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開始叫文凡送東西一樣,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正常生活中,對於送完東西後的好處,也好像就那樣不了了之。文凡去賭場找過好幾次明仔,都沒有遇到他,像是他有意在避開著他,可文凡也是無可奈何,再說他們不找自己麻煩都算好了。不過讓他感覺到生活不至於那麼倒霉的是和張揚的和好如初——當然,文凡還是沒有為放火燒了蕎麥地的事情道歉。
在張揚的幫助下,文凡的副業又一次回到了原來的軌道,自己的小腰包慢慢有了點聲響。在大院裏,一些讓人不安的信息在大家之間傳遞著,聽說是哥登要進駐大院,只是不知道要做點什麼,不過對於文凡來說倒好,送東西的事還沒有給文凡一點意思;這看那麼多心靈雞湯的人不至於連那麼點誠信度都沒有吧!怎麼也要說個理吧!
一天,在老街上跑著貨的文凡,看到明仔那輛改裝的豐田車行駛而過,一切好像回到剛剛來到老街時的情景,他又一次拼命地追奔著明仔的豐田車,嘴裏一樣大喊著:停下來。事情總有巧合,文凡一路追到那條曾經的河邊,明仔停下車,並沒有很憤怒的樣子看著文凡問道:
「怎麼樣。」
「那個——我去賭場找了你好幾次,你都不在。」
「最近緬甸那邊有些事,找我什麼事?」
「那個東西我送去給瘊子了,呃——」
「我知道,送到就好。」
「那我——」
「哦,辛苦你了。」
文凡聽這口氣好像沒有像表示點什麼的意思,他內心慌了,這不拿報酬的事可不是他這種人幹的,雖然口頭說過讓他幫忙推薦一下,可誰那麼用心抱狗腿不是為了利益。
「明仔,這我可是很不容易才送過去的,你也知道中國那邊抓這個可是要命的活。」
「知道,所以才辛苦你了。」
「那沒點什麼——意思。」
「你知道那個東西是我哥的,我可不管這事。」明仔耍起了花槍來。
這可好,明仔推託,哥登連人在哪都不知道,這不就等於白跑一趟,還差點把自己命搭進去了。看著明仔豐田車行駛而去,一種心酸的無奈讓文凡覺得相當委屈,心裏的不平衡想著怎麼也得找到哥登理論一下。只是那高度隱秘的住所都不知道在哪,只能從身邊找相關線索。
在下來的日子裏,文凡開始從身邊每一個有哥登消息的人進行詢問,只是聽到的信息讓他感覺到自己必然白做一趟。就在文凡苦苦尋找哥登時,他自己倒找上門來了。一天中午,文凡在香蕉園的吊腳屋裏正享受著難得的午睡。哥登直接一把推開門,文凡被猛烈地開門聲驚醒了。當他看到門口站的人是哥登時,他自己都還以為做夢了,他用力拍了幾下自己的臉,那疼痛的感覺讓他知道麻煩找上門來——哥登的表情看起來並沒有想象中那邊的書生樣,倒是更像某個變態殺手,總假裝著很斯文的模樣。
「文凡,聽說你最近到處找我,這樣宣傳我的名號可不是什麼好事哦!」
「那個——」
看著眼前很明顯是來者不善的哥登,文凡已經全然忘記了自己想要回那麼一點好處的想法了。
「我東西送給你南傘的朋友了。」
但是文凡還是有些想表達自己內心的那點想法,只是不敢直接說出來。
「知道,明仔和我說了,以後有需要跑跑的,就還麻煩你。」
「嗯——那個,你也知道我打工仔一個,很多時候需要生活的嘛!」
文凡話剛說完,哥登臉色沒有了笑意。
「文凡,你出來,我和你說點事。」
文凡心裏很是不安,他開始幻想著這香蕉園四周佈滿了哥登請來的襲擊手,就等著自己走出屋子的一刻來練練許久未戰的槍法如何。文凡戰戰兢兢地走出屋外,環顧四周就哥登一個——難道襲擊手都隱藏起來了。
「文凡,你看那邊知道是什麼嘛?」
哥登指著一個方向,好像有意想表達點什麼東西。
「那邊,我不知道誒。」
其實文凡自己心裏很清楚那邊是什麼,整天在這片林子跑來跑去。
「試試看,好不好吃。」
哥登從褲兜裏掏出一包已經包裝好的餅乾,上面大大的兩個字寫著:蕎麥。
「最近上火,不敢吃熱氣的東西。」
文凡自己看到蕎麥兩個字,心裏楞了一下,不知道哥登的來意,可也大概知道他想拿蕎麥地的事告訴點什麼東西給文凡,他不敢接那包餅乾。
「哦,原來是上火了,上火的人很容易神志不清,所以你要多注意,萬一做出什麼讓別人不舒服的事就是影響社會次序對不對。不過我們這可不是你家,沒有上火這回事,那些不好的習慣帶出來可是要命的。因為我們沒有什麼『涼茶』給你降火。」
「我知道了,我會多注意的。你這過來不會就來和我說這事吧!」
「路過而已,這不是關心一下你嘛。可惜那蕎麥都給燒了,不然今年蕎麥收成好我也不用去找楊林。」
哥登說著就走了,他最後拋下的那句話讓文凡感覺到楊林和哥登一定有什麼關聯,只是是好是壞就不知道。不過對於自己的事,很明顯就是白跑一趟了,他也算見識了哥登的真正為人,硬生生的把笑裏藏刀運用得完美無缺,真不知道那些躺在他書房的書是不是只是個封面而且——拿著蕎麥地的事完美的讓文凡賣力了一把,真是把生意做到骨子裏去。
從哥登難得的光臨香蕉園後,文凡明白到了什麼人就應該做什麼事,他只好乖乖地提貨做點自己的副業。資金的積累,有了一定的成本後,讓文凡有種躍躍欲試想要再次重返老街做自己一直夢寐以求的生意。他開始觀察老街的商業品種,試著想找到一份競爭小空間大又能讓自己負擔得來的小生意。在張揚的幫助下,他慢慢準備著開展自己的小生意。一次路過一家音像店,裏面傳來陣陣優美的樂曲,在木吉他的彈奏下,一個低沉的男人聲像是在講訴著一個很飽滿的故事,讓人流連忘返。文凡在那家音像店門口足足站了兩三首歌曲的時間,然後他那充滿趣味性的腦子又一次開啟一種不正常模式,他直奔德記商行,進去看到張揚相當興奮地說:
「張揚,我想到做什麼了。」
「做什麼?」張揚看著一臉興奮感像是小孩的文凡,不悠不悶地問道。
「我要賣小吉他。」
「等等,你說的是樂器嗎?」張揚有些傻眼。
「對啊,有什麼問題嗎?」
「這裏是果敢哦,你自己來這邊也算滿久了,難道你不了解這邊的市場。」
「了解啊,所以我才做這個。」
「你看這大街上有哪家是賣樂器的,因為沒人買。你還怎麼做。」
「就是因為沒人用,這才叫市場嘛。」
「那你懂音樂嗎?」
「啊丐會啊,可以叫他免費教學。」
「看來你對啊丐真的不了解,反正我是反對,雖然我文化沒你高,可跟德叔這麼些年我還是知道生意上的一些常識。」
「常識!你的意思是我沒有常識,這——」
從認識文凡以來,張揚的嘴上功夫不日長進了不少,這看樣子要準備搶師傅的飯碗。文凡很是氣不過,就如他一向的作風,一股氣的發洩到回大院的路上,只是可憐了那些路邊的野草。
回到大院,文凡在樓梯坐著,臉色顯得很是難看,可卻沒有誰會買他的帳。但是單純的瑪吉又用起自己的方式來安慰一下這個大哥哥。
「哥哥,你不開心可以做點事情就不會開心。」
文凡看著一副天真模樣的瑪吉卻說出這麼大人的口吻來,著實有些不習慣。現在的小孩怎麼成熟那麼多。
「那你說說看。」
「你要不要我教你擦器具——」
「求你了,我的女神,你可以換個話題嗎,聽得我耳朵都長痣了。」瑪吉話還沒說完,文凡一聽到擦器具就已經像是中毒一樣,渾身不舒服。
「那你又不會。」
「我問你,你人生就是為了擦那幾件器具啊?」
「什麼幾件,裏面還有很多呢!」
「我——」
對於文凡來說,這已經不是代溝的問題,而且思想的問題。面對瑪吉自認為的那套道理,文凡有些抓狂地抓起自己的頭髮,很是痛苦的模樣。
「耶,你又在欺負瑪吉。」素嫚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後面走了出來。
「我那有,我給她欺負還差不多,我怎麼就沒有發現原來你們個個都是天才的演講家,以前的低調是為了現在一點點的折磨死我嗎!」
「你又亂說什麼。」
「姐姐,你不要這樣說哥哥。我滿喜歡文凡哥哥的。」瑪吉說著直接笑了起來,兩顆大大的眼睛笑瞇瞇地看著文凡。
「是哦。」素嫚好像有些醋意地嘟了一下嘴。
「好啦,好啦,你教教我怎麼擦器具吧。」
文凡多少是吃軟不吃硬的傢伙,被瑪吉突然的示好感動到了。
瑪吉聽到後高興地用她稚嫩的小手拉起文凡的手胳膊,然後在一邊開始講起課來,只是文凡漫不經心地聽著,讓他能在那多呆一下的動力多少是因為素嫚還在一邊看著瑪吉用可愛的語氣講著頭頭是道的教學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