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忆篇】
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生活的地方与其他孩子不一样。所以,很小的我就很期待一些东西,尽管,这对我来说有多渺茫。
我坐在沙发上做着一份二年级的数学题。
“好了,喝点果汁吧,寿星。”
温和的笑,轻柔的声音,接着一抹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
我抬头看着这位温婉柔美地妇人,她是我的母亲,我一直引以为傲的人。
“今晚,爸会回来吗?”我接过她手里的果汁,带着期待的问。
“当然啦,你可是他最爱的孩子,你的生日怎么会不回来呢?”她摸着我的脸,笑地亲切。
我心里微微放下心来,开始埋头做题,心里却在盼望晚上快点到来。
她为我办了了一个聚会,那些我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同学一一为我祝福。
我知道他们不是真心,他们只是听了大人的话。我对这些无所谓,因为心里有一份更大期待。
聚会在十一点结束,我并没有看到期待中的人,尽管心里猜到他可能又忘了,却还是固执的等着。
“怎么坐在门口?”她在门口找到了我。
“你说的他会回来,对吗?”我仰头问她。
“是的,但是你的爸爸刚刚打来电话,有些急事需要处理,他让你早点休息。”
她的眼睛有些闪躲。我知道他其实没有打电话,心里被失望占据,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又在骗我。
我抿着嘴角望她:“以后的生日,我可能再也不会期待了。”
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房间。
我想起那些放学有爸爸妈妈陪伴回家的小孩,我想我是嫉妒他们的,因为我没办有拥有和他们一样的生活。
“睡了吗?”她小心又轻柔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她是我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人,因为她不会像那个人一样忙于忘记自己的生日。但是,她却骗了我,心里染上失望。
“莫寒。”她带着歉意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或许你已经知道了,但是妈妈希望你能理解你的爸爸。”
“我知道他忙,可是你怎么能和他一样骗我?我以为只有你不会骗我。”我不知道眼框里滑下了什么,只知道委屈和难过憋在心里很难受,我需要发泄,尽管我知道我不该对着她却还是控制不住。
“是妈妈不好。”她上来搂着我,心疼地道歉。
我不说话,很想就这样不理她。
许久,她说:“妈妈带你去看个神奇的东西?”
我抿着嘴望着她神秘地一笑。
光,一大片的光映在眼前,像是照亮了整个夜晚。五颜六色地灯光汇聚于一片地方,震撼着我
它们将城市的孤傲、挺拔地身躯完全呈现出来,那种震撼心扉的美感让我久久不能移开眼睛。
我突然本能的伸手去触摸,却是一片空气,空无的触感让我清醒了几分。
“阿嚏……”
“着凉了?”她蹲下,皱眉地看着我,伸手摸了我的额头。
“我们该回去了,感冒了可不好。”
在城市的霓虹灯光下,我看到她温和的脸上带着心疼。
哦,这是我记忆里的母亲,对我百般疼爱的母亲。
不久后,我们搬离了上海来到陌生的城市。
有时候我希望爸爸不要那么忙。
然而并没有,反之还让我又失去了一位陪伴我的人。
“莫寒,爸爸公司出了事,妈妈必须去和你爸爸一起去承担,在家一定要听保姆阿姨的话。”她匆忙的说完便让司机开车去机场。
我一直盼望着他们快点回来,同时羡慕着别人的家庭。看着别人家庭美满,我越来越不爱说话,直到学会将所有事放在心底。
八年。
他们终于回来了,再见到记忆里那个温婉的母亲我却好似不认识她一样。
她的眼里不再是温和的笑,反而精锐犀利,满腹算计,我感觉到慢慢变得冰寒无温。
我没想到她连自己心爱的女孩也要算计……最后,我终于和她撕破了脸。
【秘密】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怕被人嘲笑喜欢上男人才这么说的吧?”这是她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我清晰的记得她当时说这句话时,眼里带着戏谑,嘴角微挑着一抹痞笑,她给我的感觉就是个混混。
真的让她给说中了。
我喜欢上了她。
……
意识一点一点凝聚,周围漆黑的看不见一点光线,我心里惊慌的不知所措。我终于意识到可能我还未睁开眼睛,因为我浑身都无法动弹,就连抬下眼皮也觉得困难无比。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没有死,我还活着,至于是不是“安然无恙”地活着就得而知了。
不管怎样,我都不后悔救了她。
我想我的情况并不是很糟糕,至少我的听力没有下降。
我可以听见每天身边陆续有人来,可以听到她就在床边稀稀疏疏的声音,去猜她在做什么。
“是你自愿的,我并没有强迫你。”是母亲的声音。我听得出来,即使八年未见,即使声音不似记忆里的轻柔。
“是怎样你我心知肚明。”她的声音冰凉无温。我意识到了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我现在无法出声询问。
我醒来的那天,看到一向淡定不为动容的卓凡木讷地望着自己,床边坐着的是自己八年未见,一直掩面哭泣的母亲,窗边站着的严俊男人是我小时候一直期待生日上见到的爸爸。
唯独不见她。
卓凡叫了医生为我查看,我抿了下嘴很配合。
我醒来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这一天,病房里来了很多人,她背对着所有人,走了过来。
“还一样吗?”
我愣了下,我知道她问得是什么,毫不犹豫地点头。
然后,她当着大家的面说:“我们恋爱吧。”
虽然我知道她并不爱我,或许连喜欢也没有。之所以和自己交往完全是因为母亲曾和她谈的交易。
这就是我的母亲,我一直引以为傲的母亲。
和我在一起,她像是很自然,没有让我有丝毫挑剔的地方,但我知道她有时候会无意识的去看舒煜尘,还会莫名的发呆,甚至无意识说他的名字,我假装不知道,给她一个男朋友该做的无微不至。
我想我是自私的,明知道她和自己在一起是因为母亲卑鄙的手段,但心里总是存有侥幸,也许她会慢慢接受自己的。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我带她去看了我多年不曾去过甚至不敢去的灯海。
那里一如既往的美,却没了当年的感觉。我明白我开始在认清现实。
我们分手了。就在那个晚上,我很想就这样自私下去,尽管这只是母亲的手段得来;尽管她下意识叫出他的名字;尽管她爱的不是我……
她是我心爱的女孩,拱手让人,我做不到……
可是我也不能,我不想和母亲一样被她用厌恶的眼神看待,我害怕她知道后会恨我,一步步远离我。
宁可自己不幸福也不要她不快乐,在最后我选择了放手。
灯海艳艳,暮光映目三分笑;我放你手,你可会记住我的好?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