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美人?”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卢歌对他们的反应十分满意,喝了一口茶,掉足了人的胃口,才得意的说道:“是啊,凤后可记得,这个冯小侍的打扮?”
胡恪之一凝眉,这个冯翔还真是打扮的很奇怪,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卢歌见到了胡恪之的反应,又接着说道:“臣君素来是个赶早儿不赶晚的人,所以早间来请安,就怕来迟了,一直走的比较早,平日里乔小侍穿不惯宫装,要折腾好一会儿,撇去剩下那个兵部尚书之子莫玉不提,单说这个冯小侍,臣君是万万等不起的。他是懒起床、懒洗漱、懒梳妆、懒更衣,但凡是能懒的,就懒着,凤后看着他的打扮有着不伦不类,却不知常常是宫人们刚打扮了一半,他就懒得坐着了,硬是传了轿辇,直接过来请安的,至于轿辇,想来你也是知道了,他懒得走路。”
胡恪之将信将疑的问道:“这世上还真有这样慵懒的人吗?”
“怎么没有,你是不知道,他住的侧殿,常常是到了未时才传午膳,就因为他懒得吃饭,若不是饿得不行,他还是愿意躺在床上,凤后看他的样子,虽说是比不得任侍君那般的清瘦,到底也是个单薄的,又哪里能想到那是懒得吃饭的结果呢!总之那人是能懒就懒,只怕是哪日陛下点了他侍寝,他也说是懒得侍寝呢!”
几个人又笑作一团,连谷悦都没忍住,正笑着,凯风就进来了,问道:“这是在说谁呢?朕刚刚似乎听着说是有人懒得侍寝了。”
卢歌笑了笑,又把事情讲了一遍,凯风也被逗乐了,“赶明儿让御膳房给冯小侍做一个环形的大饼套在脖子上,朕倒是想看看这个冯小侍会不会懒得把饼转一转然后真的饿死了呢!”
几个人知道凯风是在开玩笑,也不再提这件事情。凯风又笑着说道:“朕以为你们在说什么,说的这般高兴,原来是在说宫里的这些个新人,说起来朕从他们进宫就没有好好的见过他们,卢歌那里说的差不多了吧,哦对,还差一个兵部尚书莫悠的儿子莫玉,他又如何呢?”
卢歌的笑容一收,低着头小声地说道:“他自然是好的,那样的出身,又有几个人能有呢!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凯风看着卢歌自卑又伤怀的样子,猜也猜到了那人必是用了出身来做文章,如今卢歌是淑君,压过他岂止一头,偏偏他的出身又高,许是私下里冷嘲热讽的传到了卢歌的耳朵里,才会让卢歌这样吧。凯风把手搭在卢歌的肩上,“他们自然是不知道你的好,朕宠着你,你也不用把其他人怎么说放在心上。”
话虽这么说,凯风心里对这个莫小侍的印象倒是坏了几分,到底卢歌是陪着她走过风风雨雨的人,她自己都舍不得伤害他分毫,不过是个小侍,就有这样的胆子。
凯风又对谷悦说道:“你那里住着的都是小侍,且说说他们怎么样了?”
“都还不错,能怎样呢?臣君惯是个独断专行不讲理的,他们位分比我低,忍气吞声就是了。”谷悦平静的说道,话中却有着说不出的俏皮。
几个人相视一笑,也知道谷悦这是在调节气氛,都不在说那个莫玉的事情了。
胡恪之看着棋局也没什么心思再下,于是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扭过了身体,端坐着看着凯风,说道:“只是陛下之前总是说要让新人认一认大小,如今都一个月了,这大小也该认完了,该是找新人侍寝的时候了吧?”
凯风点点头,却没有答话,又过了一会儿,上前看了看他们的棋局,帮着胡恪之落了一子,说道:“梓潼有心了。”一语双关,不知道是说下棋的事情,还是在说侍寝的事情。“本想着过来陪陪你,早前答应了你说是带你去御花园中转一转,不过既然这里有了人了,朕等着晚些时候再来,且回去批批折子吧。”
凯风走后,卢歌才问道:“刚刚陛下的脸色似乎陡然起了变化,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原是我有孕,连记性都变差了,这个时候提起这个,惹着她了。”
谷悦也明白凤后指的是什么,又看了看卢歌费解的表情,“凤后也不必自责,横竖陛下是不会怪您的,今儿个是四月二十八,明儿个就是尊亲王跟王君的忌日了,陛下过些时候再找人侍寝也是好的。”
卢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陛下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啊!
胡恪之见着气氛有些尴尬,说道:“刚刚不见你跟陛下说起你宫中的人,他们可还乖巧吗?我瞧着那个楚流封的样子,总不是那么妥帖的,选秀的时候,他都是没怎么打扮的,太后看着都说了一个‘媚’字,如今进了宫,倒是涂脂抹粉的,越发显得妖媚了。再者刑部员外郎不过是个六品的官,实在上不了什么台面。”
“那总是陛下看中的人,臣侍又能说什么呢?太后那么说,也就想拦着,太后拦着都没拦住,我们又能怎样呢?再者说,楚良人本就是天生丽质,如今上了妆,越发的妩媚动人了。”
从妖媚到妩媚,看起来差别不大,都是应了太后口中的媚字,可是仔细分辨,这其中的意味就明显了,谷悦是个混出来的人,怎么说话,他自然心中有数,不想平白无故的去得罪人,只换了一个字,感情的褒贬就变了。
胡恪之细细体味话中的意思,也知道是自己说的过了,弄得像是个算话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自己给自己打了个圆场说道:“这张脸都是老天爷给的,谁也不能说什么,只是脾气秉性的,你要提点一下才好,他的样子本就是找人嫉妒的,希望行事不要太过张扬,收敛一些才是好的。”
“他倒不是张扬的人,平日里只是喜欢捯饬个花花草草的,也不怎么出门,虽是跟我住在一个宫,平日里也没说过几句话。”
胡恪之听他这么说,也稍稍放了心,又说道:“剩下的那个如何了?同样是侍郎的儿子,冯翔给了小侍的位分,他那个兵部侍郎的儿子就只给了良人,心里怕是不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