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把沉寂在门卫室老爷爷所讲的韩胜韩老爷子的故事中的橙子拽回到了现实。还没回过神儿来的橙子突然觉得有点懵圈儿,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门卫室来到走廊的板凳上的。
“橙子,来,过来。”
橙子的爸爸此时正站在走廊不远处的一扇门前向橙子招手。橙子顺着爸爸往上一看,爸爸的头顶上方约二十公分的地方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社长室”。橙子忽然想起自己是要来跟爸爸一起见七月剧社的社长韩老爷子的。
橙子赶忙起身,一边走一边整理衣服,心跳不免急促起来。橙子顺着被半截油漆覆盖的墨绿色的墙壁走到社长室门口,橙子的爸爸望着橙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一些鼓励的话。橙子做了个深呼吸,稳定情绪后转身进了社长室。
社长室里是一个套间,外面一间大屋,破旧的窗台上摆了不少绿色植物,有的还爬满了整个木窗。窗台旁边有一排沙发,简单的茶几,朴实无华。顺着茶几对面的办公桌往左的位置,有一个通往里屋的小门。小门开着,但看不到里面的样子。此时,大屋的沙发上坐着三个人,一个是看起来比橙子稍大的男孩,还有一个中年女人和另外一个与橙子差不多大的小男孩。稍大的男孩正在跟中年女人争论着什么,站在门口的橙子在犹豫这个时候打断他们的对话有些不礼貌,可是自己进来了却又没人注意到。
橙子只好转身望向爸爸,爸爸看着橙子,并没有上前帮助,也没有说话,而是给了橙子一个简单的手势,意思是让橙子勇敢开口,不要求助。
橙子又转回头,中年女人依旧在和稍大的男孩争论,而稍小的男孩却一直沉醉在自己的玩具上。橙子努力试着想听懂他们争论的内容,却偶然听到稍大的男孩在喊中年女人“妈妈”,通过他们的对话,橙子明白了他们的关系。由于没有社长,橙子便鼓起勇气打断了中年女人和儿子的争论。
“那个,对不起,打断一下,请问,韩社长他……”
橙子的一句话不仅打断了中年女人和儿子间的争论,还让沉醉在玩具中的小男孩抬起了头,三个人的目光同时转向了橙子,就在这个时候,拿玩具的小男孩突然开口叫道:“女侠姐姐!”
小男孩一边惊呼一边兴奋地跳了起来。
橙子也被小男孩的惊呼吓了一跳。小男孩赶忙拽着中年女人大喊起来。
“妈,她就是我跟你说的女侠姐姐,当年救我的那个女侠姐姐。”
橙子望着面前这个激动的小男孩,突然想起了十二岁时的一件事。因为太想念爸爸,又对剧社充满了好奇心,她曾偷偷跑到镇上找爸爸,迷路后偶经一条小胡同,看到几个大男孩正在欺负一小男孩,橙子灵机一动,向大男孩们扔石子,把大男孩们都引向了自己,从而救了小男孩,而当年自己救的那个小弟弟,正是眼前这个喊自己女侠姐姐的小男孩。
“妈!我要娶她当媳妇!”
小男孩摇着妈妈的手,很清楚地表达了自己多年来埋藏在心底的愿望。而此时小男孩的妈妈和哥哥,以及想起往事的橙子都被小男孩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糊涂了。
“圆超,不许对客人无礼。”
这时候,从里屋走出来一位端着茶杯的老爷爷,打破了四人之间的僵局。
“门卫室老爷爷?”
从屋里走出来的这位端着茶杯的老爷爷正是橙子碰到的门卫室老爷爷。橙子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一会儿是十年前自己救过的小男孩,一会儿又是刚跟自己聊了半天的门卫室老爷爷。
橙子的爸爸这时候走到橙子身边。
“哎,橙子,这可不是什么门卫室老爷爷,这是韩胜韩老爷子,韩社长。”
橙子听完爸爸的介绍,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来镇上简直就是一个奇遇记。
“韩社长,这就是我的女儿,橙子,二十出头,我想把她带到一咱们剧社里工作,还得劳烦您多教教她。”
橙子的爸爸向韩社长介绍着自己的女儿。
“唉,老程,你跟我还这么客气。教她,我是很乐意的,但就不要叫我社长啦。我都跟你说了,我已经退休了,现在的社长是我女儿。”
韩老爷子一边说一边坐在办公桌后面,并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沙发上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