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吧。”濂祯走进,自行坐到桌边椅上。
小茜与流霜灰溜溜地去备茶,琇莹则灰溜溜地垂首站着。刚才讨论了半截的八卦话题窝在心里,仍在挑逗着笑神经,三人却再不敢笑,都硬生生地憋着。
濂祯抬眼看看面前这几欲憋出内伤的八卦女人,着实不能理解: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有那么好笑么?女人当真不可理喻。
连天枢也深有同感:没错,皇上您说得太对了。
“伤都好了?”濂祯问道。
琇莹恭敬回答:“托皇上洪福,已好得差不多了。”
“明天要去给妍妃与太后请安了?”太后那边放出来的话,濂祯自然也听见风声了。
“是。承皇上厚待,让嫔妾偷了这许多日子的闲,这规矩也是该讲究起来了。”琇莹说得极不情愿,她多盼着可以多过一阵清闲日子啊?可惜自己身为和尚,早晚是要开始每天撞钟的。
想起流霜的一个建议,琇莹道:“皇上,您看嫔妾这次清醒过来后,将当初学的宫里规矩都忘了,是否该再请一位教引嬷嬷来,重新教教嫔妾规矩?”
“学那劳什子做什么!”濂祯没有一秒钟的迟疑,就甩下这么一句话,倒把端茶进来的小茜与流霜吓了一跳。
濂祯转向她俩:“你们都记着,不许你们主子学什么规矩,这是朕亲口下的旨意。以后若听见有人指摘她的言行不合规矩,就拿朕这话去堵他们的嘴!”
会说“你全家都是痴呆”的小丫头多好玩啊,他可不想让各样规矩污染了她。
流霜与小茜恭敬称是。
琇莹眨眨眼,心里莫名嗨皮,自己这是再一次妥妥地被皇帝特别关照了啊。不过,光是皇上一人喜欢看人不守规矩的新鲜劲,自己也不能就此放纵,这后宫里可不是皇上一人独大的。
濂祯又将目光转到她身上:“御膳房失火的事,你还未听说吧?”
琇莹微惊:“嫔妾尚未听闻。”
“说是死了个叫郑德的太监,那人跟你描述那个推你入水的太监身高胖瘦都差不多,想必他就是那个动手之人。现场看来像是他将自己关在房中点了火,是被人灭口还是畏罪自杀一时还无法确认。”
濂祯稍顿,不等琇莹插话,又道:“他不是哪个主子跟前的奴才,只是个在御膳房打杂的。所以,这次画影图形的敲山震虎之计,是没用了。如今是谁想害你,还是线索全无。”
听了这话,琇莹与流霜、小茜三人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财主冯小仪,还真有手段,竟会差遣出一个不是自己宫中的太监去为她办事,还有本事制造御膳房火灾来杀人灭口。
濂祯轻叹了口气,忽然抓住了琇莹的右手,双手握了,将她拉近了一些,道:“你也无需害怕,有朕刻意帮你留心着,想来那人也没那么大胆子,敢在朕眼皮底下害你。”
琇莹心弦颤动,面前这男人真心关切着自己的安危,是个自己人,不禁犹疑,或许应该向他坦诚一切,把话说开,再求他顺着自己的心意饶过小栗子。
她刚迟疑着想开口,却又听濂祯愤然道:“若被朕知道这元凶是谁,决不能轻饶了他!一应涉案人等,一个也别想逃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