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会认为我是一个贪慕虚荣,攀权附利的女人,我真的好寒心!”
“哼,难道不是?”傅斯年不知道白箴颜想说什么,他只是冷冷的一笑。至少现在白箴颜在他心目中的确是那样的一个女人,如果不是,她怎么会在他那样深爱她的情况下狠心抛弃他很别的男人在一起,又在他打拼出一番事业的今天乞讨似的要想和他重回到过去?
她不是贪慕虚荣的女人,那她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白箴颜面对傅斯年不留情面的轻视心骤然发紧,她艰难的吞吞口水,深深的吸一口气。
“斯年,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那样一个女人。你应该知道,当时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潦倒有穷困,可是我嫌弃过你吗?我还是那样爱你,就算追求我的小开排成了一下个军队,我连眼睛都没转过,因为我只爱你,我一心一意只有你,你竟然会认为我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斯年,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比我被人拿着刀子凌迟还痛苦,你知道吗?”
白箴颜语气异常失望和悲哀。
傅斯年沉默不语,坦白来讲,当初颜颜对他真的算死心塌地了,可是……他怎么也想不通,她竟然那样爱他,那当初为何又要给他留下那样深刻的耻辱,让他成为最失败的男人。
“不是……我不是那样的女人,我白箴颜对天发誓,我真的不是那样的女人……”
“你不用激动,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
“是,我知道是不重要了,可是我还是想把话说完,就当是为我们画上一个完美的句点也好吧!”
傅斯年不语。
“你知道当初为什么我会突然离你而去吗?因为我第一次因为你,而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卑,因为你,我深深的明白了人与人的差异,也是因为你,我发誓我一定要走进你的世界,我要将自己改造成能配得上你的女人!”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因为我,所以你嫁给了别人,因为我,所以你拿着我的世界成为了世界第一,还是因为我,你如今又回来了?白箴颜,你真当我傅斯年还是当初那个纯情的傻帽吗?”
“你不是,可我还是!傅斯年,你不知道吧,我曾经,有过你和我的孩子!”
“什么?你……你说什么?”傅斯年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他以为是他听错了,那种突然而至的讯息让他有一种无法回应的呆滞。
“你没听错,是我和你的孩子!”相比之下,白箴颜反而平静了许多,她苍白的脸上带着复杂的笑容,像是再说别人的事。
“不过很遗憾,那个孩子终究还是没能有机会看一眼这个机会,而我……也没有了成为母亲的机会!”
白箴颜说出这句话时她尽量使自己平静,可是她的手紧紧捏在一起,她吸着烟,一口又一口,她需要用尼古丁来使自己悲哀的情绪镇定下来。
“颜颜,你在说什么,你说清楚一点,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斯年突然发现,也许当初白箴颜的离开真的有苦衷呢?
毕竟,曾经的她,就算他是个穷小子,她也没有嫌弃过他啊!
“那年,我怀了你的孩子,我觉得很高兴,也觉得自己很幸福,我在心里默默的为我们将来做打算,我想我们会有一栋房子,我们会在房子里种满许多花草,你会在充满阳光的院子里画着图纸,旁边跑来跑去的是我们的孩子,我会为你弄点心,会为你织毛衣,我们会有个很温馨很幸福的家,因为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们都是普通人,普通人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不是吗?”
“颜颜……”傅斯年明亮的眼睛紧紧的注视着女人,他很急切,很急切的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又不忍心打断白箴颜的憧憬,那憧憬真美好,真温馨。
“然后有一天,我悠然的拿着B超检查的单子,我在超市逛了一下午,我想为你做顿烛光晚餐,我想在你温柔吻我的时候告诉你我们有了我们爱的结晶,一切都是那么幸福,幸福得我都在晕眩……”白箴颜说到这里,嘴里带着凄惨的笑意。
“可是,幸福总是很短暂的。我从超市出来,一量黑色牌照的进口奔驰车停在我的前面,车窗缓缓摇下,我看到了一张高傲又冷漠的脸,那是一张和你一样的脸,自负的,天生告人一等的脸。你的母亲找到了我,她告诉了我你的真正身份,你那不俗的背景,她对我从头到脚冷冷的打探着,眼神的轻蔑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她说,就凭我,根本配不上高高在上的你!
更不配拥有你的孩子……”
“不……不可能的。”
白箴颜没有理会傅斯年,继续悲哀又平静的将一切缓缓到来。
“她挥了挥手,几个黑衣男人强行架走了我,我被扔到一个小诊所,几个男人按住我的手脚,恶魔一样的医生面无表情的用冰冷的机器……夺走了我的宝贝……”白箴颜声音有些哽咽,却又执意不想要男人听出端倪。
“我呼喊着,我哀求着,我说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求他们不要拿掉我的孩子……可是……后来因为我挣扎得太厉害,造成了大出血,我永远也无法……斯年,你知道这对一个女人有多痛苦吗?你永远都不知道!然后,你高傲的母亲用居高临下的高姿态轻蔑的俯视着我,她说,想要跟你在一起,首先得垫垫自己的重量,她说,要么就让自己便强大,要么就不要妄想!然后她走了,我就那样呆呆的躺在那里一天一夜,身心的疼痛已经让我没有了意识,我唯一想到的就是让自己变强大,因为我爱你,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白箴颜此刻早已是泣不成声,她拉着傅斯年的手臂,又委屈,又骄傲。
“斯年,我做了这么多,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如今你看,我变强大了,我也可以高高在上了,我有资格和你在一起了,你看到了吗?斯年……”
傅斯年脸色铁青,那张英俊的脸带着鲜少有过的仇恨,他感到自己的胸腔正被一股强烈的火焰冲击着,燃烧着。
“我从来不知道……她是那样心狠手辣的一个女人!”傅斯年咬牙切齿,他从未这样愤怒,更未这样失控。
哪来想到,他恨了颜颜这么多年,也让自己痛苦了这么多年,殊不知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将自己推入了这番田地。
他是个混蛋,他竟然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了这么多苦,他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好了,斯年,我要说的话说完了,我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你对我的怨恨减少一点,我只希望,即使我们不在一起了,也对对方留存着最美好的回忆……”
“斯年,你走吧,我再也不会再纠缠你了,我只希望你原谅我,五年前我不是故意离开你的,而且,我跟罗伊的婚姻也只是一个契约,我们都有着各自的目的,所以斯年,我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男人!”
“颜颜你……”傅斯年已经无法言语了,他没想到看似寡情的白箴颜竟然为他付出这样多,内疚让他始终无法抬起头对女人开口说上哪怕半句话。
“走吧,斯年,我不想跟你造成困扰,我知道,我现在是个残缺的女人,和你在一起只会害了你,我不是个自私的女人,我知道有些感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走吧,我不会怪你!!”
白箴颜说道这里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她一把抱住男人。
“其实我舍不得你走,我真的舍不得你走,我就是个自私的女人,我就是爱你,我就是想要和你在一起!!”
“你……你这个傻瓜!”
傅斯年深吸一口气,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伸出手将女人紧紧的回抱在怀里。
没有心跳,没有悸动,不似从前,这样的拥抱傅斯年知道只是出于内疚和同情,无关爱情。
可是,这个时候,能够支撑他的除了内疚和同情还能有什么呢?
不管他对白箴颜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已经没有了爱,可是无论怎样,这个责任他必须承担下来。
颜颜为他受了那么多苦,他如果选择这个时候弃她而去,他便真不是个男人了!
套房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只剩下白箴颜一声比一声小的啜泣,和男人一声比一声长的叹息。
这个时候,门铃突然急促的响了起来,两人先是一惊,然后迅速分开。
“我去开门!”傅斯年道。
“等等,会不会是记者!”白箴颜擦擦眼泪,有些担心。
“不会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傅斯年向女人保证道。
因为这家酒店向来注重客人隐私,是断不可能有记者这样煞风景的东西出现的。
男人沉声打开门,却看到随从模样的男人一脸哭丧的扑到在自己脚边。
“阿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