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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崇祯的愤怒

钱虎当天便把得到的消息及其遭到的刺杀,完全上书崇祯,上书房中崇祯拿着钱虎的奏章仔细阅览。对钱虎阐述其中的危害及其山西一地官员中的害群之马一一分析,对鞑子几次南下壮大鞑子力量的根本原因,其中并非是鞑子军力雄厚占据主导,反而从侧面论述后勤与战争的关系。

恰恰吃了鞑子几次亏后的崇祯心里愤怒到极致,若是没有那些汉奸和那些官吏,不会导致大明导致经济衰退,百姓造反。

百姓造反为什么,因为他们没有吃的,全部被地方官吏和士绅吞噬压榨的后果,囤地兼并,恣意囤积粮食,天灾是导火线,人祸才是最根本的主因。

天灾在任何一个朝代都不是导致亡国的主因,而人祸却是国家走向消亡因素。其本质在于地方上已经达到了空前的矛盾冲突,劳苦大众与地主乡绅间矛盾,若是任由这些官吏及其乡绅就此扩展下去,帝国大厦将会被他们掏空而倒塌。

“这些蛀虫,他们是在挖我大明的根基和江山,整天喊着不为民争利,背地下却在拼命压榨,吸取民中的体内的血。”崇祯狠狠的瞧着案牍大骂,心里虽然不认同钱虎一些观点,但是却认同钱虎的一部分论点,他可以不顾忌百姓死活,毕竟在他眼里,只要士绅不论,则大明不亡,嘴上喊着一心为民,其实大家都知道那都是口号,是一顶帽子而已。

儒家从来没有真正的为劳苦大众服务过,士绅永远都市特权阶层,他们超脱被压迫这个阶层。而钱虎走向的恰恰是在削弱这个阶层,这点,崇祯知道。开始他担心,不过当钱虎上书这个分析报告后,心里发生了一定的改变。

不是接纳钱虎的为大众服务论,而是接受钱虎分析历代灭亡根本的原因,但凡出现这样的情形,一般都是乱世的开始,唯有剪除掉如今的毒瘤,方有扭转摇摇欲坠的局势。

对于钱虎向商业收税,然后降低百姓税赋。在财富上商人和乡绅掌握八层的财富,只有从他们手中分离出三分之一的税赋出来,那么大明的国库充盈,有了钱,当然就有了强有力的军队,抱住了遭受天灾地区的百姓温饱而不致使祸乱陡生。

王承恩叹了口气,现在他是确确实实的感受到崇祯的愤怒,内心深处,他对钱虎的胆子敬佩不已,什么话都敢说,如今崇祯看到钱虎其中好多危言耸听的话语,又无一不是处处为大明着想,为他老朱家的江山着想,自我标榜中兴之主的崇祯反而容忍钱虎一些危险论。

“万岁爷,无须为这些该死的人而伤心,他们根本不值得皇上去伤心,据我们东厂和锦衣卫的情报也确定属实,下面的官员的确是睁只眼闭只眼任由那些晋商暗通鞑子。”

说到这里,收了钱虎不少好处的王承恩当即转移话题,目前朝廷缺的是银子,即使没有也要有,况且还是属实,否则钱虎不会这么愤怒,洋洋洒洒的字里行间透露出一股寒意,是要打算下手了。

最令人着迷的还是这些晋商中总资产感到震惊,至少有个一千万两银子左右的,若是若是剿灭了他们然后收取他们手中的土地,其中又是一笔不菲的利润。

是故,王承恩转移话题道:“万岁爷,这可是一千万两,朝廷正需要这些银子,有了这些银子,万岁爷可以缓解如今国库的亏空。加大辽东和内地剿匪的力度,钱虎既然敢上书,说明他敢天下先承担起这个捉拿的任务来。”

如今崇祯对江南总督卢象升感到失望,半年有余,才看看收取了一百万两的税赋,可见取色甚为,到他手里杯水车薪。

心里萌动不已,不过有损他仁德的名声,在听到王承恩这么一说,咬了咬牙道:“着钱虎钱虎在进京之际,前去执行。”

崇祯敲了敲案牍,随即又道:“在给卢象升下道旨意,朕对他在江南的作为甚为失望。”

“奴才遵命!”王承恩知道这次卢象升怕是地位不保,皇上已经开始对他产生了失望的心思,不再看好,不过他不敢在这个时候再加谏言,适可而止。

深知大明开国至今,太监弄权都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是故,一改把持朝政的愿望,且崇祯也是一个吧权力抓在手里的一个,大小事务都要过问。

他想捞也没有缝隙,唯有经验他的动产,西厂被崇祯给了曹化淳,听闻崇祯还打算把秉笔太监给曹化淳,他已经感到崇祯防备太监重复先帝的覆辙。

见王承恩离开后,崇祯喃喃自语起来,对整个大明朝中的大臣及其地方官,他感到了绝望。给地都蚁贼四起,四处地方官武官都朝他要银子,而拨下下去的银两却没有取得他想要的成绩。

整个大明朝中唯独令他满意的只有钱虎一个,治理登州时,不但没有朝他要钱,硬是把登州治理得井井有条,唯有任何造反的事情发生。听闻登州经济已经开始复苏,多几个整个的能臣干将,他也不要这么操劳,事必躬亲。

自认自己没有做错,不是他无能,而是下面的武将还是文臣令他感到了无奈,束手无策。若不是钱虎突然冒出来,恐怕现在的局面更加严重,现在被钱虎大胆的行动,在辽东一番闹腾,反而把皇太极这个大明最大的威胁劲敌给消灭。

被钱虎和他谋划一番后,一巴掌打了下去,从高台上打到低估。着实让他开怀不少,在大明朝中钱虎简直是为他而出生,天意在他这边,否则也不会在他最为难为痛苦的时候,而钱虎在登州举起,犹若一个褶褶生辉的将星那么耀眼。

只要不要想宋高宗那么蠢,那么大明不会在他手中灭亡,甚至中兴是可以预见。心思忽转,想到大明若是只有一个钱虎,事事都要他前去,那将尾大不掉,如今钱虎没有任何威胁,然事事都是他去执行,他去做,那么会逆转为权臣,他不愿意看到这点,否则此时的卢象升和洪承畴也不会倍受他重视,曹文昭和吴三桂及其左良玉这些武将令他不停的提拔,重担不断的加在他们身上,然而取得的成绩跟钱虎相差甚远。

唯独吴三桂和左良玉令他基本满意,虽然没有钱虎那么耀眼,但是放眼大明除了钱虎,只有他们两人堪堪进入他的实现范围内,都是重点培养的对象。

文臣中算是卢象升和洪承畴给他点面子,没有令他失望,朱大典堪堪及格。进取不足,能力有限。否则青州也不会导致内斗激烈,若不是钱虎在,刘泽清更加肆无忌惮。

收留流民,本来就是为国家减低消耗,钱虎没有向朝廷要银子,反而为朝廷解决麻烦,他们放在下面处处设置障碍。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来气。

他欣慰的是自己的女儿,虽然偷偷出去,但是在钱虎上书时,自己独立发来一封密折,其中的诽谤了一下钱虎杀心过重,对士绅的仇视愈加激烈,甚为忧虑,同时确定钱虎上书的奏章属实,晋商八大豪商就是这次刺杀主使者,同时晋商又是鞑子中放入大明内的情报重要来源之处。

这个女儿,语气中对钱虎很不满意,其心崇祯知道,暗叹女儿还小,根本不懂得国家大势,小女儿姿态实足。憨态可掬,崇祯笑了笑,叹道:“小九,父皇实属无奈。如今朕用你来捆住钱虎,今后堪忧。父皇也是逼不得已,且他已经贵为侯爵之位,人都在改变,给他一点时间,粗鄙不可怕,其实他忠心,这是所有人都比不了的干将。他本身就是武将出身,若是没有一股狠劲,怎么能打败鞑子。”

鞑子的凶残和狠毒,他何尝不知。恶人自有恶人磨,鞑子凶残,可是钱虎更加凶残,仇视鞑子不弱于他。

想想又一阵释然,其父便是在勤王大军中被鞑子所杀,家仇国恨,还听说钱虎发过誓言,誓灭鞑子一族。这股狠劲他喜欢,几次被鞑子羞辱,他也恨不得把鞑子杀光,反正有钱虎替他被黑锅,替他背上屠夫的骂名。

心里还是对钱虎感到一丝愧疚,毕竟这样的名声今后在历史上是被口诛笔伐,不符合儒家治国思想。他不敢去修改儒家其中的弊病,受到的教育告知他不能,否则他根本坐不稳这个皇位。

千年多年来的儒家已经深入人心,历代帝王没有那个敢修改儒家治国的国策,法家败亡,成为了儒家的奴仆,兵家成为了儒家的奴仆。在大宋和大明为最,这也是武备不强的根本原因。

自唐以后,兵家已经沦落为附加的服务的工具,武将被文人指挥,现在的兵部依然如是。兵部不是专业的军人来坐着和制定方针,反而是那些不懂军事的文人来指挥,能强到哪里去。

他倒是愿意把钱虎调到兵部来,然后一心指挥并制定战略和战术,可是想想钱虎跟那些大臣的关系,矛盾的激烈,如今已经大为了大逆不道,奸佞一类。

崇祯脸色狰狞,随即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他有种无力感,与历代大明帝王心有戚戚,深有同感。难怪爷爷万里来个无为而治,是在被这些文人给逼迫的一种无奈的举动。

其后的哥哥朱由校天启帝也是如此,不过哥哥天启却把魏忠贤退出来跟文人打擂台,后果依然严重,并没有得到他的预定目标,只得以木匠活儿来解除心中那丝不敢。

先前以为哥哥天启帝错了,可是现在他才感到哥哥的无奈,他深深感受到文人嘴巴特毒,导致他不得不从先启用太监来牵制这些文官。

“难道朕又要走向先帝们的老路吗?”崇祯迷惘起来,他第一次感到迷惘,曾经的雄心壮志被文人们逼得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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