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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这老师有病吧

“你考虑好了?这样合适吗?”黑熊的表情很是怪异。

“我认为这个最好下手,绝对没问题。”吴语兴致盎然,眼睛都在发光发亮。

“我很怀疑将面临的难题是你们会有代沟,现在的时代,仅仅是相差两三岁,心理成熟程度都不一样,而且人家再不济也是大学生,你呢?你师父说你失忆之前几乎就没上过学,万一你们没有话题或是她根本对你不感兴趣怎么办?为了保险起见,你可以重新做选择,这条路一旦走歪了,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再想什么办法都无济于事了,刺杀安世勋的任务必须保证一击必中!”黑熊试图劝说。

“年纪越小,对外人的心理防备就会越松散,从这个小妞身上入手,绝对是做任务的突破口!”仿佛为了证实无可置疑,吴语用力拍桌。

“你这么说的话,我也没办法了,自己看着办吧,我这就让人去安排,送你进大学校园。”黑熊抹了一把汗,无力辩驳。

这一年,秋末,天气渐凉,因为失忆忘记身世的吴语走进大学校门,他没有过去,对未来也是一片迷茫,为了从师傅那里得到答案,他不惜答应刺杀北宁市最大隐世家族的家主,为了这个任务,准备把安子俞当成垫脚石。

多年之后,吴语的一位死忠手下曾经斗胆问过这么一个问题:“如果让你回到过去,你还会做同样的选择吗?”

原本保持着优雅笑容的吴语听了这话,渐渐收敛起笑容,脸上一片漠然,常人难以看出悲喜,他沉默良久,最终没有回答。红酒在晃动之间在杯中泛起道道涟漪,归于平静之后表层呈现出嫣红色泽,而沉淀在杯底的则是嫣红到极致,只能看到一片暗沉的黑色,吴语看着杯底,嘴角缓缓勾起一道弧度。也许……他的心也是如此,表面还能看到血色,但内部其实早已黑透了……他抬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转身就出了门,头也不回。

十八岁的吴语进入大学校门,他不会知道未来是条什么样的路,但命运的多诺米骨牌倒下了第一张,再无挽回之余地,只看眼睁睁看着因为连锁反应导致的事件接踵而来。

这一年,秋末,凭着黑熊的人脉手段,获得教师资格证,打点好和校方领导的关系,吴语顺利进入大学校门……当了个人民教师。

他以为结识小姑娘只要说一句“俺要跟你做朋友”,再给一个棒棒糖就能得偿所愿,但那种想法实在太愚蠢了。

目前最明朗的事情就是,非文大学历史系二班上午来了个人,代替原来的历史老师,顺便把班主任也给挤走了,他一个人把两个职位合二为一,当他扬着一根柳条走进教室里面时,讲台下有些人还以为这个新任班主任会说出类似于“这个班级被我承包了”或者“同学们好,我是某某某,刚走马上任,初到宝地,望各位多多指教”这种言论。

对方的穿着打扮根本不符合教师规范,帆布鞋就暂时不说了,还算青春阳光,骷髅T恤配花裤衩是要闹哪样?!

可同学们万万想不到这看起来就不靠谱的老师走在新校区校园小径的时候,抱着“初来乍到必须要散发一下王霸之气”的想法,折了一根柳条,准备给自己还未见面但即将见面的学生们一个下马威,所以他走上讲台一柳条鞭在白板上时,所有人脑子里都冒出一个不敬的评语:这个班主任有病吧?!

一身藐视课堂的另类着装,加上乱蓬蓬的及眉盖耳长发,看起来三百六十度都是死角,毫无形象可言,唯一值得称道的便是精力充沛,这位班主任移开手中柳条,用另一只手拿起水性记号笔,在白板上随性写下自己的名字,吴语。

完全没有刻意讲究书法,只能说字体朴实,朴实到毫无特点,工工整整,与小学生规范字有得一拼。学生们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谈论。

“吴老师很年轻啊,貌似年龄跟我们差不了多少”。

“这么年轻就任教,恐怕有问题,会不会是花钱买了文凭,教师资格证之类的,光看年纪的话,让我很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教学经验”。

“精是肯定有的,至于经验,得先看看教学水准,才能判断下结论”。

“玉凤,新老师有点像‘来自天外的陨铁外星人’里面那个男主,你觉得像吗?”

“哦,脸型有点像吧……我想静静,趴一会儿,翠花,你胸太小不要说话,反正没人看得上你。”

吴语扫视台下学生,发现并没有和照片上符合的面孔,他用柳条充当教鞭,狠狠鞭在讲台桌上,“谁是班长,给我站起来!”

班主任的愤怒,突如其来,防不胜防,学生们多少有些畏惧,即便对方和己方年龄相差无几,可毕竟是名正言顺的教师身份,他们闭上了嘴,不敢私下交谈了。

坐在前排的一个男生,从座位缓缓站了起来,“老师你好,我叫魏子轩,我就是……”

“你就是班长对吧?那好,我问你,班上人到齐了没有?!”吴语紧盯着对方眼睛,恶狠狠道。

魏子轩有些心虚,他缓缓转身,看向身后的同学们,当得到成片咬牙切齿,握拳瞪眼的威胁后,魏子轩咽了一口吐沫,只好回答道,“齐……都齐了。”

吴语冷哼一声,微摆着手中柳条,走下讲台,到了魏子轩面前,“你可得据实回答,要是让我知道有人旷课逃课,而你作为一个班长,知情不报,理应罪加一等……对了,身为班主任的我,应该有资格扣你的学分吧……

魏子轩还打算死鸭子嘴硬,心想扣个一两分也没多大关系,他可不能违背民心,出卖朋友,说出安子俞逃课的事实。

班里人都特喜欢安子俞那个小丫头,因为跳级来到大学校园的缘故,年龄比在座学生都要小一截,安子俞古灵精怪,会逗人开心,嘴甜得见到同学都叫哥哥姐姐,懂得和女生相处,能把这些大姐姐们哄得笑成一团,而且为人也大方。

曾有一次,某位女同学生日,安子俞在帝国酒店顶层筹办生日趴,甚至请来了北宁市知名的钢琴家,把历史系二班全体学生拉到现场,为那个女同学庆祝生日,当六层蛋糕伴随着璀璨夺目的室内焰火推出来的时候,动听钢琴曲配合气氛适时响起,那个女同学感动得热泪盈眶,胡言乱语道,”你要是跟我表白,我立马就接受。”

安子俞听了这话,眨了眨眼睛,无辜道,“我又不是男生,没有蛋蛋的人,不能给你幸福呀。”

对方破涕为笑,差点把鼻涕泡都乐出来了。

刀刀挥向大蛋糕,众口分食,奶油糊了男女生一脸,所有人都像花猫一般,吃完蛋糕上大餐,人人脸上溢满笑容,宾主皆欢。

他们当然不知道帝国酒店本来就是安子俞自家的,她没有说自己的家世,别人更不会去问。

没有步入社会的人终归没有太多花花心思,不会因为安子俞看似家境优越,就对其阿谀奉承,他们都还年轻,还只懂得,做人开心就好。

男同学方面就更不用说了,仅仅是直面安子俞一张稚嫩可爱的脸蛋,看着对方樱桃小嘴微张,呼唤一声哥哥,就足够让这些大男生们心跳加快,浑身骨头酥麻像是要融化了。

这种惹人怜爱的小女生让男同胞们情不自禁的产生保护欲,个个都像是护着天材地宝灵芝仙草的神兽,谁敢上前来采摘,就捶着胸膛大发神威,让对方知道厉害。

走在非文大学新校区的校道上,时常能看到夹杂在人群当中有一两个鼻青脸肿眼乌青的男生,相熟的还会互问几句。

“你也去了历史系二班?”

“对啊,哥都还没问到手机号,就让二班那帮混蛋拖进厕所了。”

“我也是,你看我这眼睛肿的,都没法见人了,双拳不敌四腿啊,他们班牲口太特么团结了”。

“牲口,真是牲口,哎哟,这嘴疼,我得回宿舍擦药膏。”

这种现象已经属于一种常态,让学生们见怪不怪了,有人在校园论坛匿名发表了一个帖子,自拟一个新名词来总结这个现象,称之为安子俞效应,同时批判众多想要老牛吃嫩草的牲口都是废物,纸老虎,俺们二班高手如云,你们来一个我们杀一个,你们来两个我们杀一双……

帖子末尾给自不量力的牲口们一个忠告:“有这等闲工夫做无用功之事,还不如多看看书多看看国际新闻,年轻人不要想太多,不要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眼睛,妹纸诚可贵,念书价更高,若为丑逼故,更要多读书!”

因为发帖人匿名,并且疑似历史系二班某个人发的,所以外班学生看到那个帖子之后,出奇的愤怒,足足刷了五百多页评论,九成九是谩骂,微乎其微的是同意楼主观点,估计是发帖人自己用马甲自吹自擂。

两方在校园组织群众多次斗殴,被校方制止批判过后,他们转战网络,建了一个名叫“舌战群儒”的骂战群,从班级对班级相互用文字加语音攻击,再到双方请各种外系援手入群助攻,战争上升另一层面,成为系与系之间势同水火。

因为学生人际圈纵横交错,偶尔骂着骂着突然知道对方是朋友的朋友,但一旦出口就收不回嘴,只好接着骂,最后外系的大部分人都完全搞不懂骂战的源头在哪里,但是根本停不下来。

外语系的人用多种外语轮番轰炸,国语系的引经据典,用古文对敌人明嘲暗讽,而其余非文学系的理科生,看不懂那些人到底在说什么,只好不断刷屏,发表情,其中还夹杂着不少趁乱发黄图的渣渣,和自顾自发心灵鸡汤醒世名言,劝告群友放下屠刀的观战者。

这个群鸡飞狗跳了好几个月,最近终于累了,也就消停了不少,那件事慢慢淡了下去。

而最初在校园论坛发帖的匿名楼主,他此刻面临着一个艰难抉择,因为新来的班主任突然对他说:“别回答得太快,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虽然现在扣点学分是伤不到你的筋骨,但其他专业课的老师都跟我很熟,如果你不坦白从宽,将面临着的是所有老师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一步一步扣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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