片横飞。烟尘过后,一颗莲子结成,继而演化成鸡卵状,卵中隐约可见躺有一人。
秦殊看见那人相貌,一声“道兄”脱口而出,却什么作用都没有。或许千年,或许一刹,那卵终于破裂,巨吼之后,其中的大汉不再沉睡,站起身来将蛋壳抓在手中一阵揉捏。青紫色的混沌业火从大汉手中发出,那蛋壳逐渐变作一柄巨大的神斧,赫然与秦殊当初炼制的盘古斧一般形状。
大汉拿起盘古斧,劈开鸿蒙,混沌之气四散,清者上升而成天,浊者下沉二作地。大汉不断劈砍着,另一只手撑住天空,双脚紧踏大地。又不知多久之后,天地之间终于相距九万里。大汉将盘古斧向空中抛出,一道鸿蒙紫气从大汉身上发出,将盘古斧化作盘古幡,太极图与混沌钟三物。继而一如当初般倒了下去……
一切都如当初般一一在秦殊眼前演化,只是事情细节却有不同——天地间第一个生灵赫然是盘古,而没有盘今这般奇怪人物出现;盘古斧并非秦殊炼制,而是盘古由卵壳所炼;在造化玉牒并非秦殊所造,而是由鸿蒙紫气结合青莲碎片自己在宇宙中演化数万年而直接形成空灵玉牒,继而沾染了盘古脑中精血,吸收了盘古所悟的诸般大道而变作造化玉牒;鸿钧得到造化玉牒,成为圣人之体,感悟天地大道而讲道于天下,并非受什么玉牒之命……诸般相同相似又或不同,在秦殊眼前一一演化,如同一个个录像般将他原本清明的大脑搅得一团糊涂。
“你是祸种,洪荒因你变……”
“你当逝去,洪荒中不应有你……”
“大善,你不当出世……”
种种奇怪声音响彻在秦殊耳际,却都是想要逼迫他去死,不再在这洪荒上生存。
一个浑身黑紫色的人影出现在浩瀚的鸿蒙之中,阴笑着深沉地对秦殊道:“洪荒中事,本该按天理演化,却因你之横空出世造成诸多变数,先是盘今之生为遏制你之发展,你既是他劫难而他也正是你劫难;后有盘古斧与造化玉牒由你而造。然将来多变之事更多……你应自灭,将自己与洪荒中因果全部结消,使世界恢复正途。你当死!”那声音依旧阴冷。
秦殊听了这番言语,迷然的心中又显徘徊,双手结起手印,口中暗暗念出一字:“前!”手掌急速翻飞之下,便要朝自己天灵盖呼下。
“哥哥!”关键时刻,秦小妹那清脆的声音从秦殊心中崩然发出,秦殊全身凝滞,不能动弹。忽然,秦殊眼中迷茫尽去,精光闪耀,双手迅速盖向离他只有数丈之远的黑紫人影。那人岂料秦殊这般变故,立灭在秦殊全部功力之下的元气之中,消散无踪。
“心魔,你这缠了我十世的孽物,终于算是被我完全消灭。”秦殊满头大汗,心有余悸地看着面前早已消散无踪的心魔所在之地,暗道。
秦殊两千年来潜心修炼,功力日渐升起,终于突破了自己瓶颈,直欲在此刻便证道成圣。而刚才秦殊所见,则是按照正常情况下鸿蒙洪荒的发展顺序,却因他之到来而改变了许多。心魔在这时出现,鼓动秦殊自灭。好在秦殊心中记挂着小妹,小妹常对他说的那句“哥哥,就算小叶死去,你也要好好地活着,就当是为小叶而活也好。”再次出现在他心头,求生之念瞬间战胜了已然蒙蔽了他理智的心魔。秦殊将原本攻向自己的九字真言最后一字转向心魔,在他毫无预备之下全灭。
“我即是我。纵然改变天下命运,也是我。”秦殊逍遥道终于修到极境,悟破‘真我之道’。诸般天空中的星辰全然消失,那数千道光芒也是全部隐于秦殊体内,在他体内翻滚,融合。
九九八十一天过去。
秦殊睁开双眼,身上月白法袍却是变作银紫色。眼中一阵银紫光芒闪过,秦殊心头闪过一丝明悟,暗叹:“终于成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