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清有滋有味的品尝着这家酒店的菜肴,虽然筑基期修士可以辟谷。可是生活总要有些样子,不是说修士除了修行就不能干点其他与修行无关的事。
对,怀清现在就是这样想的,他现在已经把修行当做了一种职业,就像木匠打造桌椅,铁匠烧炉砸铁,而怀清的职业就是修士。
至于想要去万州市去逛逛就好像木匠刨木之余想要去集市逛逛,铁匠打铁之余走盘棋一样,总之修士也是人,需要愉悦的心情,舒适的环境,才能更好的工作。
怀清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浓茶,侧身走过的小二看他的眼神明显的多了一丝鄙夷,上好的雨前龙井,暴遣天物。而怀清不这样认为,再好的茶也不能把人渴死不是。神清气爽之后的怀清站起身来,收了隐匿修为的法门。顷刻间筑基期修士特有的灵气波动散发出来,邻座的五人侧目看来。
五人打量着怀清,察觉到怀清筑基的修为暗自心惊,想不到这麻布粗袍有如乡下少年的乡巴佬竟然是个筑基期修士。
:“万州市?什么市?”怀清温和的说到。五人面色有些难堪,就像亿万富翁再向乞丐问路,虽然面色温和,五人却听出了一丝居上临下的味道。鉴于对方修为实在太高又不得发作,也只好恭敬的回答:“前辈!这万州市,是黄玄域散修交流互惠的坊市,每三年开坊一次,每次持续三月时日。”
说到底怀清只是个不懂交际的少年人,看出了眼前人的拘谨,却不知如何解决。一时间有些冷场,怀清微微思索一番:“我请你们吃饭!”这纯粹是出于好意,想村子里的人有了什么矛盾需要陪礼道歉不都是请人喝酒吃饭吗!
五人愕然,请吃饭?这是何故?又不敢名言,神色更是恭敬。两女也是愁眉不堪,听说有些修为高深的修士有过不去的瓶颈时就会找炉鼎采阴补阳来提升修为。想到此处两女面色更加的凄苦。
怀清此时还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只是看着眼前几人的神色隐约的觉着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于是又补了一句:“随便点,别客气!”而红衣女子闻言再也承受不住心里的压力眼泪夺眶而出,怀清眉头的皱纹越来越紧:“要不你们请我?”
练气五层的一名男子终于发作:“前辈!我们敬您是因为您的修为,而不是别的什么,您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戏耍莫不是真个要恃强凌弱?”怀清闻言有些发傻,第一次和其他修士之间的交际宣告失败。
怀清叹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去少年人的心里终究有些失落:“打扰了,我只不过想去万州坊市看看而已!”五人闻言神色再变,奇葩啊!难道他什么都不懂吗?还是故意装疯卖傻!
带头的练气六层的青年抱拳说道:“既然前辈有心去看看,那我们自然无有不肯,若前辈有什么吩咐我等当可代劳!”
怀清停下脚步,他从不和村子里的少年沟通,就像老虎跟野猪是没有共同语言的。但不代表他不想,自从醒来之后从前的记忆消失的无影无踪,横断大山,向阳坡,少年人沉闷的生活里舌头都要退化了。见到和自己同龄的修士自然有些情不自禁。
怀清眉头渐渐的舒展:“不要叫前辈了,我叫怀清!”
:“好的前辈!”
:“万州市就在这万州城里吗?”
:“是的前辈。”
:“你们都是散修吗?”
:“是的?”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啊?”
:“······!”
怀清感觉今天是自己清醒以来最为高兴的一天,自认为有了朋友。充分展现了其话唠的本质。交流的过程中知道了五人的名字,练气六层的修士叫孟波,五层的男子叫许天栋,从未说过话的练气三层男子叫陈明忠,红衣女子是莫乐,恬静的黄衣女子叫秀笑笑。五人也终于看清了怀清的本质,这就是一个初次入世傻傻的少年而已,所以前辈称呼也就丢到了一旁。去除了修士的外壳几人都是一般的少年人,话题自然轻松愉悦。几人是万州散修家族的子弟,对于筑基期修为的怀清自然有些好奇,问及缘由怀清沉默了。
清醒后,大山里寂寞的赶路,出山后向阳坡上的沉思,解救村里危难后的茫然。故事讲完了,或许是女人天生的母性,莫乐竟然觉得怀清很可怜,然后又不知道自己能可怜人家什么,自己一个小小的练气四层修士去可怜筑基的修士,让人知道了要笑掉大牙。偷偷的瞄了众人一眼发现气氛有些沉闷,于是开口安慰道:“日子还长,总会找到线索的,参加完万州坊市就去我家住,反正家里的地方够大,房子也够多。”
怀清将醒来后除了不能说的都说与了众人,这不能说的是青木老人,是风雷壶,是龙鳞剑,冥冥之中好像感觉到这些不能暴露,就像村里的人总喜欢把钱财藏起来,再好的朋友也不知道钱藏在什么地方,这叫财不外露。说了这么多反而舒服了:“好不说了,去万州坊市。我还从没有逛过修士界坊市呢!”
孟波也是有些兴奋,和筑基期的修士做朋友,他瞬间感觉自己的身高又涨了许多,抬头挺胸的样子怎么看都有一股子狐假虎威的味道。:“对,我们几家虽说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却也决计不会委屈了朋友。”第二日黎明五时三刻怀清就叫醒了孟波几人,几人睡眼朦胧埋怨着怀清打扰了清梦。秀笑笑嘟着小嘴:“筑基期修士也不能欺负人云云。”
万州城内有一座园林,围墙并不是很高,凡人却无论如何也爬不过去。园林的大门很气派,守门的也是练气五层的修士,察觉了几人的修为便放了行。不过中间出现了一点点意外,进门要收每人一块下品灵石,这就尴尬了。怀清不能拿出风雷壶,身上又没有别的储物袋,幸好比较年长的孟波察觉了怀清的尴尬多付了一块灵石。
进了园子孟波嘴不留情,毕竟相处了一夜,都是少年人性情,这修为的差距早已无视:“你是我见过最穷的筑基期修士。”心下想到:也是他都忘了自己是谁,怪可怜的。
怀清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要不要从壶里拿出点灵石,估计他们也没有多少灵石可用,可怜的孩子,一块下品灵石也斤斤计较。
这园子不知多大,假山,花草,人工湖样样不缺,雅致却不幽静,青石路两旁人稠物穰,换物摆摊与世俗的集市几乎没有分别。几人拥挤在人潮里,新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