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和蛾皇接待了我们。在他们的身边还站着一大一小两个皇子,想必就是大儿子李仲寓和小儿子李仲宣了。
蛾皇拖着怀疴的身子,见到我们时已是泪流满面。我终于见到传说中德才兼备、品貌双全的绝色女子。
她脸上施着脂粉,已将她的病态掩去,可见是细心的打扮了一番。一摇步,便玉佩琼琚,清音有节;轻颦擢秀,浅笑腾芳;似镜云髻,目光脉脉。身着大红的凤袍,头戴花冠,尊贵艳丽,光彩照人,安祥稳重。
我和周夫人给她与李煜行礼。古时,纵然是父母又如何,自己的女儿做了国母,一样要对她行礼。
蛾皇扶起周夫人,俩人便紧紧的相拥着。周夫人说了一句:“我苦命的儿呀。”便泣不成声了。
我站立一边,直感到李煜的目光不时的扫过我的脸宠。而我却只有目不斜视,矜持而稳重。
周夫人又拥抱了两位外孙,而我只淡淡的笑着,在他们的亲情中显得有些冷淡。
待相聚亲情平静下来之后,娥皇便拉起了我的手说:“妹妹,你可知道当姐姐听说你因失忆症而离家出走之后,是多么的心急如焚吗?想着我最后一次归家省亲,却是你失踪前的几个月。你活泼美丽的样子还历历于心,突然间却传来你的失踪。父亲也因此久病不起,逝于人世。薇薇,现在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全家团圆了,应是天大的喜事。”
娥皇说着,那一眶盈盈秋水便再次掉落。
“姐姐。”我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露出亲情之色。
“这一次,皇上可是为周家做了一件大事,寻得了薇薇的踪影。不然,可要愁坏了母亲了。”蛾皇说着,便含笑的娇望了李煜一眼。
李煜回应一笑。
“谢皇上。”周夫人听到此,又去跪拜,自是被李煜扶了起来。
“一别三年多,薇薇更是犹如出水芙蓉,清雅婉芳,娇娈多姿了。”蛾皇端详着我,笑着说,“在你身上,我仿佛看到我年轻时的影子了。”说罢,她又看向李煜说,“在薇薇面前,我这个大了十四岁的姐姐是不是像一个老太婆啊。”
“皇后怎么会是老太婆呢。”李煜看着她说,“你自然是最贤德美好的女子。”
我听着这赞美之词,表面无情,内心却酸酸的吃着醋,看来我并不如我想像中的那么大度。
过后,李煜让我和周夫人住在“柔仪殿”。天意吧,今后这便是我的住所了。蛾皇邀了我们去她的“瑶光殿”诉说亲情。
“蔷儿,今日见你面色红润,想必不日就会病愈了。”周夫人看着蛾皇,仿佛永远看不够似的。虽然是做了一个国之后,但终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亲骨肉,不容改变的事实。
“今日想着母亲与妹妹要来,心情大悦,想必是受了心情的影响吧。”蛾皇说,“今后有母亲和妹妹在宫中陪伴,我心情自然开朗许多了。”
“怎生好端端的就病了呢?”周夫人说罢,又叹了一口气说,“你在宫中的生活为母也早就所闻。还是少好声色,调养身体为重要。”
蛾皇喜歌善舞,与李煜情投意合,没日没夜的莺歌燕舞,怎么不累坏了身子。
“母亲说得是。”蛾皇轻笑一下说,“现在,您看着我的身体不如从前,哪里还经得起那般折腾。哎,只怕是在皇上的心中,我的地位也会一日少于一日了吧。”
做贼的人总是心虚,蛾皇说到此,我便将目光调向窗外。
“皇上对你宠爱有加,十年如一日,蔷儿你就别多想了。”周夫人安慰着她。
“母亲,后宫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谁能保证今日君王恩宠,明日他枕边人仍是自己呢?”蛾皇说,“不过,想着能独宠这么些年,我心中已是欣慰了。前段时间,皇上老是出宫,也不知是为何事。后来便有一首艳词在宫中流传了。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哎,前些日子才封了一个舞伎做妃,如今不知道皇上又迷上了哪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了。”
我一惊,李煜写给我的词怎么会流传于宫中了?想着他的手稿,日前还赠予了我。他说:“薇儿,今后我会为你写很多的词,你要将它们全都保留好了。”
那时,我听着是多么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