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早已是歌舞稀疏,娱乐极少。又是一年重阳节,群臣们劝着李煜登高,舒展一下心情。他婉言推辞了,只让我陪了他在御书房里。
他令人搬来了古筝。
“薇儿,许久不曾听你弹曲了,今日你就为联弹奏一曲吧。”李煜说。
“只要皇上想听,多少首都可以。”我便坐在了古筝前,并让紫珠升起一柱檀香。
我看着李煜那不自觉就皱紧的眉心,直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拧皱了一般。我手指轻轻一拨,便流淌出一首欢快的曲子。我实在想他舒展一下心情。
李煜含笑的看了我一会儿,而后执笔书写。
曲终笔停,我起身走向案桌。白纸上已写下一词。
辘轳金井梧桐晚,几树惊秋。昼雨新愁,百尺虾须上玉钩。
琼窗春断又蛾皱,回道边头。欲寄鳞游,九曲寒波不泝流。
他忧国,他思念被扣的亲人。含悲蓄恨,一言难尽。
我湿润了眼睛,伸手轻抚他微蹙的眉心,抚平他心中的忧伤。
“煜,我不想看到你这么不快乐。”我启声落泪。
“薇儿。”李煜将我紧紧拥在怀里说,“我是不能失去你的。我无法想像失去你之后,我还能不能振作。”
面对他的深情,我只有流更多的眼泪。我一定不要离开他的身边,一定不要。
赵匡胤似乎对招降李煜乐此不疲了。卢多逊归朝不久,他又派了閤门使梁迥出使南唐,变着花样哄李煜入宋。
只是赵匡胤此时的心思众人皆知,又怎么可能如愿。
梁迥奉命邀请李煜入宋参加冬日烧柴祭天的大礼。
李煜谎称身体不适,恕辜负了宋太祖的一番美意。
梁迥自是无功而返。
南唐也很快进入冬天,大雪纷纷,压枝覆路,好不寒冷。
可比冬天更寒冷的,是战争。
赵匡胤见招降李煜不成,便有些按捺不住,意欲用兵了。他重赏吴越进贡使钱文贽,并将出师攻唐的日期秘密的告诉了他,希望吴越能够配合。
吴越王钱俶决定发兵助宋攻唐。李煜书信一封于他说:今日无我,明日岂有君!吴王自是不听,还将此信呈给了宋太祖。
战争如期而至,序幕慢慢的拉开。
宋太祖分别派遣兵将,出师南唐如箭在弦。然,在他还未行动之前,我便告之了李煜他意欲在何处驻兵,派何人驻守,应该怎么对抗。
宋太祖的用兵竟与我所说相差无几。此时,南唐便已将我料事如神的神通四处流传,大家在我身上看到了与宋对抗的希望。
而赵匡胤却仍在为招降做着最后的挣扎。当然,也莫非是如果李煜拒降,他便师出有名,正大光明的讨伐南唐了。
他派了左拾遣、知制诰李穆出使江南,要李煜去开封觐见。
他说:“十一月,皇上要圜丘祭天,希望与国主一起观赏供祭祀用的纯色牲畜。”
李穆威逼利诱,并宣称“宜早入朝,否则将出师”。
李煜冷笑一下说:“朕要入朝,何轮得到李大人前来劝说。宋太祖的心意,朕心领感激。但宋太祖已四下驻兵,心意已定,何须再派使前来劝说。朕的心意还请李大人转告给太祖,朕将与南唐百姓一同守卫宗庙社稷。”
此言既出,赵匡胤终于师出有名了,战争便大张其鼓的进行。
与李煜的忧心不同,我更多了一分紧张。我手里握着指挥权,不能走错一步,不然就将全军覆没,历史重演。
首先,我识破了宋军的计谋,令南唐初战告捷,鼓舞了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