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堂的仪式过后,刑部总管王大人扬起板木,正要如平常一样,重重敲下去,然后官腔官调地对侍卫喊话:“带犯人!”
今日见我陪场,板木是重重地扬起,却是轻轻地敲下去,随之还不好意思地对我笑笑,我知道,有我在场,他很拘束,只好开口,给他服一剂安心药,“王大人,你审你的,不用顾忌。”
他朝我抱抱拳,严肃地回了一声“是”。
“堂下何许人也?从实招来!”他大声问那个盯着我看的罪犯,好半天没有得到回答。
他颜面尽失,为了顾及颜面,只好大刑伺候了,从官这么多年,他才不相信,会有人在酷刑面前还嘴硬。刑部就是以各种酷刑文明,经历酷刑后,人基本废了,真的是生不如死。看着罪犯那放肆的目光,我不想阻止那种动不动就酷刑伺候的做法,也许他经不起酷刑,就会诏的。我还抱着这一丝希望。
经过酷刑后,那一丝希望破灭了。尽管他的手早已血淋淋的,脚筋也全断了,头上豆大的汗汩汩而流,他还是没有开口,连哼都不哼一声。
“堂下罪犯,快从实招来。”仍然没有半句言语。气得王大人吹胡子瞪眼睛,这刑部总管的威信被一个大汉踩在脚下,要他以后怎么管理刑部。
“大刑伺候,大刑伺候!”他连喊了两次,施刑的士兵也被吓住了,可从没见过大人如此失态。抖抖索索的执行着。
他再硬,也应不过命。这样下去,只会按着他寻死的目的去,还能审出什么呢?“慢着!”我喝止士兵,他们噗咚跪下。
“王大人,光用刑罚可不行,这酷刑会要了他的命,到时候怎么向皇上交代?”
王大人唯唯诺诺地点头同意我的说法,“那该怎么办呢?他的嘴实在硬,撬不开啊!”他的头上冒着细细的汗,看来他也是黔驴技穷了。
“大人,就把他交给本宫好了,本宫保证,会给大人一个交给圣上的满意答案,不会让你为难。”
他踌躇一会,只好答应:“有劳娘娘了!”
“王大人,把那些酷刑都撤了吧,之后,你们也都退下,本宫要和他单独待会。”
他担心地跪下,“娘娘,万万不可,他武艺高强,伤了娘娘,本官付不起如此大的责任,还是派几个侍卫保护娘娘为妥。”
我看着大汉,笑着安慰跪着的王大人:“大人多虑了,本宫相信,他不会伤害本宫的,本宫相信他。”王大人犹豫着,担惊受怕地带着人退下去了。
一会,整个堂上就剩那个跪着的罪犯,我,小倩三人。我指使小倩拿了一个软垫子给他垫着,起先不接受,过了一会,看了我一眼,只好垫上。
“你放心,只要有本宫在,他们不会把你怎样的。本宫知道,你绝非鸿瑾国人;只是本宫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样看着本宫,从第一次见面起?”他沉默了半天,终究无动于衷。
“哎,你这人怎么如此不知好歹,我们小姐救了你的命,才问你一个问题,你就不回答,有这么为难吗?早知道,救你和不救你,都是一样的结果,装沉默。干脆,刚刚就应该让他们给你施予酷刑,杀死你算了。”小倩气愤地说着。
“你不回答,本宫不强人所难,你走吧!”知道他非鸿瑾国人,就足够了,警惕心被提了起来,往后不得掉以轻心了。
他不相信地看着我,“相信本宫,我以生命担保你的安全。”我肯定地对他点着头。
他幽幽开口了:“在下是苍浪国苍原五大高手之一,接到皇上密函,要我们劫走娘娘您。怎知,鸿瑾国个个武艺高强,还没闯入大殿,就被御林军抓住了。任务失败,就得自我了断。所以,我们才会寻死。”天哪!苍浪国皇上要劫走我,为什么?我和他认识吗?这个秘密够让我吃惊了,一时半会消化不了!
“你可知道,为什么要劫走本宫?”我问出我最想知道的答案的问题。他摇着头,一点都不含糊,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
“那好,你可以走了!”我取出我的凤令,递给他,保他平安走出刑部。他没有接,而是感激地看我一眼,用迅即不及掩耳之势,如离弦的箭簇般,撞向近旁的柱子,当场毙命。这一举动吓得我不轻,本以为救了他一命,他会好好的,哪想他根本就不求生,这样也好,若他回到苍浪国,任务失败了,也一样活不了。
这么大的举动,将刑部那干人全部引了进来,惊讶地看着那一幕。见我没事,方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好好安葬他!”
王大人答了一声“是”,立马吩咐下人照我说的办。
我只告诉王大人,罪犯招了他是苍浪国五大高手之一,至于来此目的并没有说。
第二天,他就照此上奏了枫。枫眉头微锁,将奏章甩向案几,他心中定在想,苍浪国在蓄谋着什么,派了五大高手进宫试探,不得不防啊!
“枫,你将怎样做?这可不是小事啊!”他沉思了一会,便招来在门外候着的杨林,吩咐他做好出访苍浪国的准备,他打算明里打着出访友国的旗帜,暗里派他的亲信兼密探赵蠡,暗中查出他们在搞什么鬼。
出访苍浪国,这个办法高明。对于我更是欢喜,我想知道,他们劫我的目的,所有,枫一说出他的想法,我便一口赞成。看了他的部属,并没有要带我去的意思,心中有稍许的慌乱,我不去怎么行呢。
“枫,带上我吧!”我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乞求着他。
他摇着头,沉着脸,“你不能去,此次太危险了!我不敢冒这个险,你是安全的,我才没有后顾之忧。”他扶着我的双肩,严肃地凝视着我。
“如此说来,我就更应该去了。自从嫁给了你,我就暗暗发过誓,什么大风大浪我都要和你一起度过。你甩都甩不了我!”我偎进他的怀里,认真地看着他。
“可是……”他还要找各种理由说服我,唯一的办法就是伸手捂住他的嘴,郑重其事地告诉他,此次,我非去不可。见我如此坚定,只好顺着我意。
他呼来元宝,交代他将早已拟好的圣旨改动一下,将鸿瑾皇帝出访,改成鸿瑾皇帝携皇后一同出访。被我止住了,何必再改动呢。“圣旨就这样拟定就好,让他们警惕心放一放,少提防一个人,于我们更有利。”将我的想法告诉枫,他也认为合理。
“那,你的身份……”枫说出他心中的担忧。我自信满满地,神秘地告诉他,我自有办法!
给小倩使了一个眼色,她便知我的吩咐。脱掉皇后装,换上宝蓝色的男装;拆除头上的钗环,卸掉脸上的胭脂;青丝高高束起,折扇手中一握,谁能辨我是雄雌?学着枫摇扇的姿态,走到他的面前,笑看着他。他的吃惊,在我的意料之中,我观赏过自己的女装和男装。女儿之身的我,倾国倾城不是夸夸奇谈;若为男儿身,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不在话下。
“菁鸾,你真是一个英俊的‘佳公子’啊!”他好大一会,方才说出这么一句赞美的话。我和小倩嘻嘻地笑着。
“枫,我此时的身份可是你的皇弟噢!你得改改称呼了。”我挽着他的手一路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