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这样下去—不行啊……”阿楚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身旁不断往后瞻望的月儿吼道,身后的喊叫声一窝蜂地传来,不用吼的,月儿根本听不到。
“那怎么办呀?”月儿也急了,若被这群如狼似虎的女人追到,她恐怕再也别想逃出去了。
“我们分开跑吧,分开了,目标就没有那么大。”阿楚出着馊主意。
“我同意,一会上哪会和呀?”月儿扯着嗓子问道
“‘凤凰祠’知道吗?那是咱们的大本营,上那会合。”怕月儿听不到,阿楚的吼声又加了三个分贝。
“知道了——”月儿兴奋地回答道,前面正好是一条岔路,二人极其有默契地兵分两路,各自逃命去。
阿楚保持着自己的极限速度在羊肠小道上飞驰,跑了好一阵,身后渐渐没了动静,阿回过头去,居然没人。楚疑惑地站在一座山头朝另一个方向眺望,发现所有人都追月儿去了,这下坏了,她迷迷糊糊地听见月儿凄惨的“救命”声在空旷寂静的山头上萦回,身后那群宫女放肆的尖笑声像鬼哭狼嚎一般地在空谷中回响。不行,阿楚不能那么不讲义气,如果原路返回,一定赶不上她们了。她决定抄近路去营救正在受苦受难的月儿。对,先爬过这座山头,主意打定,阿楚不断激发自己的潜能,加大马力,绝尘而去。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就在阿楚已经跑得声嘶力竭的时候,浓密的树荫里面突然跳出一个人影来。阿楚定睛一看,如果阿楚没有估计错误,拦住她去路的是一个身高还不到一米,矮小肥胖的老男人。面色黝黑,绿豆眼却闪着精光。老实说,这样的身材,阿楚根本不放在眼里,倒是他手中握着的那把钢刀,闪着银白雪亮的光芒,让阿楚还有几分忌惮。
“快闪开,别耽误本姑娘救人!”耗费了那么多的体力,阿楚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自然没有那份耐心跟人家好好商量。
“什么?你敢让我闪开?你这傻瓜,没看出我现在是在打劫你吗?”模样怪异的男人气急败坏地发出尖叫声。
阿楚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武大郎似的小侏儒发出的居然是一把清脆的童声。
阿楚来了好奇,笑了起来“大哥,劳驾问一下,您几岁了?”
打劫者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带哭腔道“你你你气死我。”又羞又怒的他朝树荫里阴阳怪气地撒娇道“兄弟们,快出来呀,这臭娘们欺负人……”
草丛中应声发出一阵嘈杂的动静,阿楚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立刻就从里头窜出十个怪物来,说实话,用歪瓜劣枣来形容他们一点也不过分。待看清了眼前的人,阿楚差点晕过去,一个独眼瘸子的身后居然怯生生地站着一个小孩。阿楚天性好管闲事,她颤抖着指着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一脸纯真状的小男孩,痛心疾首地大骂“你们学坏也就算了,干嘛带坏小孩子?那么小,还没有十岁吧?你让他学什么不好,居然带他出来打劫,你们良心让狗吃了呀?”
独眼瘸子愣在当下,脸色青红交替,心疼地把小男孩抱在身前,心酸道“俺没想让娃学坏,俺就让他在旁边瞅着,真事儿了,娃他娘在去年那场瘟疫中走了,撇下俺们爷俩,俺这不是没有办法吗?”说得老泪纵横,看得在场几个大男人都眼泪汪汪的。
突然,一个嗓门奇大书生模样的恍然大悟般暴喝道“你们这帮大老爷们都这么回事?咱们是山贼,让人闻风丧胆的山贼,有肥羊不宰,还跟人家说起故事来了?兄弟们,快动手啊。”他真的要活生生地被这帮人气死,婆婆妈妈像个娘们。这么快就让人糊弄了,还出来当山贼呢?
这话还真是有号召力,几个怪物立刻幡然醒悟般声势浩大地撩起衣袖,小心翼翼地靠近阿楚。
阿楚见状,愤怒地挺起胸膛,双手叉腰,咬牙切齿地吼道“我看你们谁敢动我?”那声音足足比那书生高出好几倍。阿楚凌厉的目光所到之处,各个都像个缩头乌龟一般退了回去,眼神躲躲闪闪。输人不输阵,阿楚深谙这个道理。想不到,这群人还真被她给唬住了。阿楚吃人的目光最后落在那蹩脚的书生身上。那书生被阿楚阴险的模样吓退了一步,斗鸡眼不听使唤地一阵乱翻。
阿楚原本还觉得,这么多人当中还就这个书生长得像个人样,除了一双斗鸡眼无神点,骨瘦如柴点,总体还是挺斯文的。想不到这百无一用的蹩脚书生,心肠竟这么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