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
夕阳下,一家名叫醉红楼的客栈热闹非凡。客栈里有男人,有女人;女的热情好客;男的豪气奔放。
女人穿的都是青一色的绿衫褂,衣衫胸口绣了朵牡丹花,是这家客栈的女艺技,以弹琴卖唱
为生。男的龙蛇混杂,穿的各式各样,样子像是来来往往过路的商人,两只眼睛滴溜溜不住打转,盯着台上的一个个美娇娘看。、
这是一间花酒楼。
酒楼上楼梯口左转的第一个房间有一个人,他得名字叫画无心。
叶子有心吗?没有?人却可以有情。
他躺在在一张宽阔、舒适的大床上,床的一侧还有个女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正挂着笑。
那女子仔细地的瞧着他,突然发现床上躺着的,竟然是一个死人。
漂亮的女人总是叫人赏心悦目的,如果你不去看她,她一定会好奇的转过头盯着你,天下间没有女人能容忍自己的美丽被人忽视不见。
果然,那女人态度,忽然冷冰冰地道:“我在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个人“
画无心躺着床上,不理不睬。他穿着一件很漂亮的,很特别的衣服,白色的,胸口处绣着一只大鸟,样子像鹰。
画无心闭着眼睛道:“你看呢?“他没始终闭着眼,从少女进来的那刻起,他就闭着眼睛。
那少女冷着脸道:“我猜,你至少是个有毛病的男人“
她道男字时候,语气用的特别重。
画无心没有动,还躺着床上。就像天下间发生任何事一样,哪怕天本地裂,他都不会动。
这少女用世上最恶毒的语言攻击他,他居然面不改色,心平气和。
要是有人说你不是男人,你一定会暴跳如雷,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画无心缓缓道:“姑娘何以见得我是个有毛病的人“
那少女看着他道:从我进来到现在,你都未曾正眼瞧过我,难道你敢道你是个正常的男人吗?“
画无心面带微笑,道:“姑娘莫怪,我只是不敢正眼去瞧你而已“
他说话的时候两条眉毛,轻轻抖动,就像两条毛毛虫爬在脸上。
那少女眨眨眼睛,诧异道:“为什么,人家又不是母老虎,还是我不够美丽?“
画无心叹了口气,道:“恰恰相反,只是因为姑娘生的太过美丽了“。
他的人已微微睁开眼,一双目子又大又亮,目光却始终不敢触及少女。他只是不敢,他怕。
那少女更加诧异,一脸的惊愕,手中的酒抖了一下,琥玻色的酒从杯中洒了出了,落在了红色的被单上。
精巧的酒杯,纤细的手指,好奇的目光此刻以混在了一起,望着那不是男人的男人。
杯中里残余的那小半杯酒喝起来似乎味道格外香淳,也许有了美人玉指的芳香,也许是她那眼波中流露出来的期盼和狐疑。
画无心一抬手,掌心向上,酒杯四平八稳地落在手掌之中。他的手白皙,纤细,很美,保养得很好,看上去有点像女人的手。
画无心,喝了口酒,笑着道:“我怕你勾引我“
那少女忽然发笑,笑的格外娇媚,就像一朵牡丹花颤了颤,美的令人心醉。
少女忽然讥讽的道:“你知道这是哪嘛?“
画无心淡淡的道:“天下第一名楼,醉红楼“
那少女冷冷道:“既然知道还来,来了又怕我勾引你,这是为何?“
画无心笑着道:“我不是对姑娘没信心,我是对我自己没信心,姑娘长的天姿国色,我怕我看了会忍不住的“
那少女道:“忍不住什么?“
“上钩“
少女忽然换了一种姿态,立刻变得娇媚起来,道:那怕什么?天下间哪个男人不想尝一尝这钩子的味道,你能来这里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道理似乎很有道理,让人不忍拒绝。
“女人的的味道虽美味,但却有毒,剧毒无比,只要碰一碰就会死“
他突然起身,整个人压过去,压的很低,只要一张嘴就可以够到少女的脸。。
少女显得很局促,脸有些羞涩和发红。
她咬着嘴唇道:“你为何这么看着人家,难道你不怕有毒了吗?“
画无心看着她,笑道:“不怕了,你有毒我有药,何况我现在非常想做一件事?“
少女咬着嘴唇道:“什么事?“
画无心坏笑道:“我想勾引你,。
少女低着头,不道话了,脸红的就像个熟透了的苹果。像她这种女人是不会做女妓的,即使打扮的再像,也无法掩盖她那青春,羞涩,懵懂的心。
突然一炳发亮的短刀抵住了他的咽喉,刀锋上冒着寒光和凉气,只要轻轻一划,血就会从动脉中涌出来。
画无心一怔,整个身体僵在那里。
少女忽然冷笑道:“现在呢,还想不想?“
画无心道:“想“。
少女厉声威胁道:“你在敢轻薄我,我就杀了你“
画无心道:“你不会杀我“
“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她的手,在静脉处动了动,威胁道:“你现在的命捏在我的手里,我想什么时候杀你就什么时候杀你“
她的手确实在动,更准确的道在抖。一个连拿着刀都会发抖的女孩子又怎么会杀人呢。会杀人的女孩子就绝不会抖,因为心不会颤抖,手自然不会抖。
不知怎的,她身子一软竟一头栽倒在他的怀里,手中的那寒光森森的刀也落在了紫红色的床上。
那是一枚铜钱大小的石子打中她的身上,她只觉浑身一软,身后的玉谭穴便被封住了,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一头栽倒了下去。她的脸又羞又红,可全身用尽了气力也无半点力气,她的眼角突然湿润了,眼泪夺眶而出,这一急竟然哭了出来。
她真的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了,滴在了他的衣襟上,滴在了心里。
她居然也会哭,刚刚还霸气外漏要杀的人的女人,此刻竟柔水班哭了起来,怪不得有的人道女人天生是水做的。
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多了一个女人,嘴里冷冷道:“他的命是我的。“
这女人样貌和她的话几乎一样冰冷,穿着一身黑衣,脸上蒙着一块纱巾。画无心在想,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七夕,情人节,为什么会有这样多的人排队等着杀人。
那黑衣女子冷冷的道:“男人没有好东西,就知道让女人流泪。“
她显然把她当成了是他的女人,这让画无心感到有些好笑。
这也难怪,画无心的怀中此刻正抱着她,她那柔软的身体,似无骨一样,如棉花一样轻飘,画无心搂着他,就像回到了童年,抱着一颗好大的棉花糖。
画无心道:“姑娘,你认得我?“
黑衣女子冷冷的道:“不认得“
画无心叹气道:“那你为何杀我“。
黑衣女子道:“你该死“
画无心叹道:“你耍赖,毫不讲理。“
黑衣女子道:“女人没有道理可讲,你要跟女人讲理是讲不清楚的。“
画无心一怔,居然不否认。不否认就是认同,赞同。
黑衣女子将长剑一挥,冷冷的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画无心看着黑衣女子,道:“有一件事你至少说的很对,跟女人讲理是讲不清楚的,别忘了你也是个女人。“
忽然间,一声响动,从窗外面飞进来一个东西,落在了窗户上,窗户立刻多了一个破洞。
东西从破洞中穿过,然后稳稳得落在地上,竟赫然是个女人。
一身蓝衣,长发飘飘,样貌清秀,闯进来也不多说话,淡淡一句:“这男人归我。“
黑衣女子长剑衣挥,怒目道:“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忽然间,刀光剑影,响声铮铮,她们俩一招招的比划着,招招都攻对方要害,夺人性命。
剑雨纷飞,两个女人打的难分难舍,不相上下,誓要杀了彼此。
啪啪哐当,屋里一片凌乱,地上断木断椅,一片狼藉,就连床角也被削去了一断。
棉花糖躺着画无心怀里,惊道:“这两个人是你的老婆。“
画无心叹道:“不是,如果是,我情愿跳河死了算了,女人最麻烦的,尤其还是两个。“
两人正斗的难分难舍,忽然间,一个人影破窗而入,棉花糖惊奇发现,这是人居然是半个女人。
半个女人是一个剪去三千烦恼丝的,尼姑。
尼姑穿着一身素衣,上来也一句话都没有,立刻拔剑,和二人相斗。
棉花糖笑道:“那两人女人不是你的老婆,我猜猜这尼姑一定是你的情人。“
画无心搂着棉花糖,棉花糖咯咯地笑,画无心看着她,叹气道:“不是,我的情人里没有出家的尼姑,尼姑没有头发,顶多算半个女人,我不喜欢半个女人。“
棉花糖又道:“既然不是老婆,情人,那又是什么?为何这几个女人一见面就掐。“
画无心叹道:“因为我只有一个,她们却是三个,三个人要杀我,她们之中却只有一个人可以杀掉我。“
屋里能碎的东西都几乎碎了,只剩下一张床,还是塌了半边的床。
棉花糖道:“不对是四个女人,我也是一个女人。“又道:“你难道不打算出手制止,也许一会就会是五个,六个,七个八个女人。“
嗖的一声,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铛的一声,一切恢复了平静。
那是一把短刀,画无心拾起床上的短刀,将三个人的武器同时击落。
那青衣女尼一怔,叹了口气,缓缓道:“罢了罢了,你我她三人连起手来也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又何必在这里苦苦相斗,自欺欺人。“
那蓝衣女子和黑衣女子各自叹了一口气,眼里似乎留下泪来。
棉花糖看着画无心,轻声道:“你的老婆们停下来了,难道你不打算去问个究竟,你的情人们为什么要杀你?“
画无心问:“我们认识。“
蓝衣女子道:“不认识。
画无心道:“我们有仇?“
蓝衣女子道:“无仇无怨“
画无心,叹了口气,:“你们要杀我?“
蓝衣女子道:“是的“
画无心笑道:“我可以问问我为什么要死吗??“
蓝衣女子冷笑,道:“你该死,因为你只有一个人,要杀你的人却很多,只有杀了她们,你才是我的。“
画无心一怔,道不出话来。
素衣女尼这时幽幽道:“你是神月宫的人,神月花前,惜明池后,有个女人要我杀你,只因你是神月的人。
神月花前,惜明池后本是世间流传的一句话,意思神月花树前许愿就一定后成功,惜明池后提姻缘就一定会心想事成,这本是两个十分隐秘的门派;神月宫和惜明池都是修仙的大派。
修仙者无不羡慕世间的情愫,也被世间的情愫所累,如若能斩断情丝,必将化羽为神,造福一方。
这三人想必是冲着惜明池的神水而来,惜明池掌管人间爱情,恋人分离。
修仙分为四大派,神月惜明花羽佛天。
神月在前,惜明在后,花羽伴左,佛天再右。
神月宫管天下不平事,亦正。惜明池管世间情愫,不为人所累。花羽楼管天下山灵水草,人间万物。佛天都管人间黑暗,恐惧,罪恶。
素衣女尼道:“我以在惜明池前许过愿,石壁上提过字了,就差神水杀了你就会就会得到神水……
画无心道:“你要喝神水?“
素衣女尼不道话,点了点头。
画无心道:“如果我猜的不错,是不是有个女子叫你来杀我,只要杀了我,才会给你神水……“
青衣女尼道:“是的,她就是神水的掌握着,苏娘娘。“
画无心苦笑着道:“那你们还是杀了我吧,你们杀了我也不会灵验的,因为我已经不知道喝过多少次了,却偏偏没有一次成功的。“
素衣女尼一怔,道:“为何不会灵验,我们是真心相爱,我只不过是希望他可以快些回来……
画无心道:“那神水只不过是普通的水而已,传言也是世间人杜撰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水喝了就会让一个男人乖乖的,死心塌地爱上你。“
画无心当然明白他们是为情所困,只是他不知道这尼姑居然也有情人,居然不守青规戒律,这世上果然没有什么事是靠的住的。
那尼姑脸羞的一阵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画无心看着她,她的脸一阵火辣辣的。
那蓝衣女子,眼带泪痕的喃喃自语:“难道这些神话都是骗人的.我的他不会回来了。“
这三个女人,都是丢了魂的女人,女人要是丢了魂就会变得很脆弱。他们的意中人曾经许下誓言,白头偕老,海誓山盟。可是通通不到一年人都没了踪影。传道只要喝了惜明池的神水,那人就一辈子不会变心。
这些人都是冲着神水而来。
素衣女尼忽又冷冷,道:“无论你怎样狡辩,我们都会杀了你的,哪怕有一丝希望。“
画无心道:“为什么?“
素衣女尼道:“无论传言是真是假,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也会紧紧抓住,因为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好。“
在女人的眼里自己心爱的人就会如同自己性命一样重要,若是没了性命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
画无心叹了口气,道:“我也这么觉得,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好,可是有一件事你们忘了“
蓝衣女子道:“忘了什么事?“
画无心道:“我这一颗人头,你们四个人是如论如何也分不过来得。“
蓝衣女子道:“四个人?“
画无心道:“四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黑衣女子,素衣女尼,蓝衣女子,同时望着棉花糖。
棉花糖还在怀里,因为她还动不了,画无心突然伸出一只手指,朝她后背一点,立刻一股暖暖的白色银光流进少女体内,少女立刻就能动了。
这是修仙者的仙力。
那少女恢复知觉后,立刻挣脱,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瞧着画无心。
画无心不去看她,忽然从床上一跃而起,跳到地上,缓缓道:“我却有个办法,你们不妨试试看?“
众女子其道:“什么办法?“
画无心道:“我去帮你们取神水怎么样?“
青衣女尼道:“你去帮我们取神水?。“
画无心道:“是的,这办法怎么样?
那女尼道:“好的很,画无心去取神水,在合适不过。“
“你取神水把我总是大一些,因为你是神月宫的人,况且就算我们杀了你,也不一定会得到神水。“
画无心道:“你知道?“
女尼道:“我知道,神水十分难得,可谓是世间难得一见,就算杀了你那女人也不一定会给我。“
画无心道:“那你还要杀我,万一杀了我,却得不到神水,不是很不划算、“
女尼道:“我说过的,我说过的,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好。“
画无心一下子说不出来话。世间的事就是如此,有希望的事情就会有人去做,哪怕一点希望,就像黑暗中忽见一丝光明,会燃起你的希望,斗志,若全是无尽的黑暗,心也会变成绝望了。
“
那女尼走了,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掠出几丈之外,凭空消失在房间里。
其余的几个女人也消失了,就像这个破烂的房间里根本未曾来过人一样。
地上一片狼藉,标志着刚才的确有人来过。
夜静悄悄的,楼下的客人都已经走光了,老板娘猫在房间里不敢出来,生怕一出来就被人咬上一口,大汉们早已经一哄而散,狼狈逃窜。
画无心也想走,这里已经是个破破烂烂的房子了,他一像不喜欢住破旧的房子。
街道很冷,很静,静的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见。
忽然,一阵风吹过,他发现有个人在跟着他。
是棉花糖
他刚走了几步,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走。
棉花糖快速跟上。
他只有苦笑。
他们还在走,一直向前走,不知要去那里、
“你为什跟着我,难道怕我走了,不放心你的情郎“
“我没有情郎“
“你没有情郎为何要杀我,难不成爱上我了“
“我杀你不为别的,是为了一个人“
“谁“
“我哥哥“
画无心苦涩的笑了笑,他的笑容本是甜甜的,像春风一样温暖和讯,此刻竟像一壶未泡开的茶水一样苦涩,他淡淡的笑了笑,黑夜中摇了摇头。
棉花糖忽然,问:“你喝过神水。
画无心道:“没有“
棉花糖道:“那神话是真的,喝了神水就会让人不顾一切的爱上自己。“
画无心道:“不知道“
棉花糖道:“那你说你喝过的。“
画无心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她,道:“难道你不知道女人有一种特权叫蛮不讲理,而男人却有一种天生的本事。“
又道“有人管这种天生的本事叫做骗人。“
棉花糖道:“我知道,我哥哥小的时候就经常骗我哭。“
画无心道:“那你哥哥算好的了,如果是我,我会打你屁股。“
“
画无心道:“你哥哥叫什么?“
棉花糖道:“穆天羽我叫穆柔。“
夜更冷了。
画无心一路像西走,出了市镇,月光稀疏,隐约可以见到一条白色的长线,就像用银光铺切成的一条路。
穆柔道:“我们要去哪“
画无心淡淡道:“向西“
穆柔道:“向西去哪?
画无心道:“找一个朋友“
穆柔道“你有朋友“
画无心道:“我有很多朋友,只是这个比较提别“
穆柔道:“有什么特别“
画无心叹道“我们很久没有见了。
穆柔轻声道:“有多久“
画无心道“不知道,也许五年也许七年,记不大清楚了。“
穆柔道“那还是朋友吗“
画无心轻声道“是的,有的是就算一辈子都见不到,也还是朋友,他就是这一种人。
穆柔叹息道:“我没有朋友,从小到大只有一个哥哥,一个很爱我的哥哥。“
这少女说着到脸上似乎有些悲伤,黑夜中是看不见悲伤的,因为悲伤就躲在黑夜中,看不见却可以感觉得到。
画无心感觉到了。他轻声道:“那我算不算朋友?“
穆柔看着画无心道:“我是要杀你的人,你会和你的敌人做朋友?“
画无心道:“会,在我的朋友中就有很多是我的敌人。“
画无心一向这么大度,因为他觉得天下间只有敌人最了解自己,能和敌人做朋友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穆柔道:“那我们现在开始就是朋友,好朋友。“
画无心道:“好““好朋友是这样子走路的“他停下脚步,快速拉着少女的手并肩而行。
夜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