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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清除“毒瘤”(3)

弗莱德想了想,然后说道:“说实话,我对这件事开始也是有所怀疑的。但我想,喝醉酒的人通常逻辑混乱,是不可能临时编造出这么离奇的故事来炫耀的。事实上,这位老警官是负责局里机密档案的警官,他的工作很重要但却非常枯燥乏味,平常滴酒不沾,从来不和我们一起去喝酒。这次是他马上要退休离开警局了,有些伤感,毕竟在这儿工作了几十年了,我是因为这个原因邀请他去喝酒,他才去的。后来他喝多了,话很多。我和他聊天的时候才知道,其实他也并不知道这个计划的实质内容,因为这个计划的启动非常机密,只有帕克局长和具体负责这个计划的警长才知道。巧的是,他也是因为这段时间局长频繁调你的案卷材料,而且前一段时间我们有个卧底暴露了,死在了你们的手上。噢,对不起我这么说!”说到这儿,弗莱德看着他挑眉苦笑了一下。

李克蓝很平静,他先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弗莱德点点头:“没关系,请继续!”

“其实,这也是局里公开的秘密!”弗莱德神色平淡,毫不隐讳地又加了一句,见李克蓝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他接着说道:“这次局里突然秘密地启动了D计划,而启动D计划是要调秘档的,这当然瞒不过他。所以他综合了这一切之后,判断这个计划是针对你的。我经过分析后也认为,他的判断没错!”

听到这儿,李克蓝已确信无疑地断定弗莱德所说的这个D计划绝非虚假,而且是针对自己的。顿时,一股浓浓寒意自心底涌起,他感到自己再次陷入了那种令人痛不欲生的恐怖的巨大心理压力包围之中。他心里很清楚,这些年来他的所作所为早已把N市警方给惹火了,尤其是李杰这次所办之事太过残忍、也太过大意,让警方抓住了把柄并彻底激怒了他们。很显然,警方这次是要不惜代价、不择手段地除掉他、除掉蓝帮了。虽然经历过无数惊涛骇浪,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但他很明白,这次依然要算是他此生中将要面对的一道最大、最凶险也最特殊的生死沟坎。

作为N市华埠最强大、凶悍、组织最严密的黑帮头领,李克蓝深知这一天迟早会来,但他没想到竟会以这种奇特的方式以及这个特殊的时间段到来。他心里当然清楚,与警方如此针锋相对地对抗,终将不免一死,但对于即将到来的这场生死对决,他显然已无退路,必然要作殊死搏斗,乃至鱼死网破。不过即便如此,他对此还是充满着自信的。他认为,毕竟自己今晚提前得到了这条事关生死的重大机密情报,使自己有了充分的准备时间,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这当然是自己多年来不惜代价收买警方内线所给予的丰厚回报。仅凭这一点,他就自认为气数未尽,上天仍会眷顾自己。不过,自从走上了黑道这条路,他也早就有了要坦然面对任何生死风险的心理准备了。他想,既来之、则安之,无论如何,针对此事还是要早做防范,尽早安排。

然而,冥冥之中似乎早有安排。此刻,世界上最顶尖杀手集团雷达组织的顶级刺客--“血刺”欧阳北辰,正在前来执行任务的途中。对此,李克蓝却一无所知!

弗莱德说完后见李克蓝似乎已陷入了沉思,就没再打搅他。他想,是该让这位黑帮大佬认真地思考、判断一下了。随即,自斟自饮起功夫茶来。

思虑良久之后,李克蓝已有了初步打算。他抬起头来,看着正津津有味品着茶的弗莱德,说道:“弗莱德警官,谢谢你!”说着点了点头,接着将那只装钱的旅行包推到了弗莱德面前,“你的这个情报值二十万,这些钱归你了。我现在就派人把你送回岸上。”随即按了下茶几上的一个呼叫按钮,很快两名贴身保镖出现在了眼前,他吩咐道,“安排船,送弗莱德先生回岸上。”

“好的,老板!”其中一名保镖点点头,即刻转身出去安排。弗莱德将旅行包的拉链拉上,然后提起旅行包站起身来,说道:“李先生,那我就不打扰您了,请允许我向您告辞。”说着伸出手来。李克蓝也站起身来与弗莱德握手,“好的,弗莱德警官,我就不送你了。我们后会有期!”弗莱德微微一笑,“OK,李先生,我们后会有期。祝你好运!拜拜。”

说完,即转身离去。弗莱德出了大门之后,一名保镖带着他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向顶层甲板后面的那部电梯。当电梯迅速降到游轮底层那个那巨大的尾仓码头时,码头上的一艘快艇已经准备好了。弗莱德登上快艇,尾仓大门立刻开启。快艇亮起刺目的夜航探照大灯,加大马力、驶出码头,转眼间便冲入了黑茫茫的大海,向岸边疾速驶去……尼尔·弗莱德警官提着那个黑色的旅行包上岸后走了没多远,伸手拦了一部出租车,他想都没想就拉开了出租车的后门坐了进去。这时,站在街边的两名身穿便装的高大男人,突然从这部出租车的两个后门也挤了进来,把弗莱德夹在了中间,然后迅速关上了车门,车子随即启动向前开去。

以为遭到了绑架的弗莱德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就见其中一位男子掏出了一个警官证,翻开后露出了一枚警徽,对他说道:“我们怀疑你出卖警方情报并接受了黑帮的贿赂,现在请你回警局接受调查。你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不保持沉默,那么你所说的一切都能够用来在法庭作为控告你的证据。你有权在受审时请律师在一旁咨询。如果你付不起律师费的话,法庭会为你免费提供律师。你是否完全了解你的上述权利?”

看到这名男子亮出了警徽并听到了这句自己常说给别人听的著名的米兰达告诫,弗莱德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已被同行们发现了,而自己的这次行动也早已被他们暗中监视,就等着人赃俱获了!弗莱德不禁长叹一声:“噢--我的上帝!”随后痛苦地低下了头……欧阳北辰开着这艘带锚链的大快艇驶到距离李克蓝那艘大游轮约一海里左右时把速度降了下来,他拿起夜视望远镜向那艘早已熟悉了结构的大游轮仔细观察。这艘灯光明亮的大游轮在海中以大约十节的速度缓缓地行驶着,船舷和甲板上各有几名手持M16突击步枪的警卫人员在来回走动着,防卫很严密。如此来看,李克蓝在享受着这次悠闲的海上度假的长假期时,对自己的安全防护不但没放松反而加强了。

欧阳北辰测算了一下那艘大游轮的速度和航向,并使自己的快艇与其保持着近一海里左右的足够宽的侧向安全距离,然后加大马力迅速向前开去。在超过游轮大约两海里时,他开始减速并将快艇速度降为五节,也就是游轮速度的50%左右,然后将快艇的航向设定为与游轮平行一致,同时将快艇设定成自动驾驶。接着他开启了事先安装在这艘快艇上的无线追踪器,然后迅速换上了全套蛙人潜水装备,拿上一具大功率高速潜水推进器翻身跃入海中,朝着游轮主航道方向迅速潜行了过去。

欧阳北辰把时间和角度计算得很准确,大约十分钟,他已到达游轮主航道上。他浮出水面拿出夜视望远镜仔细观察,游轮正对着自己,约在六百米开外。他潜入水中迅速向游轮靠拢。一分多钟后,他已靠上了游轮船首部位的船舷。他拿出一个强力吸盘将自己吸附在了船舷上,然后抛弃掉笨重的潜水推进器和身上背负着的全套呼吸装备。腾出手后,他拿出备好的另一个吸盘,双手交替着向上攀去。

这艘大游轮的最低一层船舷离水面约有十米的高度,但欧阳北辰为了隐蔽起见特意选择了在船首部位登船。相对于其他部位,船首上宽下窄并自上而下向内呈弧形凹陷,在两侧船舷巡视的警卫观察不到这里,是一处相对的监视盲区。然而,此处不仅为全船最高,而且为迎风面,风高浪急、湿滑寒冷,极为陡峭难攀,非拥有超级身手及自信者不敢为。欧阳北辰就像一条黑色的壁虎,身体紧贴在湿滑冰冷的船舷上,双手熟练地使用着这种专业的攀爬吸盘,不一会儿就攀上了船首一侧的巨大铁锚上。铁锚的锚孔部位离船头船舷约有两米五高,这个高度对于欧阳北辰的身手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在船头部位有两名持枪警卫人员,一名在艏楼的顶层甲板上巡视,另外一名在艏楼第二层的回廊甲板上巡视,两人交叉走动。欧阳北辰知道,艏楼的顶层甲板没有安装监控头,在二楼至艏楼顶层的中间安装了一个很大的鱼眼监控头,它可以将船首甲板以及艏楼第二层回廊上的甲板都监控到。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到船上,必须要先把这个鱼眼监控头打掉,然后再解决掉这两名警卫人员。

欧阳北辰将随身携带的防水腰包打开,拿出一把手枪和一支消音器,他把消音器拧到枪口上,将子弹上膛,随后用双手钩住船舷,引身向上探头观察。那个鱼眼监控头他看得很清楚,他所处的位置距离目标不足二十五米远,很容易就可打掉它。欧阳北辰在等合适的时机。就在第二层的那名警卫踱到甲板一侧的远端时,欧阳北辰右手食指扣动了扳机,只听“噗”的一声轻微枪响,并伴随着“叭”的一声清脆炸响,鱼眼监控头已然碎裂。海风很强劲,风声很大,这一声清脆的炸响和着碎裂的玻璃残渣碎末转瞬间便被海风吹散,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名仍处于甲板远端的警卫根本就未听见。

监控室的警卫发现前甲板的监控屏突然变成了一片雪花,马上用对讲机呼叫:“呼叫一号位,收到请回答!呼叫一号位,收到请回答!”

这名警卫立刻回答道:“我是一号位,收到请指示!我是一号位,收到请指示!”

监控室回应:“我是主监控室、我是主监控室,失去前甲板监控图像、失去前甲板监控图像,请马上检查监控头、请马上检查监控头!”

“一号位明白、一号位明白!”警卫回答道。这名警卫快速走到甲板中间,抬头向上看,发现这个鱼眼监控头已经碎裂。因为是在深夜,灯光虽然很明亮但也不易看清,何况这个监控头安装的位置还很高,至少安装于八米以上的高处,所以他根本无法判断破碎原因。他又低头仔细看了看甲板,未发现任何碎片之类的遗留物,他感到有些奇怪。

于是,他报告道:“主监控室、主监控室,鱼眼监控头已经爆裂损毁、鱼眼监控头已经爆裂损毁,原因不明、原因不明!”

监控室听了警卫的汇报,只好说:“OK,监控室明白、监控室明白,我们天亮会检查维修。深夜请注意安全,保持与监控室的密切联络!”

“一号位明白、一号位明白,我会注意的,谢谢!”警卫说道。随后,这名警卫警觉地向四周仔细观察倾听,然后走下艏楼第二层回廊甲板来到船首甲板,开始认真检查船首的各个角落。检查过后,他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几分钟后,他即恢复了正常的例行警卫工作。

欧阳北辰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这一切,所以他隐身在铁锚上耐心地等待着。他卸下了枪上的消音器并把它们收进腰包,同时取出了两支细小的钉形飞镖藏于掌指之间。当那名警卫检查完毕回到原位开始正常的例行巡逻后,他故技重施,用双手钩住船舷,引身向上探头仔细观察。就在那两名警卫转身侧向交叉走动的一瞬间,欧阳北辰双手稍一用力,双脚在锚链上轻轻一蹬,身体就像是一条从水中一跃而出的大鱼一般,一个极为轻巧的侧滚,已闪入了船首甲板。

刚一落地,只见他身体微蹲、略侧转上身,当即右臂轻扬、手腕轻轻一抖,藏于掌指间的那两支细小飞镖激射而出。两支飞镖在空中分开,划过两道细小弧线,分别射向了不同方位的两名警卫。二十余米的距离眨眼即到,两支飞镖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分别扎入了两名警卫的侧脖颈。那两名警卫刚刚转过身来还没走几步,就感觉到似乎有一条黑色的大鱼跃入了船首的前甲板。他们很诧异地回头看,但还未来得及看到是一条什么样的鱼时,就感到自己的脖颈一麻,当即便瘫软于甲板,就此人事不省。

欧阳北辰见这两名警卫倒地,肩头轻轻一晃,他的身体已像箭一般划过一道黑线,迅速地扑到了船首的艏楼下。只见他身体略蹲,猛然长身而起,就像是一只黑色的大鸟,人已轻飘飘地翻上了三米多高的二层艏楼的回廊甲板。他看了看那名倒在甲板上的警卫,身材很高大,自己应该可以穿他的服装。欧阳北辰将这名警卫拖进一个放置杂物的小舱室里,迅速地脱去了自己那身蛙人潜水服,换上了这名警卫的全套服装和装备。随后,他将这名警卫脖子上的那支小飞镖拔出来,然后在他肋下的一处穴位轻拍了一下,这名警卫的身体猛然挺了一下,之后又继续昏睡了过去。

欧阳北辰离开那间小舱室后,很自然地向顶层甲板走去。上到顶层甲板,他就看到了那名倒在甲板上的警卫,他如法炮制,将这名警卫脖子上的飞镖拔出后再击昏。他向四周望了望,见一个角落放有一卷米色帆布,便将这名警卫拖到帆布后面,然后扯开帆布一角,将其盖住。

欧阳北辰下手很有分寸,他严格遵循自己的一个原则:目标之外的其他相关人员,除非迫不得已,否则绝不痛下杀手。他很清楚,这两名中了自己飞镖的警卫,最多在两个小时后就会醒过来,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

实际上,以上这一切都办完,欧阳北辰也就用去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欧阳北辰明白,这艘游轮的监控非常严密,到处都安有摄像头,必须先把监控中心的监控全部关闭,否则会有大麻烦。他立即运起轻功,迅速扑向设在艏楼顶层的主监控室。他的身形快得就像是一个幽灵,几个闪身即已来到了座落于艏楼顶层的一个独立舱房的监控室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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