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下碰到一位稀客,聊了两句,让各位久等了!”战越行走的步伐看不出丝毫的异样,好似他根本就没有受伤一般,拉开椅子坐下的同时,他的眼神一睨墙上的秒针,巧极了,指在十二的位置,他笑着看向对面的战腾飞,“总裁,整时14点,我没有迟到。”
“嗯。”战腾飞低应了声,随即道:“既然所有董事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战越让他说完,不急不徐的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恐怕有一位董事,不能参与今天的董事会议了。”
他说着,凉凉的眼神扫向坐姿有些过度刻板的杨莲。
“什么意思?”战腾飞皱起一双浓眉,口吻透着质问。
战越摊手,“字面上的意思。”
下一秒,会议室的外面走进来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察,为首的那一位当众亮出了证件,随即,他目标明确的走到杨莲的身边,居高临下的道:“战夫人,有市民举报你涉嫌一起绑架案,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你胡说什么,没有证据就乱说,我会告你诽谤罪!”杨莲猛地推开椅子,难掩怒气的冲警察吼道。
警察对这样的状况见怪不怪了,只见,他不急不徐的从兜里取出一张盖了章的拘捕令,再次说道:“这是法庭颁下来的拘捕令,请你配合点,随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你……”杨莲的脸色变了,她没料想到,会有拘捕令的存在!
一双染上厉色的眼眸不由得看向战越,杨莲扣紧了双手,咬牙道:“是你在搞鬼!”
“夫人,说话可是要凭证据的,不然,我的律师也可以告你诽谤罪!”自始至终,战越在杨莲面前,在所有外人面前都不曾掩饰过对她的恨意,所以这一番话,说的可算是毫不客气。
杨莲的脸色乍青还白,包裹在一袭合体白色套装下的身体微微发着抖,她看到了战越眼中的信誓旦旦,不由得有几分动摇,不可能的,他不可能真的找到证据的,大石的心思缜密,不可能留下证据的!
“把她带走!”警察的突然出声,打断了杨莲的沉思,两位便衣警察上前,一人一边的抓住了杨莲的两条手臂。
惊恐之下,杨莲忍不住朝战越吼叫道:“战越,是你在陷害我!”
“夫人说话真好笑,我跟你……无冤无仇。”话到一半,战越故意的顿了几秒,方才接着说完。
两个警察押着杨莲从他的身边走过,杨莲那愤恨中夹杂着恶毒的眼神,使得战越不禁露出轻蔑的笑意。
一抬眸,他便看到了战乾正在跟身后的律师小声交谈着,不用想也知道,是准备怎么帮杨莲打赢这一仗,他不在意的转移了视线,和首座的战腾飞对视了几秒,两人的眼中,皆没有亲生父子间该有的亲厚。
“最新报道,五洲集团于今日召开董事大会,通过董事会的投票表决,上一任总裁战腾飞先生宣布退任,他的长子战越接任五洲集团总裁一职,据悉,战越先生任五洲集团美国分公司总裁期间,曾屡次因为卓越的经商天赋和领导才能,登上纽约时报的周刊,并且传言有皇室中的贵族名媛向他公开表示过好感……”
战越成为了五洲集团的新战总,这无疑是今天的头版头条!
但另外一则新闻,却也引发了北城市民的热议,尤其是在微博等公众平台,反响惊人。
顾氏集团总裁情陷办公室恋情,其秘书怀孕六周——梁景琛翻看着手中最新出炉的报纸,当他看到这一条新闻时,眼神下意识的瞟了一眼战越。
见他神情闲适,眉眼慵懒,冷不妨地就将报纸往他的面前一扔。
“这事儿你干的吧?”梁景琛扬起嘴角,似笑非笑,“捅露顾修黎的婚外情,除了你这么“多事”之外,我可不做他人想。”
他是在得知五洲集团的董事会决定之后,第一时间赶过来喝战越的庆功酒的,这会儿,两人站在五洲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面前是一扇偌大的落地窗,视线平视向前,几乎可以看到整个北城的城市样貌,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一碧如洗的天空,他们尽收眼底!
战越慢条斯理地起开一瓶82年的拉斐红酒,当然,酒是梁景琛带过来的,他对酒情有独钟。
倒上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递给梁景琛,他一边啜饮着,一边看着窗外的蓝天,狭长的凤眸中露出一种雄霸天下的野心,成为五洲的主人,不过是他复仇计划中的第一项,接下来,他要让杨莲母子也尝尝骨肉分离的痛楚!
大概到了现在,杨莲还没有想清楚他是怎么弄到那张拘捕令的……
呵,她派的人再谨慎又有什么用,但终究被他控制在手里,证据没有了,他只是随便制造一个证据,就可以让警察在今天这个重要的时刻,带走杨莲!
而少了杨莲这一票的支持,战腾飞就像少掉了一只臂膀,五洲的董事中,真正能够支持他的人少之又少,商场上的人,都是凭利益说话,什么感情,不过是人在直霄云上时听到的一句马屁罢了!
“在想什么呢?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梁景琛不满的出声,硬是打断了战越的思绪。
战越返过身,涔薄的唇勾起浅笑,“江山,美人,我要一个不落。”
“切,我就知道是你在搞鬼!”梁景琛露出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无语的翻了一记白眼,一口喝掉了杯中的红酒,突然联想到了前段日子的另一场新闻,疑声问道:“那天唐浅莞在我那儿喝醉了,结果你们两个第二天就上了头条,不会也是你搞的鬼吧?”
“那个不是。”不料,战越却是否认。
梁景琛吃惊了,“不是你,那还能是谁?”
轻轻的摇晃酒杯,妖冶殷红的酒液沿着杯壁晃荡,战越将杯子凑到唇边,仰喉一干而尽。
“今晚你那儿最大的包厢给我留下来,我要约人出来聚一聚。”
“唐浅莞么?”梁景琛的眼神变得邪气,他看了看战越的腿间,嬉笑道:“那天我给的一盒超薄型的安全套,你是全用了还是一个没用?”
战越摁下桌上的对讲机,“张特助,进来请梁先生出去!”
话音刚落,张诚从外面走进来,速度杠杠的。
“梁先生,请。”
梁景琛嘀咕了一声‘白眼狼’,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小姑前两天让我带话,问你什么时候回趟家?不过照我的估计,肯定是爷爷自己抹不开脸,所以才叫小姑跟我说。”
坐上大班椅,战越沉着的眸光朝他看过来,笑意微冷,“家?那只是你的家。”
“战越。”梁景琛脸上的嬉皮笑脸隐去,此刻,他眼神锐利,语气略重:“我知道你对爷爷有埋怨,可过去九年了,难道你就不能放下么?毕竟当年那一桩丑闻也让梁家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出去!”狭长的凤眸迸射出寒冰的凛意,战越伸出手,指着门口的方向,“不要再叫我重复第三次,出去!”
两人剑拔驽张,张诚硬着头破的出声:“梁先生,我送您出去。”
“哼,你爱回不回,又不关我的事。”梁景琛气不过,冷哼了句,拂袖离去。
张诚在后面,沉默的带上门。
一到晚上,墨黑的天际下起了毛毛细雨。
一辆出租车停在慕色的门口,唐浅莞付了车钱,开门下车,小跑着进了慕色。
门口处,有酒吧的服务员专程在那儿等她,一路领着她上了二楼。
刚过拐角,唐浅莞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一男一女,脚步不由的停下,和前面的服务员拉开了一段距离。
服务生没见她跟上,返过身疑惑的叫道:“唐小姐……”
这不大不小的一声,让前面的战越和岳玲都听到了,战越线条冷峻的俊颜上隐隐有着一丝讥诮冷意,眸光直直望向唐浅莞,她站在原地,看着岳玲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岳玲眼角那闪着光的泪光,叫她蹙眉。
“本来打算去接你的,可我事先打了唐叔的电话,他说你已经过来了。”战越走了过来,走廊上昏暗的灯光,衬的他的脸一半明一半暗,骨子里那一丝凛冽的黑暗气息好像从身体里透射出来,很强烈。
唐浅莞状似好奇的问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岳玲好像很难过。”
“随便聊了聊。”战越四两拨千金,全然不觉得有什么可说的。
“是么?”唐浅莞也没有追问到底的意思,没什么温度的笑了笑,“我也不怎么好奇。”
战越目光深深的看了她好一会,直挺的背部往墙壁上一靠,右手伸进了西装裤的兜里,掏出烟盒来。
点上了火,烟雾燃起,他没有抽,“我今天心情好。”他突然这么说,眼神凝在她的脸上,强调了一句:“真的很好。”
“嗯,我知道。”她语气不咸不淡的附和着。
战越轻‘呵’了声,烟往唇边一凑,吸了一大口,吐出的烟雾故意吹在她的脸上。
“你知道,还用这副态度对我?”他猛地朝她靠近,眉宇间露出一丝阴沉的盯着她,冷笑道:“唐浅莞,我说我想要的最终都会得到手,你信还是不信?”
“我信或不信有什么区别?得到一词,只有等到人盖棺之后才能有准确的定论。”唐浅莞迎上他透着逼视的凤眸,并没有因为他的语气问题,而有半分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