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远的地方,夜晚总是特别的美丽,天河星斗,散乱中天,如浪子没有下完的棋局,叶羽躺在床上,透过残破的屋顶几乎可以看到天上的星星,小时候的一幕一幕走马观花般闪现在他眼前。
……
一个粉雕玉琢小女孩追逐着叶辰,气喘吁吁的道:”叶羽哥,你慢点,等等晴雪。”
“叶羽哥,听说星星上住着仙女,你说是真的吗?”年幼的林晴雪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夜空问道。
“怎么,晴雪想做仙女?”
“我才不要,做仙女有什么好,我要陪着叶羽哥一辈子!”
“晴雪,伯父要把你许配给我,你真的愿意?”
林晴雪甜甜一笑道:“当然了,除非叶羽哥不要我,不然我永远跟着你。”
……
叶羽坐起身,苦笑道:“什么永远,才走了五年而已就有了喜欢的人,哎。过去了,都过去了。”
叶羽情感上不好受,但也只能接受,卓非凡样貌家室都是上上之选,不管哪一方面,都不是他能够去比拟的,林晴雪的选择,叶羽无话可说。
平复了心绪,叶羽强迫自己进入到无悲无喜的状态,林晴雪的离开激起了他的自强之心,就算达不到卓非凡那种水准,武道的修炼他也不会荒废。
煅体八重之前分为三个阶段,作为修炼道路的入门,这三个阶段极为重要,分别是聚气,凝气,控气,只有打好基础,以后才能事半功倍。
盘腿而坐,叶羽运用武场教官教授的吐息法门开始凝聚灵气,这种名为“控气式”的法决是烂大街的修炼方法,只要是武场的弟子都会运用。
叶羽一呼一吸带着某种规律,随着他的喷吐,周围的空气泛起丝丝波动,一缕缕肉眼看不到的细小灵气从天地中抽离,沿着他的鼻息进入身体,在体内缓缓凝聚。
低级的练气法门效率低下,只能够从天地中吸取极少数的灵气,这大大延缓了武者的修炼进度,所以一套高等的心法是所有修炼者梦寐以求的东西,不过前提是,你得有钱。
练了一会,叶羽感到现在的状态达到了最佳,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他自嘲一笑,因为林晴雪的事情,已经两顿没有吃饭了。
“嘿嘿,饿了吧。”
王小星端着两道菜肴从门外走了进来,道:“看你正在修炼,没敢打扰你,快吃吧,我娘刚做的红烧肉,叫我给你送来。”
到了这个地步,能有王小星这样一个至交好友关心,叶羽觉得鼻子发酸,说道:“小星,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王小星一愣:“哎呀,这是说什么,太见外了,不能一起喝酒一起哭,还叫什么哥们儿。”
将油灯拨亮,王小星坐在叶羽身旁,问道:“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叶羽边吃边点头,王小星叹道:“我知道你很难过,毕竟你对林……换了我是你,我非哭死不可。”
“没有什么好难过的,得不到的东西只因为它从不属于我,虽然林晴雪喜欢上了别人,但我还有你这个好兄弟嘛。”叶羽淡淡道。
王小星气不打一处来:“林晴雪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你对她这么好,她却背着你找个小白脸,还有林正峰,忘恩负义!想当初要不是叶逸大叔搭救,他们哪会有今天!”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从今天开始,我和她再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
王小星不愿让叶羽烦心,贼笑道:“慢点吃,我还带了好东西呢!”
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酒瓶,压低声音道:“我从家里偷出来的,给你尝尝鲜,我爹说了,只要喝了酒不管多少烦心事都能忘掉。”
“哈哈,好,今天咱们兄弟也来了不醉不归!”叶羽现在的确想喝酒。
“慢点喝,喂!你怎么哭了。”
“谁哭了,是被酒呛得!”
“嘎嘎,我就喜欢你这个性格,喝不了还装逼。”
……
林晴雪在窗口前,托着香腮,眼圈红肿看着灯火稀疏的夜晚怔怔出神,卓非凡拿衣服披在她身上,道:“晚上风大,别受了寒。”
林晴雪思绪乱成了一团麻,她转过头,面容憔悴的对卓非凡道:“卓大哥,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卓非凡摇了摇头:“不,你这样做是为了他好,他爱你爱的越深,以后受到的伤害就会越大,早点让他死心,他就能越早的重新开始。”
“可是我的心好痛啊!叶羽哥对我很好,我还狠心伤害他,他会不会恨我一辈子。”林晴雪垂泪道。
卓非凡将林晴雪揽入怀中,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感情怎能强求,这样吧,我去找他谈谈,给与他一些补偿,我想叶羽是个通情理的人,不会对你耿耿于怀的。”
林晴雪只求心安,点头道:“那好吧,卓大哥你早去早回。”
“我也一起去,卓少太过宽厚,要是被那两个家伙欺辱了可不行。”朗元走了进来。
“也好,你和我一道同行,相互有个照应。”
来到白天打听好的叶羽住处,卓非凡敲了敲门,叶羽开门后看到是他脸色一变,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卓非凡优雅一笑:“我知道叶羽兄弟难过,特地过来看看。”
“如果你是想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恐怕要失望了,我现在好得很!”
朗元怒道:“注意你的语气,卓少过来见你,是给你面子,不要不识抬举!”
王小星走了过来,冷冷道:“面子?我们这样的人还真不用天才少爷给面子。”
卓非凡挥手制止了暴怒的朗元,道:“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我是诚心实意来道歉的,希望你可以接受。”
叶羽沉默的一下,说道:“对不起,我失态了,进来坐吧。”
卓非凡扫视了一样破旧的房屋,眼中轻蔑神色更浓,对叶羽道:“晴雪她很难过,觉得对不住你。”
“如果是因为那个所谓的婚约,大可不必,她喜欢上谁是她的自由,我没有权利干涉,只会在旁边祝福。”
叶羽盯着卓非凡,缓缓道:“你一定要好好对她,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哦!”
卓非凡俊眉一跳,温和的面容一变,猖狂中透漏出恶毒的神情:“你是在威胁我?哈哈,凭你这种货色,居然威胁我!”
左手一挥灵气奔涌翻滚,叶羽被卓非凡轻描淡写的一拳直接打飞出去,撞在墙壁上发出砰然闷响!
朗元随手打昏了王小星,狂笑道:“卓少,一进门就应该动手,还用的着说这么多?”
“我就是想看看这家伙会不会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过他的表现让我很失望。”
卓非凡狞笑道:“站起来,我还没出力呢。”
叶羽眼前金星乱冒,四肢疼痛不已,挣扎了半天依然站不起来,朗元将他拽起,冷笑道:“刚刚不是挺硬气的吗?敢打卓少,你还是头一个。”
卓非凡走到叶羽父母的牌位前,怪笑道:“在“七脉学院”这种天才云集的地方,我是万众瞩目的存在,院中长老见了我都会礼让三分,可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废物,居然打了我的脸。”
拿起叶逸的牌位,卓非凡的表情森冷入骨:“我不会怪你,不过你的父母没有好好管教你,该罚。”
卓非凡说完,将手中的牌位狠狠摔在地上,灵牌顿时碎裂成数块,四散飞溅。
“不!”叶羽目眦欲裂,惨嚎一声,猛地挣扎起来,看到叶羽痛苦的样子,卓非凡畅快大笑:“放开他。”
朗元得意的松开手,叶羽怒吼着扑了过来,被卓非凡一拳打的鼻血狂喷,摔倒在地,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再次扑了过去。
一拳,鲜血横飞!又是一拳,骨裂之声隐隐响起,叶羽神智模糊,血流满面,依靠着顽强的毅力又一次爬向卓非凡!
卓非凡脸上闪现惊异神情,虽然未出全力,可受了这么多拳还能活动,这份韧性,非同一般。
叶羽颤抖着攥住卓非凡的脚踝,再也没了动作,卓非凡揪住他的头发,将他提起来,一字一顿道:“现在告送我,你如何不放过我。”
“噗!”叶羽双目血红,嘴中鲜血喷了卓非凡一脸,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容滴落下来,卓非凡冷漠的抹了把脸上的血迹,将叶羽的脑袋狠狠按在地面上!
“我知道你很喜欢林晴雪,我就说些让你高兴地事吧,我之所以接近她,不是因为我喜欢她,只因为林晴雪是冷冰颜最为疼爱的弟子,我们想对冷冰颜下手,必须从她身边的人开始。”
卓非凡邪笑道:“可怜这个小丫头以为我是真心对她好,真是可笑!她长得不错,我倒不介意好好玩弄一番,等她没有利用价值后,再将她一脚踢开,到那时林晴雪会后悔离你而去,也算我为你报仇了吧,哈哈哈!”
“呃……呃……”
叶羽五官扭曲,嘴唇蠕动的吐出几个字:“你这个人渣……”
“人渣?不不不,我更喜欢你叫我枭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这样的上位者注定要登上世界的顶点,而像你这样的小人物,就是我踩踏的基石,可以让强者踩踏,尘埃般的你可以自傲了。”
卓非凡出手如电,手指上的灵气涌动而出,透过脖颈皮肤,击碎了叶羽的声带,让他又喷出一口鲜血。
将叶羽母亲的牌位扔在地上,卓非凡抬起脚当着叶羽的面,把它踏了个粉碎!
叶羽心若刀绞,内心的痛苦和身体的痛苦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此时此刻,他恨极了自己的无能和弱小!这一切都源于他的力量不够,才会被卓非凡肆无忌惮的踩踏!
“给他上些疗伤的药物,他要是死了,林晴雪那边不好交代。”
卓非凡擦了擦手,扫了眼一动不动的叶羽,对朗元道:“将他投入云帆城的大牢,等我们离开后找人杀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