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此时也惊慌失措的跌蹿进来,拉起我的胳膊说:“薇儿,快去看你姐姐。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病倒了呢。”
看到我,她不更受刺激吗?我拗着不走。
“蛾皇病了,快走呀。”周夫人催促着我。
“母亲,我,我不能去。”我嗫嗫的说。
周夫人一听,便惊讶的看着我,逼问我:“你怎么不能去?难道她的病与你有关?薇儿,你对你姐姐做了什么?快说啊……”
事已至此,只有全盘托出了。我便将我与李煜相识的前后与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对周夫人说了。周夫人半天没有合上嘴。
待她回过神来,她只自念:“难道是天意?是天意吗?”
虽然姐姐失宠了有妹妹的后继,但做为母亲,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又怎么不心疼。她的心里也定是不忍用葬送姐姐幸福的方式来换取妹妹的快乐吧。
“母亲,你快去看姐姐吧,我就在柔仪殿里等消息。”
周夫人对我慈爱的一搂说:“薇儿,别太内疚,这不怪你。哎,可能你姐姐终究是命薄。我先去看她,她好生定定神,别吓坏了。”
在她眼中,我只是十五岁不经世事的小女孩子。
我点点头,目送着她离开。
我聚神一想,现下正值十月。
宋乾德二年十月,昭惠周后病倒。
一切,都朝着历史的正轨前进着,没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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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殇母悲香魂消1
蛾皇一病不起,御医们也束手无策。周夫人不知道对蛾皇细谈了什么,她竟然不介意我去瑶光殿看望她了。
只是去看她,却更让我看到李煜对他结发妻子的情深意重。他或许是典型的喜新不厌旧的多情之人。蛾皇虽然原谅了她的妹妹,却不原谅她的丈夫。每当李煜守候在她床榻前上,她必以背对之,任李煜任何的细心关怀都置之不理。虽然如此,李煜却也是从早至晚守候在她的身边,宽衣解带的照顾着她。有时候,宫女送来药,李煜也会亲试冷热,然后再让宫女喂服。
待李煜离去之后,却又能看见她泪流满面。
蛾皇迅速的消瘦下去,颚骨高突,明媚的眼睛深陷,空洞无光。
我知道,我不应该在一个病人面前吃醋。可是我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后来没有必要的时候,我便少去探望蛾皇了。虽然她原谅了我,但对我这个妹妹的态度却是十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冰冷了。
有时候无聊得紧,便会去玉翠殿找窅娘聊天。可是在我们之间,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又破不了的膜隔阂了彼此的心。
突然就感到深宫的寂寞。
一个月明星疏的夜晚,我独自坐在庭院里用杜康解愁。虽然是米酒,也让我喝了个面红耳赤。这时候,却看到无人通报的李煜径直走了进来。
我靠在躺椅上看着他,手里还举着玉觥呢。我将觥放到嘴边,看着他心力憔悴的走近我。他站在我的身边低头看着我,我仰望着他。
他伸手夺过我手中的玉觥,却拿到他的唇边一饮而进。
蛾皇沉疴不起,他也瘦了。如此情深意重对待结发妻子的帝王,古今不多吧。
他弯腰将玉觥放在案桌上,忽然就跪在了我身边,伏在我的大腿上,又手环抱了我的腰。我动容的伸手去抚摸他的脸,他此时是一个多需要人安慰和怜爱的孩子啊。
“累吗?”面对他为蛾皇心焦的憔悴,我却无心吃醋与责怪了。
“见到你就好了。”他气若游丝般的说。
“累就早些去歇息,姐姐还需要你照顾。”我的手指抚过他的唇,他微张了嘴将我的手指吮吸着,轻轻的咬着。
“她始终都不肯原谅我,不肯面对我。”他悲伤的说着,我能感觉到他的内心。
“她会原谅你的,因为她那么爱你。”泪水慢慢的滑过我的脸庞,我却不知道因何而哭,“每次你离开后,她都会泪流满面。她也不忍那样对你,可是她解不开她的心结,她不能接受爱了她十年的男人爱上她的妹妹。”
李煜吁了一口气,道不尽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