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谚曰:新年乐,闹红火,民间乐,闹秧歌。锣鼓喧天,爆竹齐鸣,温馨祥和的气氛笼罩着乡村。随着一声“耍红火的来啦!”乡村的男女老幼便不约而同地走出家门,拥挤在场院里,观看社火队的精彩表演。
闹红火在青铜峡地区有着古老的传统。每逢春节,青铜峡农村社火队总是要热闹非凡地耍起来。社火又称为“社伙”,是一种传统的民间游艺活动。有的地方也称之为“耍红火”。辛苦了一年的农民,利用春节,自制道具,精心排练,走乡串村,给乡亲们表演。社火的形式多样,表演程式变化多端,但内容大多是表达农民欢快喜悦的心情,歌唱新生活,因而受到农民群众以及城镇居民的欢迎。
踩高跷
踩高跷是青铜峡农民社火的主要项目,据说在唐代就已经盛行,那时的“长跷使”就是今天的高跷。表演者脚上绑上3尺多高的木棍,装扮成古戏里的各式各样的人物,表演自由活泼,曲调优美和谐,扮相滑稽有趣。如《西游记》里的唐僧、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白蛇传》里的许仙、白娘子、小青;《包青天》里的包公、王朝、马汉;《杨家将》中的佘老太君、杨六郎、杨八姐、杨九妹、穆桂英等。像巨人、矮子、麻婆、傻小子等丑角同样是高跷队中的压阵角色。新中国成立后,高跷队里也出现了工农商学兵的形象。古代戏曲人物和现代人物混合编队,踏着锣鼓节奏,边舞边唱,妙趣横生。“扑蝴蝶”是高跷表演的精彩项目,一人持3米左右的弯曲长杆,顶头系上彩纸做成的蝴蝶;另一个人拿着扇子去扑。从矗立的高台上跳上来、跳下去,扑朔迷离,逗人发笑。“丑婆”是高跷“压阵”的角色,扮相为头戴花朵、耳挂红辣椒的麻脸老太婆,她常与手执拨浪鼓的傻小子逗趣,表演诙谐有趣。这浓烈的地方特色,熟悉的乡音,招来成百上千的观众,就连经常足不出户的老太太也要赶来观赏。清人李调元《观高跷灯歌》形象逼真地描写了高跷表演时的盛况:“正月十四场市闹,神泉高跷南村来,锣鼓一声庙门出,观者如堵声如雷。”
榔头车
榔头车是青铜峡农民社火中常见的一种引人逗乐的项目。一人扮作老妇系绳拉车,一人扮作老翁在后面驾车,一人扮作少女“坐”在车中。表演者多用十字步,老婆拉,老汉推,时而走,时而退。老汉喊道:“老婆子用劲拉啊!”老婆子应声道:“哎,拉着呢!”三人踏着锣鼓点子边舞边行。走了一阵,车被土坎挡住了去路,无论老婆子怎么使劲总是拉不出。老汉和她交换位置还是拉不动,老汉抬了两下车轱辘,车子才启动了。车子有冲、有退、有疾、有缓,表现出道路的崎岖、坎坷、平缓。表演中,老婆子和老汉一般都是丑角,老婆子头搭黑色手帕,蓝衣黑裤;老汉头戴翻檐草帽,卷袖卷裤腿,似古道马夫。逼真的表演,滑稽的动作,再加上“啪嗒、啪嗒”的锣鼓声,气氛十分活跃,引人入胜,赢得阵阵哄笑和掌声。
耍龙灯
青铜峡汉族群众每逢正月十五,除了闹花灯、猜灯谜,吃元宵之外,民间还有耍龙灯的习俗。“耍龙灯”在我国汉代民间就已相当普遍了,唐宋时期的“社火”“舞队”表演中,“耍龙灯”已是常见的表演形式,古代人们用舞龙祈祷龙的保佑,以求得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耍龙灯”的表演,有“单龙戏珠”和“双龙戏珠”两种。龙身由许多节组成,每节间距5尺左右,第一节称一档。组成龙身的“节”,一般都是单数(如9节、11节和13节等)。龙头部分也分轻重不同,一般重30多斤。龙珠内点蜡烛的称“龙灯”,不点的称“布龙”。 多人表演,每人持丈余长的木棍或竹竿一根,分别撑在龙灯的头、尾各部分,另有一人手持红色宝珠在前面引逗。耍9节的主要侧重于花样技巧,较常见的动作有:蛟龙漫游、龙头钻裆子(穿花),头尾齐钻,龙摆尾和蛇蜕皮等。耍龙中,不论表演哪种花样动作,表演者都得用碎步起跑。耍11、13节龙的,主要表演蛟龙的动作,就是巨龙追捕着红色的宝珠飞腾跳跃,忽而高耸,似飞冲云端;忽而低下,蜿蜒腾挪,变化无穷,犹如真龙活现。若在晚间,摆摇不定、上下翻腾的龙灯,煞是好看。农村耍龙灯还有个习惯,就是不仅在本村耍,还到外村表演,到镇上或城市宽阔的街头、广场去“赛演”。每当新春至元宵节期间,在此起彼落的锣鼓声、鞭炮声中,各个民间“舞龙”队大显身手,引万人空巷。
跑旱船
旱船,是在陆地模拟水中行船而得名,每逢新春和喜庆佳节,人们总要把它装扎起来,扮演乘船、划桨角色,伴以轻快的音乐,荡悠在广场、街头,纵情表演,借以抒发对美好生活的欢乐感情。旱船又叫“采莲船”,它是由渔船脱胎而成。据宋代《儒林公仪》和《宋史·乐志》中记载:“五代时前蜀王衍曾作蓬莱山,以绿罗画水纹为地衣,上置莲花,舞者乘船在地衣上转动。”“宋代仿其事,宫廷队舞女弟子队中有‘采莲队’,舞者乘彩船,手执莲花而舞。”说明“采莲船”由唐宋宫廷采莲队舞演变而来。旱船的制作,多用竹、木、秫秸扎成船形骨架,加以装饰。有的在船头塑以龙、鹤、鸡、鱼等祥瑞动物形象。通常船舱前后左右都留有窗口,船顶或楼阁,或屋厦,或帐篷,形式不拘。其装饰简繁各异,纸扎、彩灯、明镜、彩绸、流苏等,都用来作为工艺美术品美化点缀,精巧华丽,美观大方。船中间留出可容一人站立的空间,表演者居船中,船系其身,然后再着彩服,装以假腿,盘在船前,双手扶船稳舟,犹如坐在船上。船形下边围着蓝布或白布,上边绘以水纹,遮住表演者的腿脚,即可表演。旱船表演一般有6~7人,一位女演员立于旱船中,称为“船娘子”,两人手拿“连响”,相当于掌舵人员,还有一人饰演小丑,右手拿一把破蒲扇,左手拿一把桨,鼻子被抹上白色的粉,在旱船周围来回扇动蒲扇,从而引发观众笑声不断,其余人在边上敲锣打鼓,伴奏乐器有:大锣、小锣、鼓、镲等,旱船便根据节奏的变化进行表演。开场的一阵锣鼓音乐结束后,拿“连响”的表演者会穿插表演唱,在旁的伴奏人员也会在每一段内容结束后的最后一个唱词附和着伴唱,但锣鼓声仍不停止。 乘船者不止一只船,三五成群,一线儿排开,与“船公”默契配合,时起时伏,随着“波浪”旋转、颠簸,犹如水上跑船时的生动画卷。
此外,狮子舞、大头娃娃等项目,也穿插在社火的整个表演中。这些项目无不受到群众的喜爱。社火经过之处,爆竹声声,锣鼓喧天,人山人海,气氛热烈。但是,随着老的社火艺人的先后故去,精湛的技艺已部分失传,现在演出已显逊色,加上年轻人对社火活动艺术价值的认识不深,缺少自觉继承。因此,青铜峡的这些精彩的社火项目急需进行抢救性保护和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