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凯蒂:
今天我要向你坦白两件事,这会需要很长时间。但我必须要对人讲一讲,而你是我最好的倾诉对象,因为我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会保守秘密的。
第一件事是关于妈妈的。你知道的,我已经说了妈妈许多坏话,但我还是想与她重新和好。现在我突然明白了她的缺点到底是什么。妈妈曾经跟我们说过,她把我们更多地看成她的朋友而不是女儿。这也不错,但不管怎么说朋友不能取代母亲的位置。我想把她当成可以效仿的榜样,我想尊敬她。但我觉得,玛格特对这些事情的想法和我大不一样,她永远也不会明白我跟你说的这番话。而爸爸总是回避所有有关妈妈的话题。
我认为,妈妈作为一个女人,首先应该表现出极大的机智,尤其是当她的孩子到了我们这个年龄的时候,如果我在嚷嚷,她不应该讥讽我,应该像我心目中的“妈咪”那样。
有件事情看上去可能很荒唐,但我却永远不能原谅她。那天我去看牙医,妈妈和玛格特陪着我,并且允许我骑自行车。我们看完牙医之后,妈妈和玛格特对我说她们要去城里看些东西或者买些什么--我记不清了。我也想去,可她们说不可以,因为我骑着自行车。我当时气哭了,可妈妈和玛格特却在嘲笑我。我气坏了,站在大街上朝她们吐了吐舌头,这情景刚好被一个走过的老太太看见了,吓了她一跳!我骑着自行车回家了,但我哭了好久好久。
妈妈当时带给我的伤害直到如今还在隐隐作痛,我也无法忘记那个下午我是多么气愤。
第二件事情有点难以启齿,因为是关于我自己的。
昨天我读了西丝·海斯特写的一篇关于“害羞”的文章。这篇文章就像是写给我一个人看的。虽然我不是个容易脸红的人,但文章中提到的其他事情都非常符合我。她写的内容大致如此:处于青春期的女孩会变得很腼腆,并开始琢磨身体上发生的奇妙的变化。
我也有这种感受,因为最近我老觉得在玛格特、妈妈和爸爸面前很尴尬。真有意思,比我还要害羞的玛格特却不这么觉得。
我觉得我身上正在发生的变化很神奇,不仅是肉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我从未跟别人议论过这一类的事情,所以只好自己和自己来讨论这一切。
每次我来例假。目前为止只有三次。我都有一种甜蜜的神秘感,尽管很疼,不舒服,也不干净,虽然从某方面来说它只为我带来麻烦,但我总在期待着再次体会那种甜蜜的神秘感。
西丝·海斯特还写到这个时期的女孩对自己的感觉不太确定。慢慢地,她们会发现自己原来是有主见、有思想的人,也有自己的习惯。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只有14岁,我开始比大多数女孩子更早地自我思考,更早地意识到我是一个“人”。偶尔夜里我躺在床上,我强烈地想抚摸自己的胸部,想倾听我的心脏安静又有节奏的跳动。
其实在我来这儿之前,就在不知不觉间有这种感觉了。记得有一次,我跟一个女友睡在一起,我特别想亲她,结果也真的亲了她。我非常好奇她的身体,但她老是躲着不让我看。于是我就问她,为了证明我们的友谊,我们可否相互抚摸对方的胸脯,但她拒绝了。每当我看到赤裸的女人,例如维纳斯,我就会很兴奋。她是那么美妙,让我忍不住流下眼泪。
要是我有一个女朋友该多好啊!
你的,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