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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情深情淡皆看破--端妃

欢行白日心,朝东暮还西

《子夜歌》(节选)

--汉乐府

侬一作北辰星二,千年无转移。

欢三行四白日心,朝东暮还五西。

【注释】

一、侬:吴地人自称,意即“我”。

二、北辰星:即北极星。

三、欢:对所爱者的昵称。

四、行:施行。

五、还(音旋):转,旋。

【语译】

我的感情像是北极星一样,千万年都不变。而你的心却像白日的太阳,早上那个还在东边,晚上就到了西边。

【从诗词看甄嬛】

《子夜歌》是乐府吴声歌曲名。曲调相传是晋代一个叫子夜的女子所创作。现存晋、宋、齐三代歌词四十二首,收入《乐府诗集》中。其内容均写男女恋情,是女子吟唱其爱情生活的悲欢,形式为四句五言句。诗中多用双关隐语,活泼自然。由《子夜歌》后又衍生出《大子夜歌》、《子夜四时歌》等曲。

宜芙馆前镜桥,面对甄嬛的一腔愁怀,端妃的心底异常的平静,亦不多做安慰,只是引用了《子夜歌》中的一句“欢行白日心,朝东暮还西”,云淡风轻地对甄嬛叹道:“贵人何须如此伤感。本宫本是避世之人,有些话原本不需本宫来说。只是贵人应该明白,古来男子之情,不过是‘欢行白日心,朝东暮还西’而已,何况是一国之君呢?贵人若难过,只是为难了自己。”

好一句“欢行白日心,朝东暮还西”,对于它的理解,兴许无人能比端妃来得深刻吧?若说《甄嬛传》中的女人都是间接地或者直接地受着皇上的伤害,那么在整整的一出戏中,便只有端妃的心,始终是冷静而明澈的。

这首《子夜歌》将女子与男子对待爱情的不同态度作了鲜明的对比。女子的爱情像北极星一样坚贞不移,而男子的心则像太阳一般朝东暮西。诗歌的言辞之间充满了激忿之情,表达了对男子变心的谴责。

当年皇上还只是雍亲王的时候,皇上的身边,有两个同为将门所出的女子,端妃--齐月宾和华妃--年世兰。

虽说同为将门里出来的女子,端妃与华妃却是有天壤之别的,端妃生性端庄大方、平易近人,在雍王府中犹如一朵安静绽放的蓝月季一般与世无争。

她没有宜修、纯元那般的雍容华贵,只是悄无声息地等待着皇上、凝视着皇上,喜其所喜,愁其所愁。

华妃是武将年羹尧的亲妹妹,年羹尧是皇上身边的得力武将,后来的皇上之所以能登上天子宝座,年羹尧的功劳着实不少。所以,一直以来,华妃便深得皇上的喜爱。可是华妃的性格与端妃却是截然不同的,华妃善妒、性情跋扈,在她的眼中,皇上只能是她的唯一,她的眼里容不得王府之中、皇上身边有其他女子的存在。

那一年,华妃与端妃在雍王府中形成了天然的对比,一个是无争的蓝月季,一个是艳烈灼目、情有独钟的红芍药。偏偏这两个性格迥然不同的女子在现实的磨合中,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她们的友情,一直延续到后来,华妃有孕,怀上了皇上的孩子。然而这个本该让人感到喜悦的消息对于皇上来说,却有如晴天霹雳般的危险。

对于皇上来说,将华妃留在身边宠爱备至,并无关爱意,他只是以此来牵制、安慰年羹尧罢了,因为皇上深谙华妃腹中的孩子如若降世,只恐日后皇权会被年家势力所控。因此,华妃腹中的血脉,是定定留不得的,可是又能有什么样的办法将之除掉又不留后患呢?就在这个时候,皇上想起了安静的端妃。

试问整个雍王府之中,还有谁比端妃更适合去做这件事情呢?

于是一碗加了“猛料”的“安胎药”被毫不知情的端妃端着,送进了华妃的房中。我只是看不起皇上,“虎毒善不食子”,而他此时此刻却为了自己的一手皇权,要借着另一个爱他的女子的双手去杀死自己的亲骨肉!

华妃对于端妃是毫无防备的,所以“安胎药”她不假思索地一饮而尽,腹中骨肉也随之化为乌有。可怜的端妃也换得一壶红花了断了今生今世的儿女之缘。

整个后宫之中,端妃是最先受到皇上伤害的女子,他辜负了她的感情,他利用了她的感情。善良如斯的她本以为安静无争便能在王府之中安然度世,岂料“树欲静而风不止”?

端妃的悲痛莫过于心死,一碗“安胎药”让她彻底地认清了所爱男子的狰狞面目,一碗“安胎药”了断了她一生所有的幸福,一碗“安胎药”也让她幡然醒悟“帝王身边无真爱”。

当然偌大的红尘,所有的事物往往都有着两面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多年以后的某一天,当垂垂老矣的端妃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回想起在自己身边匆匆出现又匆匆离去的每一个人物,回想起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所有是非恩怨之时,她兴许会发现老天是公平的。冥冥之中让她受伤至深、隐退深宫看似凄苦无比,却在无形之间让她借以韬光养晦,从背地里把这整个后宫看得一清二楚。一直到故事的终了,她终于有了出头之日,加封皇贵妃,而后成为皇贵太妃,是三千粉黛中极为少数的得以善终者。

端妃的故事告诉我们,纷扰红尘,看得透彻便是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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