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掬月觉得自己是不是对思凡关心得太少了。对于他来说,能够作为学校运动会的发言人是件多么光荣的事情呀!
“那你准备得怎么样了?”肖掬月不想扫了思凡的兴致,耐心问道。
“当然是很好了!舅舅已经听了三遍了,他说我可以当演说家了!”思凡的兴致一下子被提了起来,“妈妈,你要不要听一下?”
广播播报着下一站就要到了,肖掬月却沉浸在和思凡的交流中,根本没有听到。
“好啊,洗耳恭听!”肖掬月笑得甜甜的,她一直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嗯!好嘞!我站起来大声说……”思凡兴奋极了,一本正经地把不算太短的发言稿流利地说了出来。
“到站了!”杨勋拥着余淼儿起身,余淼儿睁开稀松的眼,含糊地回应:“啊?怎么这么快?我还没睡够呢!”
杨勋扶她坐正,推了下肖掬月,提醒道:“到站了,到站了!跟谁聊呢聊那么长时间!”
肖掬月还在认真听小家伙的演讲,被他一推愣了。发现车厢里不多的人都站起身往门口走,她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倒是没有听到杨勋后面那酸气十足的话语。
下了车,出了地铁站,一股热浪涌来。这样子的温差,许是上海人已经很适应了。但是,肖掬月还不太适应。
热气一上来,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杨勋回头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她有些不明所以。打喷嚏也要管?
穿过立交桥,有家店铺,黄底绿字“饽饽铺”,煞是有趣。
“哎?来的时候这里好多人排队呢!真的假的?”薛白停下研究这家饽饽铺,虽然这个时间点已经打烊了。
北方的城市,像陌城,也就很多美食店,什么烤饼馅饼之类的,门口也会排着长长的队伍。你什么时候路过什么时候都会有人排队。
还有甩卖服装的,总有人头攒动抢购的场面。薛白就亲身经历过。一家服装店甩卖,门口的中年妇女不停地翻找着推车上的特价服饰。因为从众心理作祟,很多路过的人也都凑过来,跟着抢购。薛白好事,过了一个小时又走过去看,还是那几个中年妇女在不停地翻找。果然,“托儿”!但是,这种场面总是能够吸引很多路人购买,店家的生意也是红红火火。
杨勋懂得多,也喜欢打抱不平;“南方跟北方有很大不同。虽然这样说有些武断。但是,的确是这样,我们在七宝吃的老街汤圆,人家剩了八个就是八个。这个饽饽铺呢,我听说也是定量的,卖完了就关门了,是真的排队。人家卖的是口碑。”
杨勋的解释,三个人也都是赞同的。在这里,似乎是诚信更重要一些吧。
“那我们明天来买,我来排队!”薛白对这些新鲜的玩意儿很感兴趣,被杨勋感染,大有不吃到美食不善罢甘休的架势。
“明天?你确定?我们只有中午休息,而这里每天下午三点才开店。”杨勋说得头头是道。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薛白真是服了!同样是一起来学习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姐?要不,明天我们逃课吧?我太想吃饽饽了!”薛白夸张地拐着肖掬月的胳膊,不停地摇晃着,惹得肖掬月咯咯地笑。
“饽饽有什么吃的?这也不是南方的,是我们北方的食物。你回去,人家问你去上海吃什么了,你说吃饽饽了?”杨勋打击人的本领还真是炉火纯青!
薛白哼了一声:“不管不管啦!北方有是北方的味道,上海是上海的味道!我明天一定要吃到饽饽!”
“哈哈哈!”四个人又笑作一团。
夜色笼罩下的华东师范大学也有人来人往。他们很快就回到了国际交流服务中心。
杨勋还有些懊恼,因为忘记买水果了。
肖掬月安慰他:“这么晚了,回去就洗洗睡了。夜里吃水果也不好。”说完之后就后悔了。不太像安慰,倒是像说教。也许是教育思凡习惯了。
杨勋又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肖掬月觉得他今天从下了地铁看她的眼神就有些不同,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跟傍晚在七宝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有一种淡了凉了的感觉。肖掬月心中警铃大作,这是怎么了?自己竟然还有些失落不成?
杨勋乘坐电梯上楼,他和肖掬月薛白在一层,而余淼儿却是在八楼。
“勋!人家不要去八楼,人家要跟你住在一层!”余淼儿竟然也跟着他们出了电梯。
杨勋停下来,瞟了她一眼:“只要不跟我住一个房间,随便!”
“啊?住在一起怎么了?又不是没住过!”余淼儿撒娇道。
杨勋回头瞪了她一眼,想要解释,又看到肖掬月噙着笑容的嘴角,眉头一皱,不解释了!再说,有什么可解释的?
“勋!人家不管了,人家就是要跟你住在一起!要不,你帮我调一下房间,我跟你住一层也行呀!”余淼儿这撒娇的功力还真是厉害,拉着杨勋的手臂像个孩子一样不撒手。
杨勋被她缠得没办法,扔了句:“那等我给前台打个电话,问问这一层还有没有空房间了。”
“呵呵,好!”余淼儿连蹦带跳地跟着杨勋屁股后面走了。
肖掬月和薛白都无奈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关上门,薛白的话就来了:“哎姐?你说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肖掬月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我觉得吧,看余淼儿的表现,他们两个人应该是情侣关系。不过,我看人家杨大季总对她根本就不感冒。不好说,她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吧?”
“呵呵,谁知道呢!别人的事情我们别去评论。”肖掬月笑着告诫,她不喜欢在背后搬弄是非。
“哎呀,这不是就我们两个人在嘛。哎对了,姐?方教授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看他挺紧张你的。”薛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想起了方凯。
“朋友关系呗。你呀,就是个好奇宝宝。我结婚了,孩子都五岁了!要说多少遍你才信?”肖掬月将长发拆开,松软的发披散开来。
“姐?你其实把头发散下来比较好。”薛白研究着肖掬月的发型,她的思维属于跳跃式的,心直口快。
“呵呵,麻烦,懒得打理。”肖掬月拿出手机来,催促,“你先洗澡吧,我一会儿再洗。”
“那好吧!其实,姐,我觉得结了婚的女人更有魅力,更沉稳知性。我觉得吧,方凯教授……”
“好啦好啦!我的小白白,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你救别把我跟别人硬凑成一对了!我呢,心里只有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就是我老公!别把别人对你的关心当作爱情!要是那样的话,丘比特要忙死了!”
薛白终于停止了她的猜测,乖乖去洗澡了。
肖掬月在床上还能够听到薛白的各种语气词,有的是埋怨浴室的小,有的是埋怨男人们没眼光,怎么没看上她,看上余淼儿那样的。
呵呵,如果肖掬月告诉薛白,这个浴室根本就不隔音,她说的每句话,自己都听了个真切,那么她会不会觉得脸红?呵呵,也许不会吧!这个年龄的女孩,怎么会那么小家子气。
肖掬月拿出手机,率先给方凯发了个微信,告诉他自己要睡了,不用担心。
方凯没有很快回复。肖掬月也没有等待。报了平安就好像完成了任务。她已经学会了不去关心一些事情,让自己过得简单些,再简单些。
薛白刚洗好出来。门外就有人敲门。
肖掬月询问来人,并示意薛白到床上去。毕竟她洗过澡之后,只围了条浴巾就出来了。
打开门,肖掬月看到余淼儿一张热情洋溢的脸,还有她竟然还拖了行李箱。怎么看怎么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掬月姐,你看我们俩能不能换一下房间呀?我在八楼一个人住,房间很宽敞呢!”余淼儿双手合十,又作揖又万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