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细碎杂沓脚步声传来一阵女子尖锐的斥责声。阿楚顿时感到刺耳而厌烦。起身循着声音望过去,是一位盘着很高发髻身披红绸长裙的浓妆妖媚女子在众多丫鬟的簇拥下朝新月亭方向走来。边走边骂,而挨骂的则是跟随在她身侧的蓝衣少女。看装束应该是丫鬟。那丫鬟不过十六七岁,此刻已满脸泪痕,泣不成声地哀求道歉。艳装女子却不依不饶。
“什么人啊?好刻薄。”阿楚忍不住轻声咒骂。
半晌,得不到回复,阿楚回头看向翠心。只见她小脸已经煞白。阿楚回头看着来人,心中暗忖,到底是什么厉害角色把翠心吓成那样?
“奴婢参见琴妃娘娘。”翠心恭敬地向苏琴行礼。
苏琴眼皮也不抬,旁若无人地在石凳前慵懒坐下。眉头轻蹙斜睨阿楚“哪里来那么不懂规矩的丫头?”
阿楚见对方如此傲慢,没好气道“谁是你家丫鬟?”说罢也不顾苏琴惊讶的表情,直直在她对面坐下。
翠心慌忙谦卑地帮阿楚解释“娘娘,阿楚姑娘是王爷的客人,王爷交代过,不可怠慢。”希望看在王爷的面子上,苏琴可以不找阿楚的麻烦。苏琴是王爷纳的第十三个妾,正得宠,气焰正嚣,谁都不放在眼里。翠心实在担心苏琴会迁怒阿楚。
“客人”苏琴不屑地上下打量阿楚,眸底渐渐露出敌意。
“不知道姑娘府上何处?”苏琴挑衅道。
“什么府上啊?不明白你说什么。”阿楚翻白眼。
“哼!原来是一名市井刁妇,难怪那么不懂规矩。王爷怎么会有这样的客人?“苏琴不屑地轻嗤。
阿楚也不恼,斜眼冷笑道“那你又府上何处啊?“
苏琴闻言,骄傲地挑眉“我哥哥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的苏丞相。“说完苏琴得意地斜睨阿楚,等着她跪地求饶。
“谁?苏丞相?没听说过。“阿楚故意提高嗓门气她。不过她的确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也不知道应该害怕。
苏琴脸色骤变。
侍女们纷纷倒抽一口气,暗暗替阿楚捏一把汗。
气氛静的骇人。
半晌,苏琴像是隐忍了很久才从牙缝嘣出一句“到底是无知刁妇,竟孤陋寡闻如斯。“
“好吧,就算你有个当官的哥哥,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给王爷做妾?“被触到软处的苏琴怒目圆睁,炽热的怒火一触即发。
阿楚仍然不怕死道“大家闺秀就这样的素质?亏你好意思自报家门。“说完阿楚别过脸去不看她,她阿楚也不是好欺负的。
“你——“苏琴被气得花容失色,胸口堵得说不出话来。从来没有人敢顶撞她,就连王爷都对她千依百顺。今天却被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女人当着下人的面羞辱——不出这口恶气,她还能叫做苏琴吗?
“啪——“随着一声脆响打破寂静,阿楚的脸上已经火辣辣地印上了五根手指印。阿楚不敢相信地捂着自己殷红发烫的脸,死死瞪着苏琴那张示威的可恨嘴脸,恨不得冲过去用力刮花它。一忍再忍——实在忍无可忍,打人不打脸她不知道吗?再不出手,阿楚都快要看不起自己了……
“呀——“阿楚怒喊着直直朝苏琴狠狠地撞过去。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阿楚的粉拳已经不偏不倚地落在苏琴眼眶附近。
下一刻,苏琴随即痛呼着踉跄落地。再回首时,已经青了半边脸。
众人睁圆了眼。半晌才纷纷手忙脚乱地蜂拥至苏琴跟前扶起她。
翠心着急得快落下泪来,上前拉扯住阿楚,催她快跑。阿楚一把甩开她的手,反正已经动手了,还不如打个痛快。
阿楚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拽起摊在地上的苏琴。侍女们见阿楚上前纷纷尖叫着作鸟兽散,没人敢拦她。
两人在地上扭打拉扯,衣服头发被扯得凌乱不堪。苏琴脾气再厉害,到底是娇娇女,动起手来,力气不及阿楚的十分之一,很快被揍得鼻青脸肿,头晕眼花。
“…快……快去叫王爷……“终于苏琴用残存的一点意志呼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