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子辰收回贪婪的目光,不解地看着眼前石室入口处一层浓厚的迷雾。
小青笑道:“这只是障眼法,可自由穿行进出,你进去吧,姐姐正在里面等着你呢。我去湖面视察一番,免得法海秃驴寻上门来都还不知道。”说罢纵身化为一道青光,穿过金庭穹顶上那个圆洞飞离出去。
林子辰伸手碰触了一下封住入口的浓厚迷雾,那雾气有些清凉湿润,他也未多想,便只身穿行而过,进到一间约莫近二亩大的石室,确切的说应该是个石穴洞窟。内中石壁通明如玉,灵气四溢,二、三丈高的穹顶之上垂着大大小小,泛着幽光,滴着灵的钟石笋。以至于形成一个刚没脚踝,清澈如镜,长着一簇又一簇的天然蓝晶石的灵水洼。还有形态各异的琼林玉草,耀眼生花。林子辰知道那蓝晶石,可以说都是天罡品级的水晶精,可炼造水属飞剑宝器的好材料。
灵水洼虽不深,但双脚踏其中,未免有些不美,好在有一排通向彼端的石叶。这些石叶大如荷叶,虽非笔直排列,却也美在其中。它们并非先开长成,而是后天施法催生出来的。林子辰踏上石叶,犹如蜻蜓点水般,朝彼岸轻跃而去。
且说灵水洼彼崖与林子辰先前所呆石室摆设一致,只是那巧夺天工的搂空雕花石床石桌,精美绝伦的香炉,无不彰华美富贵,品位典雅。而在搂空雕花石床之上,正盘膝端坐着一位身袭白衣纱袍的女子,神仪内莹,闭目行功入定。林子辰顺着灵水洼上的石叶来到白衣女子身前,仔细端详着她的秀美容貌,当真是倾国倾城,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艳美却又脱俗,未有半点媚态,是温柔之美,贤惠之美,刚强之美,神态祥和,周身似有白芒泛出,犹如画上菩萨。这等美人如果走在凡尘大街上,指不定要让多少男人折腰屈身。
“官人,我是不是老了,让你这般端详打量?”白衣女子睁开双眼,用手摸了摸嫩白光滑的脸颊,看着林子辰柔声问道。只见她眸子灵动有神,看见林子辰的瞬间,就流出欣喜、亲切和激动。
林子辰一惊,摆手尴尬地傻笑道:“没……没有啊,你很美,美如天仙下凡……”这就是传说中的白娘子啊,秀美温柔果然名不虚传,那个书呆子许仙可有福气。
“真的吗?只是,你却变了……”白衣女子端详着林子辰,脸颊不由泛起淡淡的红晕,痴笑道,“变得更俊俏,更有男人味了,不再在是当年那个手无缚击之力的文弱书生。以你现在的资质根骨,修真飞升指日可待,不知可你上否愿意与我合籍双修,共谋仙业?”
林子辰看着白衣女子,竟看得痴了,脱口答道:“当然愿意……”随即警觉醒悟。“嗯?什么!等等……你言中之意,我是……我是你相公许仙?”
“小青没对你说吗?”白素贞微皱秀眉,却又笑道,“也罢,就让我来告诉你吧。想必你也知道,我乃青城山下修炼一千八百年的白蛇,以正法修炼至妖婴境界,后得到南海紫竹林隐居的散仙高人指点,本可飞升灵空,无奈心有所牵,飞升受阻,须报许仙前世牧童救命之恩。哪知坠入情劫孽缘,与许仙相识相知相爱……而你,就是被法海所杀许仙的转世。”
原来民间传说《白蛇传》与事实偏差甚大,当年白素贞和小青为要回被法海掳走的许仙,拼着造杀孽坠魔劫的危险,水漫金山寺,当真是为了官人一片情,粉身碎骨也甘心。怎料大怒无处可泄,所囚许仙又是抵抗,又是谩骂,一气之下将他杀死。让白素贞拼法恶斗,到头来得到的却是许仙的尸体,后为报夫仇,中了法海的陷阱,被镇压在暗含无量佛法的雷峰塔之下。俗世凡人不知其中就里,喜欢厌悲,便将结局篡改,这就后来被世传诵的《白蛇传》。
小青为报姐仇,将一直痴恋白素贞的东海蟹王找来,那东海蟹王见迷恋之人被法海镇压封印,斗法又连遭搓败,盛怒之下,竟自爆灵元,将法海禁锢在他真身千年蟹壳之内。小青则一边寻找转世的许仙,一边勤奋修炼,直到民国时期,雷峰塔轰然倒塌,得与姐妹重聚,又在西湖之底寻得千年前散仙清修之所——桂灵宫。
白素贞因情劫深重,希望与许仙再续前缘,耗费心神真元默算玄机,算出许仙已转世为林子辰,便和小青分前头在俗世寻找。怎知林子辰入修真炼道,前途无量,更是欣喜,这样一来便可做得永世夫妻。但恐怕她的如意算盘,是打不响了,一来法海破禁而出,二来林子辰已非当年许仙,其中变数甚多。
那法海又为何会如此讨厌青白二蛇呢?其实法海并非故事中所载,是个老和尚,而是个俊俏的得道高僧。当年他也只有元胎进境,因所炼灵丹被盗,一路追查,乃青蛇小青所盗,追讨之下,遇见相助青蛇的白蛇白素贞,立被她的善良美丽所诱惑,竟对她产生欲妄想之念,这便是他的情劫魔障。
由于法海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又见她和凡夫俗子许仙结合,又忌又恼又恨,为能克服魔障,顺利成佛飞升,竟急走偏端,对青白二蛇痛下辣手,誓要将她们斩杀除尽。他自己却并知道,在那一念之间,已由佛入魔,劫运终会来临。当然,白素贞是不知道他的心意,如若明知,也不知会做何感想。
听完白素贞简单的陈述,林子辰愣在原地,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天啊,如此说来,我真是许仙转世?!难怪不凡师尊曾经说过,我这一生都会都与蛇纠缠不清,这种事怎么让我给碰上?管它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白娘子如此重情重义,胜过人间女子可止百倍,就连许多满口情义的男人也不及她千分之一。
“官人,让我助你窥视前世因果吧。”白素贞见林子辰一下子接受不了,也在情理之中,起身下地,将他扶上石床,笑道,“看过之后,你再作答复吧。前缘能否再续,只在你一念之间。”
一念之间?!林子辰陡然瞪大双眼,这词是那般熟悉刺耳,猛然想起《天宗宝鉴》上“天荐章”所示偈语,难道那一念之差,十世轮回是指这个?不可能吧!惊恐间,前额尽不由渗出冷汗。
白素贞见势,忙为林子辰拭去额头冷汗,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官人?哪里不舒服吗?”见林子辰摇头说没事,也未太在意,一心只想着唤醒他前世记忆,变回许仙,再续前缘。“你只需微闭双目,定气凝神即可,若感觉异,也无需行功抵御,有我在,是不会让你再受半点伤的。”
林子辰听罢,内心莫名的感动,微闭双目,等候那白素贞行功。只见白素贞左手掐灵诀,右手对着林子辰眉心一指,喝道:“前世因果,现!”立时指尖射出一道白光,直入林子辰眉心紫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