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深不动声色地收回放在朱雀身上的视线,微微笑了笑,“好。”
“无忧,吃这个,这个很好吃。”
“无忧,我帮你剔鱼刺……”
阿远笑容灿烂地为朱雀服务,朱雀礼尚往来,也替他夹菜盛汤,两人热情的互动全部落在了北堂深的眼中。
阿远突然倾身靠近朱雀,漂亮的眼睛盯着她的嘴角。
她怔了怔,“怎么了?”
“没事,”他伸手在她唇角擦了擦,眯眼笑,“沾上东西了。”
她微微一笑,“谢谢。”
在她的心里,她跟阿远是好朋友,做出这种亲密的举动,本就没有什么。
但是某人却不是这么想,在阿远还没有恢复正常之前,北堂深也不会多想,但是现在阿远神志清楚,他对她的好,对她的体贴,连傻瓜都看得出来。
北堂深不禁猜测,阿远是否对朱雀有特别的感情,比如,喜欢她。
想到有这个可能,他心里有点不舒服,毕竟他昨晚才跟她有了肌肤之亲,心情有点纠结,很难解释他的不爽来自于哪里。
北堂深重重地放下筷子,一言不发地上楼了。
朱雀随即放下筷子。
阿远瞟了一眼北堂深离开的背影,又瞟了一眼身边的朱雀,眉头蹙了起来,叹了口气,“无忧,你说,我哥哥这是怎么了?”
朱雀淡淡道,“他应该没事吧,看起来很正常。”
阿远摇头,“不,不正常,他今晚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眼眸一亮,神秘兮兮地盯着她,压低声音道,“无忧,我哥哥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吃醋?”朱雀诧异,“吃什么醋,吃谁的醋?”
阿远摸了摸她的头发,叹气,“傻瓜,当然是吃你的醋啊,我猜,我哥一定喜欢你。”
“阿远,你在说梦话吗?”朱雀忍不住大笑,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了,北堂深会喜欢她?
阿远鼓着腮帮,委屈地说道,“我说的是真的。”
朱雀收敛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地说道,“阿远,你哥哥心里有喜欢的人,以后不要再把我跟他联系在一起了。”
阿远凝视着她的双眼,“无忧,你喜欢我哥哥吗?”
朱雀浅笑,“不喜欢。”
“你撒谎!”阿远不满地嚷,“我哥哥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朱雀被他孩子气的话逗乐了,“阿远,你还太小了,不懂感情的事情,并不是因为某个人很好,我就非得喜欢他。”
阿远一脸黑线,“我比你大一岁啊,啊啊啊!”
“但是你的心智年龄比我小。”朱雀一点都不给他留情面。
北堂深注意到,阿远和朱雀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他经常看到他们两人依偎在沙发上看动画片,两个人手里都抱着抱枕,笑得如同孩子般。
他突然发现,朱雀笑起来很好看,她的眼睛本来就生的美丽,每当笑起来,就弯成月牙一般,纯真中又带着一分妩媚。
她与阿远相处的时候,随意又开朗,但在他的面前,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这个认知,让他忍不住猜测,其实,她是喜欢阿远的。
阿远喜欢她,她也喜欢阿远,两人俨然一对亲密的情侣,他的存在,似乎已经有点多余。
但,他和朱雀发生的肌肤之亲,阿远并不知情,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嫌弃她?会不会责怪他这个当兄长的?
北堂深眉头锁成“川”字型,心里越加烦躁。
“哥哥。”阿远突然推开门,打断了他的思绪。
“怎么了?”北堂深看到他手中抱着骷髅头,自从他恢复神智之后,很少见他抱着它了。
阿远坐在他对面的布艺沙发上,手指摩挲着骷髅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咬了咬唇,说道,“我想让小晴入土为安。”
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放开。北堂深很替他高兴,唇角勾了起来,“好,我来安排。”
他黑白分明的双眼亮晶晶的,咧嘴笑,“谢谢哥。”
小晴的遗骸只剩下头颅,她也被安葬在青山灵园,北堂深和朱雀在与她的遗体告别之后,给阿远留下了私人空间。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一株樱花树下,北堂深突然转身,幽深的目光注视着朱雀,沉声道,“你拒绝嫁给我,是不是因为阿远?”朱雀微微一怔,视线扫过远处的阿远,淡淡道,“不是。”
北堂深目光微动,薄唇绷了绷,“阿远很单纯,不要让他受伤,我们的事,也不要告诉他。”
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朱雀心头刺了一下,微微一痛,她静静地看着他,“我说过,与阿远无关,你不必担心我带坏他。”
北堂深眼中迅速闪过一抹懊恼,他本来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成全她跟阿远,但是怕阿远介意他和她之间的事情,所以才让她瞒着阿远。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今天请假。”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转身欲走。
他突然道,“等一下。”
她转头看他。
他抿了抿唇,“我没有那个意思。”
她一脸平静,“什么?”
他有些烦躁,眉头蹙了起来,“算了,没事,你走吧。”
她随意的点了点头,“帮我跟阿远说一声。”
当天晚上,朱雀很晚才回家,一辆豪车将她送到楼下,一名金发帅哥从驾驶位下来,将她从副驾搀扶了出来,她就如一滩烂泥依靠在帅哥的怀中,脸上带着迷醉的笑容。
北堂深站在二楼的窗户面前,目光沉冷地看着金发男人扶着她按响了门铃,然后听到仆人将朱雀迎进门的声音。
空寂的楼梯间响起踉跄的脚步声,还有仆人担忧的声音,“朱雀小姐,请小心,这里有台阶。”
朱雀身材高挑,一米七几,这样一比较,搀扶她的女仆身高才到她的肩膀,娇小的女仆又累又担忧,生怕将朱雀摔着,好不容易将她扶到二楼的走廊,已经出了一身汗。
“呼呼……”女仆舒了一口气,猛然抬头,发现走廊上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她连忙恭敬地叫,“大少爷。”
北堂深目光沉静地看着满身酒气的朱雀,她耷拉着脑袋,全身都依靠在女仆身上,看起来醉得不轻,女仆已经不堪重负,累得气喘吁吁。
他缓缓向她们靠近,抓住朱雀的手臂,猛然将她从女仆身上拖到自己怀中,淡淡道,“我送她回房,你去休息吧。”
女仆恭敬地鞠躬,“是,大少爷晚安。”
朱雀极度不老实,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嘿嘿傻笑,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北堂深知道她的酒量,她一定喝了很多才会醉成这样。
他心里莫名冒起一股怒火,她烂醉如泥,又独身在外,难道她不知道这样会很危险?刚才送她回来的金发男人又是谁?
她脚下踉跄,差点跌倒,好在他牢牢揽住她的纤腰,将她的身体拖了起来,她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迷茫地抬起头,唇齿不清地呢喃,“你……你……是谁?”
他铁青着脸,一只手揽着她,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着自己,从牙缝挤出几个字,“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她星眸微张,秀气眉头微微蹙着,脸上露出冥思苦想的表情,倏尔,傻乎乎地笑道,“阿远,你是阿远。”
北堂深有种将她摔出去的冲动。
她双臂攀住他的脖子,嘟着红唇,可怜巴巴地道,“阿远……我难受……这里难受……”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头也好疼……”
北堂深脸色黑得就跟锅底似的,没好气地说道,“谁让你喝那么多酒,头不疼才奇怪了。”
他索性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扔到了床上。
他迅速拉过一条薄被,盖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