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三刻到了。只见丁率和公主丁似凤的二位大哥丁似龙、丁似虎位列正座。丁似凤立于台上自是千娇百媚。骤得乐声响起,丁似凤于台上舞起来。起初音乐声平缓无奇,丁似凤舞得自然也是柔情似水;而后音乐声音步入高潮,舞蹈也随音乐的变化而变得刚烈起来;最终音乐声音归于平淡,丁似凤也渐渐收敛了身姿,最终一切都随着音乐声的戛然而止而归于平淡。末了,丁似凤又打了个欠身。
台下人本想叫好,但碍于丁率在此,不敢放肆。澜源了看了痴了去了,忽然想起了些什么,猛地用手遮住了何上天的眼睛,嚷嚷着说:“不准看了!不准!”
真是个傻丫头!何上天想着,她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还怕他“红杏出墙”不成?
“女儿啊,看上哪一个了?快点儿说。”丁率一如既往地慵懒。虽说曾经张爵发的死让他振奋起来一阵,但也真的是只有一阵子而已。这个一阵子过了之后,丁率又重新变回了那个不理国政的一代昏君。
丁似凤在席下仔细观察了一番,最终目光锁定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何上天。
只见她轻步走下舞台,快步地来到何上天座前,打个欠身对他说道:“不知公子可否与我共舞一曲?”坐席前的一大片富家子弟看得眼睛都红了——公主竟然看上了这么个小子!这是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的,看这小子的样子以前也没见过,应该是外地来的。现在竟然让公主看上了。这小子可是摊上大便宜了。
“承蒙公主错爱。只是在下已有妻室,怕是要负了公主的厚爱。”说着,抓起了澜源的手,把她的手掌整个握在他手心里。
丁似凤又说:“看来,公子对这位姑娘也是一往情深,那这样吧。我可以答应让这位姑娘做妾。”
澜源急了:有没有搞错?现在她才是师父的娘子啊!这个疯丫头竟然要来抢她的位子!
“怕是公主弄错了。”何上天此刻依然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若是换了在场的另外的任何一个男人怕是只要跟丁似凤说上一句话就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了,“我,并没有打算要娶公主为妻。我此生就只爱我的妻子一人,在我心中,她是最美的。”
听了何上天的话,丁似凤刚想要开口辩驳,另一个声音就响在了众人耳中:“诶呦我去!”众人循声看去,原来是东胜神洲美容圣手酆璞寰发话了。只见酆璞寰向何上天走来,拍了拍自己的两只手。知道今天是公主在花满楼招亲的日子,早在三个月前酆璞寰就开始为了今天绸缪准备着。美容术没有一蹴而就,必须循序渐进!这是酆璞寰的美容理念。三个月里,能用的高档药材都用上了:人参、麝香、柑橘甚至人奶都用上了。现在竟然有一个不识天高地厚的混小子说自己悉心制造出来的美人不漂亮,这口恶气酆璞寰怎么咽得下?
“整个东胜神洲还没有一个男人说是见了我酆璞寰制造出来的美女不漂亮的!”酆璞寰对何上天说道。
转眼又见了澜源宛若天仙的面容。不由得一惊,甚至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勒个乖乖。”真的,他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见过和眼前的韶澜源长得一样漂亮的姑娘。人皮面具,肯定是带了人皮面具!想着,酆璞寰开始在澜源的脸上一阵摸索,寻找着他想象中人皮面具与人脸的交接口。何上天见了,愤怒地打掉了他的手。除了他以外的男人可以随便摸她的脸吗?开玩笑,当然不能!
“姑娘你到底是怎么保养的?长得这么美。”酆璞寰话一说出口,就引得花满楼楼中所有人都将异样的目光头像了他,“长。。长。长。”酆璞寰膛目结舌,“长”了半天没长出来个所以然。“长得这么飘逸,对,飘逸。”酆璞寰想了想,又改用了“飘逸”这个词。
“这就不劳烦公子你操心了,我自己的娘子,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何上天又说。都是仙风骨体的人,只要略微地使个小仙法,就可以把自己的容颜永远都定格在某一个阶段。当然,这一切对于区区是个凡人的酆璞寰,他是一点都不知道。
位于正座上的丁率看着这出闹剧,有些烦闷,发话了:“那个谁,快点,选个日子,然后跟我女儿成亲。”
“我不打算娶公主。”何上天语必,牵起澜源的手打算和她离去。
“大胆!”丁似龙叫道,“你个区区草民不要得寸进尺。”
“大哥,他毕竟是妹妹未来的夫婿,你说话的时候注意着点。”丁似凤叫道。
“我不会娶公主的。”何上天重新又说了一遍。
“来啊。将这个刁民拿下!”丁率处理问题的方法都是这么简单粗暴。但这一次,他失算了,这一招,对何上天不管用。
只见四周涌进了无数的官兵,想要将何上天制服。何上天有些火了,指着丁率说道:“都说东胜神洲的君主丁率昏庸无道,实施暴行。今日一来看见,果然是真的!”
丁率也火了:“你好大胆子!来人,将此刁民打入天牢!”
何上天又说道:“你给我记住!总有一天!我回来讨伐你的!”说完,就带着澜源纵身一跃,跃走了。
却说二人跃走之后御风而行。澜源自是十分不自在:本来是想去重新回味一下当年拜师的味道,谁知道这味道没回味上就算了,师父还差点被别人抢走了。真的是气死了。
不开心的嘟起嘴,何上天似是看透她心思,跟她说:“回蜀山?”
“哼!回蜀山?出来玩玩得一点也不高兴!澜源才不要回蜀山!”
“那你说要去哪里?”
眼珠子转了转,想了想,说道:“师父,澜源想家了,我们回挪道国看看吧。”
“回挪道国?也不错。”架起祥云冲挪道国飞去。
又回到了挪道国那间小木屋里。久久没有来过,房间里已经是沉积了些许灰尘。何上天挥了挥手施了个清洁法术,把房间又变回了一尘不染。
“师父。”在他耳边轻轻唤着,“你不是说蜀山中人入世后不得使用法术吗?”
“你错了,只有历练的时候不能使用法术。”开玩笑,由着她为他辛劳,他舍不得。
“师父,你是不是在耍我啊?”听出他话里的猫腻,澜源问道。
“耍你又怎么样?耍一耍我的妻子也不行吗?”何上天不是故意气她,就只是想要逗逗她。
“你!”抬手指着他,愤愤不平地冲着他干瞪眼,“你再这样我就找严大哥去!”每次他欺负她的时候,只要把严大哥搬出来,师父总会哑口无言。
这丫头啊!何上天想到,此此都拿严浩勘来压他,难道她还以为他真的怕了那个严浩勘不成?
跟他抢女人?想都别想!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想到哪里去?”何上天戏谑道。
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但是被他这么一说,她脸还是不由得微微泛起了红色的光润,就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就这么被他按在胸前一动也动不了,不甘心的攥紧拳头打他,当然,她舍不得用力,把他打坏了,她舍不得。手指轻轻抚摸过她的青丝,摩挲着,穿叉在她一头乌黑亮丽的发中。
岁月,把曾经一丝一缕磨成香;光阴,把过往一桩一样凝成霜;年轮,把你我一砖一瓦砌成墙。
不过,一切都还好,因为——她还在。只要她在,那就够了。
一般这个情况下,总是会有些什么来打断的,这次也不例外。两人的佩剑都在各自的剑鞘中不安地躁动起来。轻轻松开她,璧煌剑落入何上天手中,几乎是同时,冀曙也落在了澜源的手上。
小丫头突然异想天开地对师父说:“师父啊,你说璧煌和冀曙会不会也互相喜欢上了?”
何上天被小丫头问得一愣:“成天脑子里都瞎想些什么呢。”
“可是师父,璧煌属阳、冀曙属阴。两者灵性又都那么强,我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啊。”是啊,灵性真的好强,强到自己现在都控制不了。想想蟠桃会上冀曙不受自己控制的样子,真的是丢死人了。
“这都是谁告诉你的?”
“从书上看到的。”
“还是上次那人给你的那本?”
“嗯。”
这书上怎么什么都写?何上天想着。
“师父师父你快看,剑上有字!”澜源叫唤着,何上天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看到了两行字:
国破人亡存希冀,月黑风高盼明曙。
奸佞屋中藏金璧,清徒四壁放辉煌。
何上天把这首诗念叨了出来,小丫头缠着他问这首诗的意思:“师父啊,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啊?”
“这首诗是讲:国家破灭了,但是我的心中却依然存在着复国的希望。在每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都期盼着快点看到明早的曙光。奸佞小人的家中藏着无数的钱财,而清官家中虽然家徒四壁,但是这才是真正的辉煌。”
澜源听了,一边赞叹自家师父的博学多才,一边又有点小生气的情绪:师父这么厉害叫她怎么办?自己岂不是一辈子被他欺负?想到这悲惨的画面,猛地晃了晃脑袋。
看她的样子,何上天轻笑。澜源眼睛无意间一瞟,竟看见璧煌上也刻有一首诗。
“师父,璧煌上也有!”兴奋地喊着。
何上天看去,还真有。唉,这璧煌跟了自己少说也有一千年了,怎么就是没注意到呢?仔细回想回想——刚拿到的时候就只是顾着练习师父传授的璧煌剑法,再后来的时候璧煌剑用的越来越熟,自身的修为也越来越高,璧煌剑就很少用了,大部分时间都放在剑鞘中,但灵性却和他开始渐渐地产生共鸣。再后来,师父又给了他冀曙,告诉他说璧煌和冀曙是他一同得到的。细细想来,自己也还是真的没有好好地看过自己的佩剑呢。
只见璧煌剑上上书一首诗:
人世长向分又合,沧桑变化慨尘是。
自古帝王驾隆轩,穷困潦倒驶破辕。
“师父,你别说话,我来猜一猜这是什么意思。”怕他又抢着要说,立马把这个发言权先夺到了自己这边来。但是,当她冥思苦想了将近一炷香之后却还是连第一句话都想不出是什么意思之后,她彻底放弃了,“师父,还是你来吧。澜源真的不知道。”
这可怪不了她,小时候爹爹也就只是教她识几个字。但是她一直觉得爹爹知道好多好多的东西,但是就是不告诉她。再后来到了蜀山、遇见师父,学得也就只是法术。这方面,额,还真的是很薄弱呢!不过没关系,有这么聪明的师父在,只要帮她好好补补,一定不成问题的。
“这首诗是在说,人世间的人总是和自己的亲人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的。历经了沧桑的变幻之后感慨这红尘俗世也不过是如一场梦幻般如烟散去而已。自古以来的帝王出行,乘坐的都是隆重而又豪华的轩车,但是像那些穷苦潦倒的百姓,最好的,也只能坐用牛、驴这种牲口拉的车而已。”
听了自家师父的一番释意,强烈的不平衡感油然而生:“师父你怎么这么聪明啊!哼!之前一直都不教我!师父坏死了!”
“不是为师太聪明,而是你太笨了。”
“你!”澜源抬手指着他,片刻之后又放了下来,笑道,“反正我是师父你的徒弟,要丢脸我也是丢师父你的脸!”
“哦?是吗?”何上天笑着,但是那笑里好像多了几分危险,“为师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那这样吧,你回去之后,每日寅时起来,呆在书房中好好学习,晚上戌时再就寝。”
知道他是在故意逗她,但是这个逗逗让她很不开心:“师父!”分明是生气的说话,可被她说得就像是故意在撒娇一样。
听着这声音,哪怕知道她说的是气话,也让他的心化了。
“那既然这样,师父我先去看书去了,你自己一个人先睡吧。”说完,还真的打算走掉。
“那不行。”抓住她的手臂,说道。澜源使劲晃了晃,想要把他甩开,却被他抓得越来越紧。
“你讨厌!”
何上天就着她身子,整个人一倒,硬是拽着她一同倒在了榻上。
澜源语塞,怎么师父现在变得越来越。。越来越,一时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
无赖?
“天色不早了,睡吧。”在她额上轻轻地吻了吻,在她耳畔轻声说道。
“不回蜀山了吗?”
她问,何上天却故意装作已经熟睡。
他他他他他!
成天就知道逗弄她!
师父,最讨厌了!
调皮的小丫头忽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故意伸手去解何上天衣服上的扣子。
被她这般动作的振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握住她不老实的小手:“澜源。”这些天来,他已经很少直呼她的名字了。
“怎么了?你不是睡着了吗?继续装啊。”
这小丫头现在真的是,竟然都学会勾引他了?
向谁学得?
他么?
见自己的小计谋得了逞,韶澜源正得意地笑着。何上天的吻却早已贴上了她的唇瓣。被他突然来袭的吻给弄得七荤八素,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就只能接受。被他吻得全身酥散。许久之后,总算松开了被他吻得发肿的红唇。却又舍不得就这么放过她,伸出舌来又细细触了一番才依依不舍地放过了她。
被他弄得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澜源很是不开心。每次都被他欺负,这个样子下去不行啊。每次都被师父吃得死死的,一定要找个机会反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