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姥爷也怀疑地看着我,三姥爷看我仍然坚持,大声对我喝斥道:“狗蛋子,你懂什么?”
我呵呵一笑,说道:“这里肯定有问题,大姥爷,难道你忘记了与我爷爷说的那些利用风水来做局的事吗?”
我爷爷一生遇到许多离奇的事,很多都告诉了他的这些平时说得上话的人。
大姥爷听到我这话,全身似乎触电一样颤抖了几下,他怔怔地看着我,说道:“狗蛋,难道你说我们被人设计了?”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可能非常大!”顿了顿,我又说道:“大姥爷,你说说怎么遇到那个毕先生的?”
大姥爷回忆了一会,说道:“那是几天之前吧,我早上到村前的那棵大树下打了一会太极拳,运动了一会手脚,然后又和几个老兄弟聊了会天,就去早餐店买东西吃。”
“那个早餐店人很多,没有空位子,我买了白粥和油条,就到一个桌子前和人搭台吃。”
“旁边有一个年轻人,大概三、四十岁,瘦瘦高高的。吃到一半,他对着我说,叫我今天回去后最好不要出门,要不会受到惊吓。”
“我只道他是说着玩的,没有怎么往心上去。反而来了兴趣,想要图个乐子。心想只要他说得不错,我也就给他点钱。当时这两位好在,”大姥爷朝身旁三姥爷和另外一位老人一指,“我就叫了他们来我这里,并叫那人给我再看些。”
“那人没有推辞,朝着我看了半天,然后,他脸一黑,匆匆给了早餐钱,就要走。”
“我急忙拦住他,我说,你好歹说点什么啊。其实我心里知道这些江湖人是故作玄虚,但是我好奇,只能拦住他了。”
“那个人见我拦住他,有些生气,想了想,就说如果他说得不好,不能责怪于他。”
“我点了点头。于是我们四个人重新坐了下来。又叫了些点心吃。”
“他自称姓毕,说看了我的面相及附近地气走势后,说我家是一个大家族,族里的祠堂风水不正,并且指出了祠堂的位置,说如果不改的话,会出事。”
“我没有怎么在意,因为这些信息比如祠堂的位置之类的,只要向村里的人一批听,就会得到。我就问他,会出什么事。”
“他非常神秘地笑了笑,然后说,三天之内族内必有血光之灾。旁边正坐着这两位老弟,”大姥爷又指了指三姥爷他们,“他们就对那位毕先生破口大骂,其实这也对,哪有人这样咒人的?那毕先生也没有还口,只是说,如果要改建的话,必须这样这样改,否则还是会有大麻烦。然后,他就离开了。”
“那天我将自己关在家里,就是不出去。到后来,我的孙媳妇打电话给我,叫我去接一下她读幼儿园的儿子,她要加班。我没法子,家里只有我一人,只得去幼儿园接人。那天,我果然差点出事了。过马路前看了半天没有车,但是一踏上马路,不知道那里出来的一辆卡车,在我身边飞快地撞过。我差点被车撞死了。”
“那毕先生说得没有错,我果然受到了惊吓。后来我又遇到他,他说,他是个生意人,如果要将祠堂卖掉,可以找他,他会按市场价买下来的。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理了理思绪,又将祠堂的方位及布局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从《鬼艰》上印证,确认祠堂风水是没有问题的。
我问他:“那位高人有没有说,要怎么改建?”
大姥爷说道:“那人过来看了,说我们祠堂大门的朝向不对,应该将原先的门关闭了,然后再在这里,”大姥爷指了指一处墙壁,“在这边开大门。然后,祖宗的灵牌位置也要进行相对的移动,应该放到这边。”大姥爷指了一个位置,然后又说了几处需要改建的。
“他说了,如果我们不想改建,那也可以将这处地皮卖给他。”
我惊呆了,同时心里也非常愤怒。这样的改建,是一个“死门绝户”的格局,如果按照那个人的方法改建,我们谢家马上就会大难临头!
我们祠堂大门原来的位置,对应的是生门。这样的话,就会生生不息,子脉修长。
而那人却要我们将原原先大门关闭了,再在死门上开一个大门!
在风水这一行中,这是大禁忌。即使是血海深仇之人,才会对仇家做得这么绝!
那个人如果不是无知,那就是对我们谢家恨家了极点!他究竟是谁?要设计这样的一个局来害我们谢家?
我尽量放松自己,我决不能让此人的奸计得逞!
但是,我也不愿打草惊蛇。而且,我即使向大姥爷他们说了,他们也不懂。
于是我说道:“大姥爷,不要多心,江湖上的骗子很多,而且,我我看了,祠堂的风水没有错。放心吧,铁柱他们的死,是个意外,祠堂的风水,是不能轻易改的!”
其他几个老人不同意我这话,特别是三姥爷更是说道:“狗蛋,你这小孩懂什么?”
也有人摇头说道:“狗蛋太过年轻了,没他爷爷老三哥的那个本事!”
我哼了一声,他们的辈份比我大得多,我不能失了礼节。于是就说,“我是没有爷爷那么大本事,不过,这点风水的东西还是看得出来的。我敢说,只要我们一改建,马上就会掉进别人的圈套,谢家马上就会大难临头!”
然后我又说了一件爷爷当年说给我听的诡异事情给他们听。其他的他们都听爷爷说过,这个他们还没有听过。
爷爷当年去找几样草药,那种草药不在我们这附近的山上。那时候正是刚刚改革开放不久。爷爷坐了半天的拖拉机,到了邻近的县里。
然后又靠着腿走路,离那个山头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天却要快黑了,爷爷想先找个村子过一晚,明天一早再去找那种草药。
心里这样想着,就找了个大石头,爬上去看了看,附近正好有一个小村子。
爷爷非常高兴,就朝那村子走去。一会之后就到了那小村子,这时候,太阳就快下山了。爷爷走进村子里,非常奇怪,因为所有的房子都关着门。
爷爷走了好一会,路上还是没有看到一个行人。于是他谨慎地敲开了一间房子的门。出来的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爷爷说,他是个过路人,想问一下周围有没有道观寺庙之类的建筑,他想在那里睡一夜。
那老人一听,看了爷爷好一会,然后看了看外面,先将爷爷让进去。进屋后,老人迅速地将门关了,他说他是一个人住,然后将声音压得低低的说道,“我们这里不太平,你不如就在我这将就一夜吧。”
爷爷面不改色,问他村子怎么了,怎么太阳还没有下山,村子里便家家关门闭户了?
听到爷爷的问话,老人的脸上一片惊惧之色。他没有回答,而是问了爷爷的一些情况。
爷爷是个安份人,就说了自己的情况,并且说自己是来这里找草药的。
农村的人比较朴实,没有怀疑爷爷的话。爷爷又问了一次。那老人非常惊恐,放轻脚步到门外听了听,然后走过来,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将经过说了。
原来,在一个月前,村里进山的小路上多了一个人。那人背朝着村子,不吃不喝,就那么坐着,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甚至,在夜里的时候,朝着那个方向看,也会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村民们有些害怕,他们私下嘀咕,那怪人还算是人吗?村民中有好心的人,曾经拿着食物去给那个怪人,但是走到了附近,便发现他不见了。
后来,有五六个村民要进山,经过时叫那怪人让一下路。那人也不搭理。但是他们说完话,便发现这个人在他们眼前消失了。
大白天的,他们也不怎么害怕,又继续走,接着,又看到了这个人坐在路中间,还是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
他们走上去,又叫他让路。一眨眼的功夫,怪人又消失了。
村民继续前进,不一会,又发现了此人。当时,便有两个人怕了,说不进山了,转头就走。
剩下的人没有觉得有什么,继续前进,那里知道,从此就一去不返了。
回去的人将此事说了出来,当下,便有两三个大胆的村民,拍着胸口说要去看个究竟。
可是这两三个人,一进山也再没有回来。
村民远远地看去,看到那个人正坐在路中央,背朝他们,一动不动。
白天的时候是这样,夜晚也是这样。而且非常奇怪的便是,只要太阳下了山,这个人便会坐到村口,有时候,更会在某个人的房子前静坐了一夜。
所有的人都怕了,便派人去镇上报警。但是去报警的人一直也没有回来。
说到这里,那老人安慰爷爷别怕,叫他在这里过一夜,明天也不要去采草药了,不然,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爷爷依言在这里留宿。到了半夜,他悄悄地起来,打开门,看到门外,正坐着那个怪人。
那人一动不动地背朝着爷爷。
爷爷拿出符,朝那人靠近,那人却不见了。
爷爷后来告诉我,那个坐着的人,是个被人炼制了的僵尸。这种尸叫坐尸,不怕太阳。它会迷惑人,只要有人在近处看着它,就会受到它的古惑,然后渐渐地失去理智,自己杀死自己!
爷爷在那边做了调查,后来才查出,原来是那山上有一古代大墓,有高手放了这样的一个坐尸在这里,以免有人碰见他们在盗墓。
后来村民们在爷爷的帮助下成功报了案,发现山上果然有被发掘的墓,而那些失踪的人,却怎么也找不到了。爷爷说,那些人肯定是被其中的高手炼成的僵尸。
大姥爷他们听了这样的故事,对我说,我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爷爷当年说了很多类似这样的事,他们也听过的,当下便不再言语。但是其中有一位老人说,如果谢家还出事的话,他们还是会听从那个毕先生的话改建祠堂的。
一大群人沉默了好久,看来是被我说服了。
但是过了一会,大姥爷就朝我说了句让我大吃一惊的话。
“那个纸人张,你不要与他走得太近。”
我望着大姥爷,难道我去他店里的事被大姥爷看到了?于是我问他:“为什么?”
“因为,那个人太邪了!”大姥爷严肃地说道。
太邪了?
什么意思?
大姥爷接着说,“我怀疑,他不是人!”
听到大姥爷这话,我的心底冒起了一阵寒意!纸人张不是人?那他又是什么?
联想到等下就要与他见面,我的心里有些虚了。
我想问大姥爷为什么这样说,他却转过身去,吩咐起搬东西的那些人来。
我只好转了个话题,问大姥爷,“对了,那个毕先生长什么样子?”
爷爷曾经带我见过一些神汉、道士,我想这个人会风水,看看他是长什么样的,看看是否认识此人。
大姥爷转过头来,回忆了好一会,拍着大腿说道:“咦,奇怪了,我竟然想不起他的脸来。怎么会这样?这么重要的人,我居然忘记他的容貌了!”他转向三姥爷和那老人,问:“你们当天也见过他,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三姥爷和那老人面面相觑,想了半天,摇头苦笑,“那人好奇怪,我也想不起他长什么样子来了!这时候想起他来,好像他的脸上蒙了一块布一样,非常模糊。我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