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十岁就成为皇帝的神宗只知贪玩,权臣张居正与大太监冯保暗中勾结,成功地排挤了权臣高拱。在大权独掌后,首辅张居正一方面大力整治朝纲,可谓救时良相;另一方面却再三地制造冤狱,让高拱蒙冤受屈,几乎全族不存……
神宗因为惧怕严厉的母后,就对他偶然欢爱过的王宫人不闻不问,结果造成了这个可怜女子的终生悲惨遭遇……
晋妃刘秀媛为与郑贵妃争宠,不惜牺牲妹妹刘秀华,又因此而引发一幕有情人双双慷然赴死的悲惨故事。在这个悲惨的故事里,还牵连了更多人也命运悲惨……
张居正权极贵足,到头来不过一场富贵浮云大悲哀梦罢了,一场围绕着他的大冤狱也同样让张居正满门几乎赤族……
美少年张怿为报血海深仇,不惜入宫行刺,事败后,他被残酷地凌迟了。与他深深相爱的武功同样不凡的碧茵姑娘痛不欲生……
皇长子朱常洛因为生母王恭妃的不得宠,而一再不能得到东宫的位置,为此,引发了一场巨大的政治危机。身膺殊宠又生了一个麟儿的郑贵妃满心想于他日做个太后,因此宫闱侍宴、枕席言欢间,拼命地要求神宗立她生的朱常洵为太子,为此她用尽了种种手段……
高拱冤赤族
刚刚十岁的太子朱翊钧在他的皇帝父亲死后,继位成为了神宗皇帝。世宗与神宗祖孙俩是明廷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两位皇帝,共计九十多年,占了整个大明江山时间长度的三分之一,正是这九十多年,让大明最终走向了无可挽回的衰落和灭亡的命运。
在公元1572年6月神宗即位后,改明年为万历元年,尊穆宗的陈皇后为孝安太后,晋生母李贵妃为孝定太后;以张居正为大学士晋太师,高拱为太傅兼华盖殿大学士,高仪为吏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
张居正自入阁后,由吏部侍郎,升任尚书,兼太子太傅,再晋封少傅,最后又加授少师。虽然高仪入阁后,他所遗的缺已补任了吕调阳为礼部尚书,但惟一切典礼,仍由张居正来规定。
明制中,天子新立必须尊母后为皇太后,若本身系妃嫔所出,生母亦得称太后,惟嫡母应特加徽号,以示区别。太监冯保为了巴结李贵妃,于是就示意张居正,让两宫并尊。张居正马上就令廷臣复议,廷臣只知趋承,乐得唯唯诺诺。于是尊陈后为仁圣皇太后,李贵妃为慈圣皇太后。仁圣皇太后居慈庆宫,慈圣皇太后居慈宁宫。张居正非常会办事地以关照小皇帝起居的名义,又请慈圣皇太后移居重中之重、要中之要的乾清宫。
慈圣皇太后管教神宗小皇帝非常严格,每日五更,她必到御寝处,呼令他起床。小孩子都是贪睡的,于是她就命左右扶掖小皇帝坐着,以强使他睁开眼睛,离开黑甜的睡乡。进水盥面后,慈圣皇太后马上就令他登舆御殿。
朝罢入宫,小皇帝如果只知嬉玩,不愿读书,她总是召来罚他长跪,于是神宗非常敬畏他的生母,反倒与仁圣太后很亲热。当然慈圣李太后在这方面做得也很不错,每遇神宗进谒,总是要问他有没有前往慈庆宫去拜谒。所以神宗每次拜谒过生母慈圣太后,必定前往拜谒仁圣太后。
两宫太后的私人关系搞得不错,这与她们某些很一致的心态和办事作风分不开,比如她们都把外廷大事倚任阁臣,从未曾干预。张居正受两宫太后的嘱托,也思整肃朝纲,以不负厚倚,可见母后贤明,得使内外交儆。
中官冯保久侍皇帝、皇太后,威权日日见涨,在神宗登极百官朝贺的时候,冯保竟然紧紧立于御座旁,昂然自若地与皇帝一同受百官的朝贺,令举朝大臣惊愕不已,只因新主刚刚登基,大家不便多说什么。
这以后冯保掌司礼监,又督东厂事务,其权力与当年的刘大太监相同,于是总兼内外的冯大太监也是权焰逼人。权焰逼人的冯大太监与高拱有冲突,因为高拱上疏说什么主上年幼,应惩中官专政,请减轻司礼监权柄。高拱又嘱言官合疏与自己同心同力地攻击冯保,同时他还嘱张居正也从中出力。谁知恰好张居正与冯保关系相当不错,这种相当不错的关系让张居正得以通过冯保,随时知道宫中的一举一动,因此张居正才能那么得太后的圣心。张居正当面极力赞成高拱的主意,暗地里却毫不意外地通知了冯保,令他设法自全。张居正这个国家与朝廷的柱石大臣,其之叵测心意可是令世人大大地意外。
冯保马上就跑到李太后宫中,拜倒尘埃,磕头不绝。李太后自然就得问这是为了什么事如此。冯保只是战战颤颤地磕头,一句话也不说;待李太后问了三五次,这才是时候地流下两行眼泪,呜呜哭诉道:“奴才被高阁老陷害,将被斥逐出宫了。高阁老忿怀奴才掌司礼监,只知敬奉太后和皇上,不去敬奉他们,所以就唆使言官攻讦驱逐奴才,奴才虽死不足惜,只是奴才掌司礼监,系奉皇上特旨,高阁老如何可以变更?奴才不能侍奉太后皇上,所以在此悲泣,请太后作主,保全奴才的蚁命。”无一语不中听,无一字不在要害处,再加上他说到此处又连磕了几个响头,李太后顿时大怒:“高拱虽系先皇旧辅,但究竟是个臣子,如何有这么专擅的权力?”
冯保又拭着真诚的泪道:“高拱跋扈,朝臣共知,只因他位尊势厚,不敢奏劾,还请太后留意,不要吃了他的亏!”
李太后第二天就召群臣入宫,传宣两宫太后特旨:
告尔内阁五府六部诸臣,大学士高拱揽权擅政,威福自专,事事通不许皇帝主管。我母子因此日夕惊惧,所以着令其回籍闲住,不许停留。尔等大臣受国厚恩,如何阿附权臣,蔑视幼主?自今宜悉自洗涤反思,竭忠报国,有蹈往辙,典刑处之。
高拱当时欣然入宫,满有把握以为必定驱逐冯保,谁知诏旨颁下,却是斥逐高大学士。更让他触目惊心的是,传宣两宫太后诏旨的竟是新任司礼监冯保。高拱当时跪伏地上,险些儿气得晕了过去,可奈情不能忍,又不敢不忍。
到宣诏已毕,各大臣陆续起立,独高拱尚匍伏在地。张居正不免惊疑又关心并尊敬,再加上真诚与亲近地走到跟前把他搀扶起来。高拱就这样狼狈地返入寓处,匆匆收拾行李,雇了一乘牛车,回乡而去。张居正为了把戏做得更足,于是假惺惺地找高仪一同上章乞留,自然是不会被旨照准的。不多久高仪又病殁了,就这样,假公济私的张江陵于是一下子就跃身成为了首辅。
张居正大握朝纲后,严核各省财赋,综核名实,修明纲纪,课吏治,立章奏,考成法,于用人进谏诸大事端上,都能做到力持大体,令百司俱奉法守公,政体为之一肃。不可谓非救时良相,当时的内外承平十年无事,是离不了张居正的功劳。
张居正所恃惟一个冯保,而冯保所恃不外一个张居正,观他们俩人狼狈相倚,权倾内外,虽然没什么可取之处,但他们希望巩固自己的地位和圣宠的想法,可见得是时刻都在扰乱于胸中。
冯保本一小人,小人行事,自然阴贼险狠,也无足道哉,可张居正素称救时良相,竟然暗地里与内监勾结,倾害得高拱还了故里还不罢休,张首辅仍是再三地加以陷害。这种陷害落实到他一手制造的多次冤狱上,有那么好几次都让高拱几乎全族不存。张居正与高阁老彼此间本无不共戴天之仇,他竟思戮高氏躯、赤高氏族,小人之心,甚于蛇蝎,何其可怕可恨!多亏了当朝的杨、葛诸大臣顶住重重压力,为高阁老平了反,否则大狱一兴,惨害甚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