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死敌
我与你们蜗居在相同的环境与时间里，但我不是你们的同类。
301宿舍的铁门虚掩着，徐桂文拍了拍萧川的肩膀说：“进去吧。”
萧川点了点头看了徐桂文一眼说：“老师，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的。”
徐桂文翻动了几下喉结，似乎要说什么，但是看到萧川坚定的眼神就转身离开了。萧川直到徐桂文消失在阴暗的走道里面，才缓慢地推开了虚掩的铁门。
宿舍里面扑面而来的是刺鼻的酸臭，三双带有敌意的眼睛盯着萧川这个刚进门的不速之客，其中有个人是萧川熟悉的，他就是在一小时前被萧川用刀背划伤的光头少年。
萧川不语，淡定地走向墙角那张没有坐人的床铺，利索地将背包向上面一甩，整个人仰面躺在凌乱的棉被上。
“雷泽，今天你挂彩了啊。”萧川邻铺那个纤细而肤色苍白的少年说道。
“切，崇白，要你管。”对面雷泽气氛地回应道。
“哈哈哈，凶手就在我们宿舍哦。”雷泽邻铺的一个眼睛很细脸很长的人说道。
“覃峰，不要再说了，我知道怎么做！”雷泽十分愤怒地盯着斜对面表情淡定的萧川。
“萧川，你明天敢和我决斗么，是个男人的话我们就来一次空手肉搏。”雷泽冲着初来乍到的萧川吼道。
“行啊，就明天，一切随你。”萧川慢慢地从自己的床上坐起来，与比自己强壮的雷泽四目相对。
“哼，明天我们去找重光的军师郑洲做裁判，我要当着大家的面把你撕碎！”雷泽咬牙切齿双拳紧握。
“就凭你！”萧川轻蔑而挑衅地看着雷泽。
“好，有志气，一会雨停了我请你出去吃饭。”崇白鼓了几下掌说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窗外的雨也渐次小了，他们三个停止了肮脏而无聊的话题，在崇白的叫嚣下离开的宿舍。
301宿舍只剩下萧川一个人了，天光渐渐变暗，混沌的空气里面是萧川看不清表情的脸。
崇白、雷泽和覃峰回到301宿舍的时候，萧川已经裹上了脏乱的棉被，头面向墙角，似乎已经熟睡。
“雷泽啊，你要对得起我今天请你吃的鸡腿啊，明天你要好好表现哦。”崇白拍了拍雷泽的肩膀。
“你放心吧，我会像你强暴那些孩子一样，把他折磨到筋疲力尽，然后脱光他的衣服，将内裤塞在他的嘴里，哈哈哈。”雷泽放肆地笑着，脖子上还未愈合的伤口又溢出了几丝鲜血。
“明天，你真的能赢么？”覃峰有些讽刺地看着雷泽。
“你，你看不起我么！”雷泽愤怒地拉扯着覃峰的衣领。
“算了，你们不要闹了！”崇白很轻松地掰开了他们的双手，“雷泽可不是你这样的偷盗鼠辈，他可是有实力取胜的。”
“切，他有实力，有实力今天怎么出糗了！”覃峰不服地说道。
“那是出其不备，不能算数。”崇白义愤填膺地说道，“雷泽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准备明天的战斗。”
“好，我就相信你们吧！”覃峰挣脱了他们，坐在了自己的床铺上。
崇白和雷泽看了一眼似乎在熟睡的萧川都回到了各自的床铺。
翌日上午第一节课的时候，“重光中学”高一（A）班的教室炸开了锅，同学们纷纷给雷泽与萧川下注，大家期待着课间操时间的精彩决斗。
萧川坐在教室里面并不紧张，他还是一如既往安静地旋转着自己的魔方；雷泽却不同，他摩拳擦掌，周围围满了为他下注的人群。
聒噪的下课铃声响起了，萧川与雷泽成为整个学校的焦点，他们被人群包围着来到学校操场的正中央，重光军师郑洲亦来到了现场。
“同学们，现在是解决私人恩怨的时刻，这也是我们学校延续的传统，我们的比赛规则是：不允许用工具，只能进行空手搏斗，如有谁违反规则必将受到惩罚。我们的新同学萧川与雷泽在昨天结下了梁子，他们将在此决一胜负，我身为重光的军师将主持这场公正的比赛。”郑洲当着全校同学的面高声喊道。
人群围成了一个硕大圈，萧川与雷泽在这个圈里四目相对，似乎迸溅着激烈的火光。
“啊——”雷泽一声大吼，握拳向萧川冲来，萧川没有正面出击，而是选择灵巧地避让，几个回合下来，雷泽并没有捡便宜，他急得剧烈喘息。围观的人群聒噪了，他们叫嚣声愈发强烈。
“来啊，攻击我啊，你不是说能空手战胜我么！”萧川向雷泽挑衅着。
“你小子不要跑啊，我要撕碎你！”愤怒的雷泽咆哮着再次扑向萧川。
这次萧川没有选择避让，而是正面还击，可是雷泽还没出拳就开始向后退去。
“你小子作弊！”雷泽捂着脖子向后闪避。
萧川不语，继续向雷泽受伤的脖子挥拳，雷泽心有余悸地躲闪着却疏忽了下体的防范，萧川猛地抬脚正中雷泽的下体，雷泽惨叫倒地，围观的观众一片诧然，萧川并不停手，上前一脚狠狠地踩中雷泽的脚踝，一声清脆的骨响，雷泽再也站不起来了。
胜利者践踏着失败者的自尊，萧川轻蔑地注视着疼痛不止的雷泽，重光军师郑洲上前宣布萧川的胜利，将他的手臂高高举起。操场上的人群带着兴奋、失望或者是诧异的情绪渐渐散去，受伤的雷泽亦被室友狼狈地抬回寝室。偌大的操场最后只剩下郑洲和萧川了，郑洲锋利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萧川的脸，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你是学生党派来的人吧？”
这十个字如同闪电般刺破了萧川的耳膜直逼心脏，没想到自己刚到这个学校的第二天就有人能撕破自己的伪装，萧川并没有闪现出慌张的神色，而是镇定地回答了郑洲的问题：“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昨天雷泽他们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对你有了初步的了解，一个刚刚从监狱出来的杀人犯是不可能有那样的正义感的。之前我就与一个叫甄正的学生党成员较量过，他失败的原因就是因为有太强的正义感，希望你不是第二个他。”郑洲很轻松地说完这些话后就转身离开了。
萧川静静地看着郑洲远去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他似乎是找到了真正的对手，这样的死敌也许能和自己斗争很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