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爱卿料事如神,你不妨猜猜,宋桀给朕带来了什么消息?”白尔瑾踱步至高大的书案之后,端坐在一张檀木紫玉拼接成的椅子上,宽大的袖子一扬,眉宇间的春风得意加上这帝王的架势,章万悻几乎要认为宋桀将盛世拱手相让了。
“微臣不知。”章万悻恭敬地道。
“哈哈!”伴随着一声爽朗的大笑,白尔瑾道:“纵是云静烨再怎么了不得,他也定然不会想到一个十岁的男孩会在他身边埋下了暗棋,宋桀,好个宋桀啊!”
章万悻听了却一阵激灵,宋桀十岁之时便有如此深沉的心机,也许他才是白尔瑾真正的敌人。
白尔瑾没注意到章万悻一瞬间的失态,他兴致勃勃地道:“那个女人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当真怀得正是时候啊!”
章万悻也算是极聪明,理了理思路,却还是听得一头雾水,这不就证明了云静烨有了一个子嗣吗?
白尔瑾察觉到章万悻的困惑,颇有耐心地道:“宋桀曾与长乐同窗,对长乐的秉性非常了解,长乐是不可能与人共侍一夫的!虽然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倒像是长乐会做的事。如此一来,长乐和云静烨必然会决裂!”
章万悻一愣,他没有想到白尔瑾对一个女子的重视程度达到了这个地步,他心里开始犹豫,到底让徐长乐进白尔瑾的后宫是对是错?妖女祸国,会不会一语成谶?
“皇上,难道您能为她做到六宫无妃吗?”章万悻忍不住道。
晚间,云静烨踏进了御书房的内殿,长乐刚梳洗完毕准备睡觉。云静烨走到床边,径自坐在床沿,将长乐抱进大床内侧。
长乐不乐意了:“你回自己地方睡去。”
云静烨一边侧身躺下,一边道:“我怕黑。”长乐想起最初她赖在他身边睡的理由便是怕黑,如今想起来,还当真是拙劣地可以。
云静烨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闺上双目将她揽进了怀里:“明日我便走了,长乐,让我好好抱抱你。”
长乐感受到他语气里的不舍,乖乖躺在他的臂弯瓮声道:“不许回去拈花惹草。”
云静烨闭着双眼,唇角勾起优美的弧度:“为夫自会为娘子守身如玉。”
长乐俏脸一红,眼前油腔滑调的人当真是云静烨吗?
“如果金锦锦李代桃僵替我进宫,白尔瑾知道真相又如何会善罢甘休?”长乐道。
云静烨轻嗅着她发间的香气,手极不老实的开始探进了她的衣襟。长乐气得拍了下他的手道:“和你说正事呢!”
云静烨微睁开了眼睛,下巴搁在她颈窝里嘟囔道:“白尔瑾极好面子,就是知道了真相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金锦锦不是傻子,她自会有脱身之法。”
长乐这才安心地点了点头。
云静烨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长乐嫩白的耳垂:“正事,谈完了……”那悠长的语速似乎在暗示什么。
长乐翻了翻白眼,哼了声道:“是不是该让白尔瑾替你找个女人泻火?”
云静烨一把圈住长乐,将她紧紧禁锢在自己的双臂之间:“可,我只要你。”
长乐本来就是强装镇定,对待男女之事,她表现地极为羞涩。但是,心里升起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迷茫中带着渴望。
细细密密的吻不间断地落下,长乐感到一阵灼热的男性气息将她团团围住,云静烨的手仿佛带着魔力,所到之处皆引起她一阵颤栗。
长乐不是那些保守的古代女子,想起明日便要分别,她也抛开矜持,双手主动环上了云静烨的背。
一柄红烛,一室旖旎。
芙蓉帐内交叠的身影伴随着销魂的吟哦,仿佛要真正融为一体。
夜终于静下来了,长乐倦极,但是仍然不愿睡去。
耳边是云静烨平稳地鼾声,她悄悄睁开眼睛,如小时候那样细细观察着他的脸。
他的眉油黑透亮,眉骨略高,显得眼窝较深。脸上是成熟男人的深邃与稳重,回想起当年灵溪打马而来的少年,长乐不禁感叹日月如梭。
他当真老了吗?
长乐回想起自己酸胀的双腿,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一张脸上红霞密布。
“不许和白尔瑾单独相处,明日一定要搬出御书房。”云静烨闭着眼睛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搂得又紧了紧,贴住她耳根子说:“若是他敢对你动手,你只管告诉他,你早是我的女人了。”
长乐心里一乐,这个在世人眼里深不可测深沉复杂的男子在她面前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
雪自山巅飞扬飘落。远处的山峰全白,大树冠上铺着厚厚的一层,雪下仍有青翠如墨。呼吸间全是雪的清冽之气。
长乐一身狐裘,站在城墙之上,凝望着风雪中飘渺的身影。晨间云静烨蹑手蹑脚地起身,轻柔地抚着她的脸,末了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她一直是醒着的,但是却没有勇气睁开眼来和他道别,她怕,她会不顾一切想要留下他。
云静烨没有回头,但是他知道,长乐定然在某个位置静静地望着他,他不能也不敢回头,因为他也怕,他会舍不得离开,他更怕见到长乐的眼泪。
御书房的门槛连日来要被众大臣踏破了去,长乐已经有十余天不曾见到白尔瑾了,当日她要求搬出御书房,白尔瑾没有丝毫异议,命宫人送她去了之前住过的凤兮宫。
云静烨走后便没有一点消息,长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