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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土家族社会文化(7)

有的地方有“二月二,龙抬头”的说法,认为龙沉睡了一个冬天,这天抬头醒来,称其为春龙节。乡下人家要将草木灰从门外弯弯曲曲地撒入厨房内,围拢水缸撒几圈,叫做引龙回。据说可以带来吉祥幸福。这天,妇女不能动针线,否则会伤了龙眼。这与我国北方一些地区的习俗相同。

还有的地方称“二月二”为社日,在这一天要吃社饭。当地居民切腊肠和糯米、蒿菜蒸饭称之社饭,苗族做社饭更为普遍一些,这个有可能是由于周边苗族的影响。

无论是拜土地,还是引龙回,或者是吃社饭,都反映了土家族人民的一种美好企盼。

三月三。三月三是土家族的情人节。在这一天土家男女青年到野外踏青择偶,土家人民也会在三月三这一天去河边溪畔洗浴,以除去过去一年里所有的不祥,另外有在野外或水边召唤死去亲人的灵魂,或者有受惊的人召唤自己或孩子的魂魄。当地还有这么一句俗话,“三月三,吃鸡蛋”。三月三用地菜花煮鸡蛋是一种古老的风俗,传说这天吃了煮好的绿鸡蛋一年都不会生病头痛,同时吃了鸡蛋会给人带来喜气。

清明节。清明节对于很多民族来说都是祭奠亡人,追思祖宗的节日,对于土家人来说也不例外。旧时的土家族会以一个宗族为单位,约集多人,到本族祠堂办“清明会”,介绍本民族起源、发展过程和演变历史、重大历史事件等活动,寻根问祖,继承祖先拓展基业的吃苦耐劳精神,也有的在清明节大祭时,续修族谱,弘扬悠久的姓氏历史文化。经济状况好的宗族还要请和尚、居士,做法事超度亡魂,祭奠先祖列宗,行三叩九拜礼,烧化冥钱,燃烛烧香,备足酒肉,上山“踏青”,祭奠祖先。

现代的土家族在清明节大多是踏青扫墓,祭奠自己的祖先和已故的亲人,到坟头前,插上清明吊,把坟头周围的杂草弄掉,给坟头上添点土,让它看起来有焕然一新的感觉,放鞭炮,烧纸钱。鞭炮放得越多表示家道越红火。

清明对于土家村寨的农民来说还有占岁的作用,当地农谚说“清明要明,谷雨要淋”,即清明节晴天的话利于农作物播种和发芽。这都是土家人民多年农业生产经验的总结。

牛王节。土家人关于牛王节叫“四月十八牛歇驾”,算是土家族人民的劳动节。在这一天大家都会休息一日。至于为何叫牛王节,乃是由于土家族的祖先从事农耕较早,所以养成爱护耕牛、尊重耕牛的传统。相传牛王菩萨曾经救过土家祖先的命,每年四月十八为牛王菩萨的生日。这一天,土家族人都要给牛过生日,哪怕春耕生产很忙,到了四月十八那天,也要让所有的牛休息一天,还要给牛煮稀饭,主人还要恭恭敬敬地念一首《祝牛王词》。据说念到这里,老牛眼泪汪汪,感到主人讲到它的内心之处。直到现在,这个古朴的风俗还牢牢保持着。

也有地方在这一天“嫁毛虫”,将四句咒语写在两张黄纸上,成十字形贴在堂屋墙上中柱上用于驱虫。

端午节。端午节是一个较大的节日,在土家族地区也较为隆重。汉族的端午是五月初五,而有的土家族称五月初五为小端午,他们则会推迟10天过五月十五大端午,还有的土家族提前一天过端四。

在乡下,端午节正是春播结束后的第一个节日,所以也是走亲串友的好时节。到端午节这天,家家户户在房屋门口用葛藤沿大门悬挂,把艾叶、菖蒲、桃枝或草棘刺插在大门两边,寓意祛病除邪。家里自配雄黄酒,全家大小轮流饮少许。然后,由家中年长者将剩余的雄黄酒沿房屋周遭喷洒,重点是鸡舍、猪圈、茅厕等地,目的是防蛇鼠。

已出嫁的女儿一家在端午要回娘家过节,未婚女婿端午节这天必须在岳父母家过一晚。女婿必送糖、烟、酒、面条和猪肉“五色礼”给岳父母。岳父母准备好粽子、麻花等款待女儿一家,更重要的是必须准备“花伞”或“草帽”。当女儿、女婿回家时各送一把花雨伞,俗称“鸳鸯伞”。花雨伞象征夫妻感情天长地久,经受人生风雨而白头到老,夫妻风雨同舟、忠贞不渝。过去土家山寨贫穷,送的是“油布伞”或送“草帽”。现在,山寨人富了,送的是各式各样的新潮雨伞。土家人送花伞的习俗也与时俱进了。

在湘西,端午节的前一天,年满16岁的土家姑娘们要去拜傩公,为自己日后的姻缘求签。年满16岁的小伙子要在家举办授环仪式,戴上银耳环正式成为湘西的男人。同时土家族地区还会举办划龙舟比赛纪念屈原,湘西许多土家族地区流传着屈原的故事。此时的土家地区四处洋溢着粽子的香味。

六月六。六月六是土家族一个重要的传统节日,许多汉族也过六月六,所以这个节日并非本民族所特有,它既有汉族节日的影响,又有本民族的特色。绝大部分土家族都将六月六称之为“晒龙袍”,相传这一天是土司王覃垕蒙难之日,家家户户都晒衣裳、棉被、鞋子以纪念土王。

土家族六月六具有十分丰富的节日习俗,湘西部分土家人认为六月六是太阳的生日,要敬祭太阳神,祈求太阳神赐给阳光,温暖万物,确保丰收。六月六这天若逢卯日,又称尝新节,部分土家人家家打新谷,做新米饭,佐以鳝鱼为菜,以示有余,谓之“尝新谷”。有的地方人们煮酒杀牲敬神,感谢、祈祷神灵赐予丰收。利川、龙山等地的土家人相信黑神能驱邪除秽,每年六月六这天燃烧香烛,抬着披红挂彩的黑神游行,名曰“烧黑神”。

鄂西清江流域土家人称每年六月六为向王节,焚香烛、放鞭炮、祭祀向王廪君,祈求他保佑人们在水面上航行平安。湘西酉水流域的土家人在每年六月六要杀猪、打糍粑、做豆腐,把亲戚朋友请来欢度节日,举行以祭祀土王为主的摆手祭祖活动。村寨鼓乐齐鸣,一片欢腾。

七夕节。七夕节妇女会摆香案、瓜果,穿针引线乞巧讨巧,因此七夕节土家人民又叫乞巧节。传说仙女会指点使针线活做得更灵巧。同时年轻姑娘很多会用心打扮在这天举行“慕仙盛会”。

七月半。七月半即中元节,也称鬼节、亡人节,土家族人过七月半,和客家不同,不是过七月十五,而是过七月十四,也有的姓氏或者地区过七月十三、十五均可。这个节日主要祭祖,有的地方叫“鬼节”。传说这天阎王放开了鬼门关,让所有的鬼魂回家。所以一进七月,家家户户打扫环境,并且家人不许吵闹、不许赤身裸体。家中看到蛇蛙等不能打死,要焚香烧纸,说这些东西是祖先变化的。

过七月半,有些地方也叫“赶云南大会”。传说,古时候由于战乱,部分土家族先民流入云南,终生不归,成了野鬼。他们的家人对他们十分怀念,因此,每逢七月半,先到村外向云南方向烧香纸呼唤亡灵:“老人家,你快回来吧!”边喊边回家,喊到家门口,在大门外面坪场再用酒肉、新鲜稻谷、包谷供奉和烧香纸祭祀(因在外的亡灵不能进屋上神龛同祖先列位),以示在外亡灵回到家乡“吃新”。到了傍晚,还要备办一些稀饭,烧些纸钱拌在里面,洒在大门外,叫做洒“鬼稀饭”。表示送些盘缠给在外亡灵回云南去,于是就叫“赶云南大会”。

七月半是土家族较大的节日之一,七月半时节走在土家族地区路边随处可见烧纸的家人,颇有灵异电影里的神秘感。

中秋节。土家人也过中秋节,吃月饼则是土汉共有的习俗。但土家人的中秋别有特色,土家人中秋兴“摸瓜”,他们披着月光,去冬瓜园里偷瓜,给无生育之夫妇“送子”。也兴“摸秋”,即年轻人去“偷”人家的瓜果吃,主人家会提前防备,无论主人家发现与否都不会骂,而是相当高兴地称赞偷到的年轻人厉害。“摸秋”在当地相当有趣,是节日里年轻人最热衷的游戏。

寒衣节。农历十月初一为朔日,土家人剪纸为衣,在门外烧掉,并以酒祭奠祖先,谓之为祖先送寒衣。表现了土家人的孝顺和对于祖先的追思与崇拜。

十月十六。俗谓寒婆婆打柴。若此日雨,打柴不成,冬必晴暖;若此日晴,则打柴已成,冬必雨雪。因此大家都盼望这天可以天晴,冬天贫苦的人就可以少受冻。这与“二月初二晴,果木吃不成;二月初二落,果木结成索”等俗言同类。

腊八糟。腊月初八,土家族各家都要酿糯米酒,于是叫腊八糟。

过小年。在腊月二十四日。腊月二十四日的过小年,是一个仅次于大年的节日。自古以来,围绕这一节日的重要俗礼便是“祭灶”,以报“火食生养之恩”。

以上便是土家族一年里主要的节日,热情乐观的土家族人几乎一整年不间断的有许多的节日,节日期间的土家地区洋溢着欢乐和热情,有喜悦的摆手舞,有摆满堂屋的美食美酒,节日里走亲访友,聚集在一起是歌的海洋、舞的海洋、欢乐的海洋。从这些节日里能深深体验到这一份豁达和乐观,也能够体验到土家人民对于生活的美好祝愿和期盼。

第四节 丧葬礼仪

生老病死,是人生的自然规律,土家人的生死观是豁达豪放的,土家人并不认为死亡是生命的终结,生死的循环是新的发展和生命的轮回更替。土家人说“欢欢喜喜办丧事,热热闹闹送亡人”,丧事办得相当热闹。山寨里,无论谁家老人去世,必请歌师傅打丧鼓,大葬当晚,唢呐齐奏,锣鼓大作,鞭炮阵阵,丧鼓一响,数寨族人齐来奔丧。

在土家族地区,尤其农村地区,有着这样一种现象:那就是几乎每家每户土家中的老人年纪大后都备着棺材,又称之为寿木。许多就放在自己的房间里。也有老人会早早地自己看好去世后将要埋葬的地方,甚至自己修好坟地以备去世后用。

各民族都有丧葬文化,土家人的丧葬,同样是一幕惊世骇俗的悲喜剧。只是与土家女儿悲悲切切的哭嫁不同,土家人的葬礼更多了几分阳刚、几分坦然和几分神秘。丧葬仪式,是生者与死者之间的灵魂对话,是人间情感在幻想境界中的阴阳交流。作为有着丰厚文化底蕴的土家族,其丧葬仪式无不体现出鲜明的民族特征。

土家先民曾实行火葬、岩墓葬、悬棺葬、土葬等方式,他们哀悼死者的方式之一是鼓踏后而歌,叫啸以兴哀。湘西考古队1997年在保靖四方城发掘古墓时,发现了元代的骨灰葬,土家族梯玛举行迁坟仪式时候所唱的歌就有“人死,火烟上天”的歌词。今酉水、梅江河、花垣河两岸,尚存多处崖棺葬和岩墓葬的遗迹。而传统丧葬习俗,只有土葬延续到了今天。

土家族忌讳死亡地点不在家中,所以老人或者病人临终前家人都尽量让他们能回到家中,并会买来寿衣等希望可以冲喜,提前准备。弥留之际子女会守在床边,打开蚊帐避免死者到阴间走错路。

待病人断气会即刻举行“招魂”仪式,有的地方是一人拿着断气者的衣服挥动着,同时嘴里喊着“××呀,你该回来了”,有的地方则是众人扑在“死者”身上大哭,并掀动着病人,希望病人能恢复正常,因为断气并不意味着死亡。假如招魂无效则悲伤大哭,听到哭声周围邻居族众都会赶来看望,而孝子们跪在死者床前烧“落气钱”,山寨中的土家老人,在世时,总要催促他的后人为他备好“落气纸”,并要亲眼看一看才放心。他们把此事看得极为重要,认为人一断气就要进入阴司,冥钱要随身带走,他们说:“生者无钱是孤人,死者无钱是孤鬼。”孝子会同时把预先准备好的纸船也在床前烧掉,烧好后把灰垫在死者的脑下或者用皮纸包成两包,待尸体入棺之后放置在枕头两侧,因此又叫“倒头纸”。有的地方不经过烧这道程序,直接就垫在死者脑下,意为让死者在阴间有足够的钱花,也代表了后辈的孝心。大伙边烧纸边念着死者的生死年月日时和生于斯长于斯的地名,仿佛帮他去阴间报到,这叫“烧落气纸”。烧完落气纸,女人才能放声大哭,男人才出去张罗丧事。此后家人放3个大火炮向周围人宣布死者去世的消息,这叫做放“落气炮”,邻居亲戚听到“落气炮”都会赶来为死者送行以及帮忙料理后事。而对于距离较远的亲戚朋友以及远嫁的女子等要专门派人去报丧,必须派去的都是男性。现代大部分也会写一个讣告张贴出来用以通知亲朋好友前来帮忙。

同时土家族人会有一系列仪式和程序来处理死者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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