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晴一愣，难道肖掬月已经告诉他了吗？
僵着身子问：“能知道原因吗？”
“没有原因！”
“好。”江雨晴苦涩一笑。既然他对她无情，她又何必苦苦纠缠。更何况，在婚姻中，他也不算是个男人，不是吗？
他们两个人其实并没有注册结婚，只是举行了婚礼罢了。
江雨晴也走了。
季宇凡看着掬月露出来的一小块脸蛋，苦涩地笑：“掬月，季总现在是自由身了。等你醒来，咱们就回家去。季总再也不让你受一点儿委屈了！掬月，季总求你了！求你不要这样子对待季总！季总不愿意隔着玻璃看你！”
他呢喃地说着，声音小的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得到……
第二日之后，医生说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由于当时撞击比较严重，她的脑部有淤血压迫神经，所以迟迟没有醒来。医生说最坏的结果就是全身瘫痪或者是植物人状态。
季宇凡仿佛是遭到了晴天霹雳。他差点儿就瘫倒在地，如果不是自己扶着墙，他这九尺男儿恐怕真的就要倒下了。
医生连忙解释，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如果恢复得好，也许脑部的淤血也会慢慢吸收，一日两日醒来也是很有可能的。尤其是，季宇凡从陌北军区调来的血源今天已经用上。而且，陌北军区还派来了驻地最好的脑科医生。已经和陌城的专家在一起会诊了。
医生们的意见不统一，主流分成两派。一派建议手术，另一派则认为保守治疗更佳。为了保证病人的安全，避免发生意外，最后专家组达成一致，采用保守治疗，不做开颅手术。当然他们也是征求了季宇凡的意见。
季宇凡是不敢赌的。他怕手术有个万一。尤其是这种手术，风险恐怕比胜算要大。他宁愿看着这样的掬月，也不愿意面临有死亡风险的开颅手术。
季宇凡****守在医院，只跟乔子健交代了几句，连手机都关掉了。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掬月的生命更重要的事情了。这个时候，掬月不找他，他不需要接听别人的电话。
他在不停地做着心理准备。植物人也好，瘫痪也罢。只要她活着，季宇凡的心就是暖的。他守在重症监护室门外的那一夜，简直是要将他的精神掏空了！
他在想着，等肖掬月一切体征稳定了之后，他要把她带到美国，接受更加优越的医疗环境。即便是她醒不过来，他也要继续坚持给她做物理治疗。
他每天早上都会给她洗漱，用毛巾擦脸，用软指套为她刷牙，为她擦着身体，给她按摩。
他会每天都跟她说很多很多的话，说他们在一起的开心的事情。唤她醒来。
“月，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海边吗？你即兴做了一首小诗：梦回童颜早，踏浪晚风中，走一路风情，留无限青春……其实，那个时候的你是那么的风情万种。你的诗情你的温婉，让季总心动不已。季总从来没有想过像你这样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女孩，有那么淡定的气度，秀外慧中，容纳百川的心胸，真的让季总都觉得汗颜。你的善良也让季总有时候觉得自己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
“月，后来，你患上了重度抑郁症，季总拼了一切要将你治愈。季总找了全美国最好的医院为你治疗，请了最好的心理学专家。是，就是朗博。他很喜欢你。呵，你知道吗？我曾经还因为你和他成天在一起研究沙盘，而嫉妒过呢！”
“月，你怪季总没有告诉你你的父母亲事谁的事实吧？呵呵，其实，我也才知道不久。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痛心吗？我觉得好像是老天真的就眷顾我们，因为我们失去了父母，相依为命，所以就把你赐给了我。让我来守护你一辈子。不过，真相往往就是这么戏剧性。但是，不管你是谁？是仇人的女儿也罢。我也会义无反顾的。我爱你，月，你知道的。即使你的心里曾经有过别人，你把自己宝贵的第一次给了别人，还为那个男人流产，不过没关系。月，我爱你。爱你的青涩，爱你的单纯，爱你的伤，爱你的痛，爱你的全部。
“月，你会怪我娶了江雨晴吗？是的，那是一段阴差阳错的婚姻。如果不是你……呵呵，我不是在怪你。如果我说，现在我已经和她分手了，你会原谅我吗？你总是怪我总想着报仇，而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可是你知道吗？爸爸妈妈的死不是意外。不是意外你知道吗？季总从来没有告诉过你这些事情。爸爸的车子刹车被人动了手脚。那个肇事的大货车突然违反了交通规则也是很诡异的事情。而季总去查当初接手这个事故现场勘察的交警，他竟然死了！
“突发心脏病死了！掬月啊，你知道我从来不是那么鲁莽的人。我怎么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冤枉一个好人呢？如果想要弄垮江德明，其实通过商业手段完全可行的。但是我恨哪！月，爸爸妈妈死的不是很惨吗？而他却可以逍遥法外？他只需要在监狱中度过余生就可以弥补爸爸妈妈的死吗？呵呵，那不是太便宜他了吗？后来的事情阴差阳错，也许你也知道了。你怪我绑架了江雨晴，你竟然用自己的性命去把她换回来了！呵呵，你知道，你破坏了我的计划，却也让我对你爱得更加心疼。你总是那么善良，竟然能够做出这么勇敢的事情来！我还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你真是个奇女孩。
“月，你出了车祸。我一下子就醒悟了！也许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让你牵扯进来。不应该纵容你嫁给江尚宇，让你离危险这么近。这些日子，我为了报仇，都忽略了你的安全。是我的错！我是不是就应该干净利落地将江德明送进监狱，然后和你去迪拜买个岛屿，我们俩幸福地生活，多生几个孩子，共享天伦之乐呢？
“月，如果你能够原谅我，就睁开眼来看看我吧！如果你醒了，你想要做什么，我不会阻拦。但是，你要答应我，跟那个江尚宇离婚，回到我的身边来。我不能让你再深陷危险。你放心，那个幕后的肇事者，季总不会饶过他，季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
季宇凡平时很少说这么多话。那段时日，他每日都动情地说到嗓子嘶哑，不时地亲吻她的手指，紧紧地盯着她的睫毛，希望奇迹可以出现……
奇迹真的出现了！
有一天，肖掬月突然就醒了，虽然醒来已是一个月后。
季宇凡是心力交瘁，却又是惊喜万分！那种喜悦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好像并不真实一般。
听到护士通知他的时候，他还在热水间打水，放下暖水瓶，立刻便冲回了病房。
我的天！他有多久没有看到掬月清澈的眸子了！
内心的激动是毫无疑问的。
医生说她的身体整体情况良好。只要能够醒来，应该是问题不大。
他等这一刻好像是等了一个世纪之久。他甚至都做好了要将她带回家里，悉心照顾的准备。
他冲进病房的时候，看到她竟然坐在床上！
披散着长发，脸上木讷的表情，眼中是水蕴的，雾蒙蒙。尽管她的样子很憔悴，但是季宇凡倒是觉得她没有任何时候有这个时候美。
“掬月！你醒了！”季宇凡连忙凑过来，“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他小心翼翼地探着她的额头，又查看她的脸色。
肖掬月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看起来很亲切的男人眼里布满了焦急和喜悦的神色，他是谁呢？
从刚刚醒来便就看到自己在医院的病床上。有护士开心地叫着，跑出去似乎是在通知其他的人。
医生在她面前，翻看着她的眼皮，跟她说着话，询问她的情况。
她点头摇头地回答着。
她这是生病了吗？
“头疼吗？”季宇凡急切地问。
肖掬月轻轻地摇头。
“那能说话吗？试着说说看？”季宇凡的眼直勾勾地盯着掬月的唇，等待着它一张一合。
“嗯，那个……”
肖掬月清了清嗓子，说出了两个字。有些不太清楚，但是肯定是能说话的。
天哪！谢天谢地！
季宇凡一把便将她拥在了怀中，激动得手臂都有些颤抖：“掬月，你终于醒了，终于可以说话了！我好担心！我真的要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