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名单里没有自己,而由自己向组织提要求不是自己能做得出来的。这么多年无论有多大困难,自己从没有给组织增添过麻烦,这次虽然是为了自己的老母亲,她也不准备向组织提出什么,但是到时名单出来,假如没有自己,那么母亲能承受得住吗?“罗宏喜回来了……罗宏喜回来了。”门口的几个战士边跑边喊,于是,大家都从屋里跑了出来。罗宏喜明显胖了,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显得更斯文了,是丁小娟陪着回来的。丁小娟更加成熟漂亮,她身上又增添了几分行政干部的那种端庄和大气。这种气质在以前我们部队的来队家属身上是看不到的,小娟的漂亮和随和、活泼、开朗立刻引起我们所年轻人的共鸣。
晚上我们所为了欢迎罗宏喜的归队、丁小娟的到来,厨房做了几个菜,不年不节的我们这还是第一次会餐。吃完饭以后,战士们把车间的大灯扯到院子的篮球架上,战士们有的拉起了手风琴,我也拿起了很长时间没拉的二胡,张技师则吹起了笛子,一开始是大家你唱一支歌我唱一支歌,到后来几个战士一嘀咕起哄让罗宏喜和丁小娟合唱一支歌。拉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引得隔壁山坡上的运输队的人也都站在山坡上观看我们所的热闹场面。罗宏喜和丁小娟一开始还扭捏着,后来被大家推搡着到了场中间,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唱了一曲男女二重唱《敖包相会》。他们二人的嗓音都很好,配合得也很默契,唱完之后不仅全所同志抱以热烈掌声,站在山坡上的运输队的同志们也抱以热烈的掌声,而且带头拉起了歌。我们所对运输队的起哄给以热烈的响应,在大家的起哄下,罗宏喜和丁小娟一直唱了六支歌,大家才肯罢休。这场晚会一直闹到晚上十点,团里的熄灯号响了,大家才恋恋不舍地回到宿舍,熄灯后仍兴奋的不行,在那里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直到值班人员喊了一声“熄灯了,请大家安静”,才静了下来。
第二天罗宏喜找我谈他准备和丁小娟在部队结婚,本来罗宏喜的叔叔、婶婶和丁小娟的父母商量趁罗宏喜回来就在当地举行婚礼算了。罗宏喜跟他们说:“我是军人,我的婚事要给组织上汇报,要经过组织的批准才能结婚。”再者罗宏喜也想让战友们分享这份喜悦,于是丁小娟才请假和罗宏喜共同来到部队。我们党支部经过认真研究,郑重其事地给团里写了报告。
罗宏喜和丁小娟来到部队的第四天,老邓和李琳也来到部队。他们一起来到部队大家感到很奇怪,大家觉得更奇怪的是师里田参谋陪着他们一起来到团里。原来老邓和李琳决定了之后先到师里征求田参谋的意见,没想到田参谋听了这件事以后非常高兴,他认为有老邓这样的好战友照顾弟媳和侄子是最令她放心的了。田参谋提出由他陪着他们再回一趟老家,由他来做母亲的工作。于是他们又一起回到了田参谋的老家,他的老母亲一开始说什么也舍不得孙子,说李琳可以跟老邓走,孙子由她领着。田参谋就跟母亲说:“如果是孩子跟着您,就让孩子跟他妈妈分开了,老邓和李琳都表示,孩子永远跟咱们家姓,您年龄也大了,您自己顾自己都顾不过来,还怎么能带孩子呢?孩子长大了要上幼儿园,要上学,咱们这儿条件也不好。再说了,李琳毕竟是学医的,孩子有个病什么的她可以处理,放到您这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您怎么对得起弟弟呢?要说孙子您不是还有嘛,我的儿子不就是您的亲孙子吗?将来孩子长大了老邓和李琳会让孩子来看您的。”在田参谋的说服下老母亲终于同意了。本来田参谋还要到武汉自己家里住几天,可就在这时部队来电报让他赶紧归队,没办法他们又一起到了武汉,再一起回到师里。结果是田参谋接替吴参谋长被任命为我们团的参谋长,于是他们又一起来到了我们团。老邓专门向团里写了报告,在团党委会上领导们都认为这是件好事,但大家都用征询的目光看着田参谋长,田参谋长就把事情的经过向团党委作了汇报,于是我们将老邓和李琳的婚事与罗宏喜的婚事一起办。
婚礼举办的既节俭又热烈,团部机关和我们所全体人员都参加了,吴参谋长专门从军区跑回来参加并主持了他们的婚礼,田参谋长发表了热情洋溢的祝福讲话。团里在团招待所招待了罗宏喜的叔叔、婶婶、妹妹,丁小娟的父母、哥哥、同事。
婚礼所用的东西除了喜糖其余全部都是我们农场自产的。因为都是些年轻人,他们没有过多地和老邓、李琳闹,但是罗宏喜和丁小娟我们所和警卫排的年轻人是不会放过的,他们把结婚证放在很高的地方,罗宏喜只有把丁小娟抱起来才能拿到。把一个苹果吊得高高的,需要两个人同时啃上,而两个人真要啃时他们又使劲推罗宏喜故意让他啃不上,罗宏喜没有啃上,他们就罚罗宏喜像小蜜蜂一样嘴里发出嗡嗡的声音,让丁小娟蹲在地上,头上放一朵小花,让罗宏喜扇着翅膀用嘴去衔那朵花,衔的时候嘴还不能停止嗡嗡的叫声。如果停了就会有其他花招等着他们,说这叫蜜蜂采蜜。一大群年轻人就这样笑着闹着,也把我们这些年龄大一点的带进了这种欢乐的气氛中了,大家跟着一起笑啊,眼泪都笑了出来。
婚礼之后罗宏喜的叔叔、婶婶和罗宏妹以及丁小娟的父母、同事都回去了,因为丁小娟还有一段时间的假期,丁小娟就留了下来。这无疑是罗宏喜和丁小娟最幸福的时光,罗宏喜说:“娟,我们真的是结婚了吗?这不是梦吧,如果我爸爸、妈妈、姐姐还在,他们看到我们俩这么幸福该有多高兴啊!”小娟立即拥紧了罗宏喜说:“傻瓜!怎么是梦呢,我们这不是实实在在地在一起吗!”罗宏喜又反过来抱紧了小娟,他疯狂的亲吻着小娟,小娟的小嘴很湿润,香甜如饴,就像一杯喝不尽的葡萄美酒,让他沉醉其中。亲吻了一会儿,再看丁小娟,她已成了一滩泥,期望着他来揉,他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又颤抖着双手解开小娟的衣扣。一个美人便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的眼睛不好,可是在这一刻,他的眼睛却分外明亮,他从来没有见过女人的酮体,他激动得不能自己,他看到,她的身材很好,高耸的乳,细细的腰,饱满的臀,修长的腿,肤光如脂,柔软无骨,如一首诗,似一首曲,浑身上下洋溢着醉人的芬芳。就在这一刻,他被醉倒了。总觉得不解渴,于是他更加抱紧小娟,他们尽情地享受了这人生第一次。他们充满了激情,充满青春的活力,充满了暖暖的爱、痴痴的情,充满了对对方的敬重和向往,他们像干柴遇到了烈火,就这样他们开始了无比幸福无比甜蜜的新生活。
罗宏喜的眼睛尽管好了很多,医生又给他配了一副特殊的眼镜,但是要是继续留在我们所工作还是存在一定的问题的。罗宏喜送走了丁小娟就向组织提出他想到农场去喂猪,所里认为他是为了工作受的伤,不好让他去喂猪。但是罗宏喜执意要去,所里只好请示团里,团里认为罗宏喜留在所里如果干不成工作他恐怕更难受,于是团里就同意了他的请求。小琴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在农场旁边的生产队也很艰难,小四川星期天跑去也帮不了什么忙。小四川一听说罗宏喜要去农场喂猪便提出自己也想去农场,于是罗宏喜和小四川就一同到了农场。小琴一看他们两个都到了农场,高兴极了,当时就让小四川看着孩子,自己给他们做了一桌子菜,平时小琴是不让小四川喝酒的,可是今天她却像过节一般,请来了尚红星和余水晴两口子,他们在一起好好地团圆了一番。自从上次出事之后尚红星还没喝过酒,今天被小琴的情绪感染也喝了点酒。谁也没想到尚红星喝着喝却哭了起来,纠结在内心的痛苦今天都爆发了出来,他抱紧了罗宏喜和小四川的头大声说:“这就好了,你们两个兄弟来了就好了,我快要憋闷死了,我对不起小何的父母,我真是该死。”罗宏喜和小四川知道尚红星还在为上次的事故难受,两个人就又劝了一阵。尚红星说:“我们三人都是经过大难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今后一定要好好生活。”小琴和余水晴也劝尚红星,连哄带劝总算把尚红星拉回了家。
老邓和李琳结婚的事团里专门向师里汇报,师里又向集团军作了汇报,集团军很重视,决定由集团军和师里两级派人给老邓和李琳联系工作。刚好李琳也想趁这个空挡回鄂州,把工作交代一下,于是老邓又跟着李琳三下鄂州。老邓去看望了成参谋的母亲,老太太想到孙子就要跟着老邓和李琳远去四川,心里特别难受,她老人家想,自己这一辈子真是命运不济,老头子一辈子不把自己当回事,自己等于给他当了半辈子佣人,这老了老了失去了儿子,老年丧子是人生的一大不幸,眼下这孙子又要跟别人走了,于是,她抱着孙子一个劲地哭,哭得孩子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着奶奶哭。老邓一看这样不行,于是就跟老太太商量说:“您能否和我们去鄂州住几天,一是您可以和孩子多待几天,二呢,您也可以到城里散散心。”
老太太一想也是啊,自己还是李琳生孩子那年去过鄂州,这几年就再也没去过,于是老太太就跟他们一起到了鄂州。因为李琳的调动手续还没办,还要去上班,老邓早上起得很早,做好早点他才喊李琳起来吃饭。然后给老太太准备好洗脸水,给老太太把早点端到桌上,等老太太和孩子吃完,他拉着老太太和孩子出去走一走,去菜场买点菜回来再做午饭。因为李琳中午不回来吃饭,他们三人吃完中午饭,他让老人和孩子睡一会儿,下午他就陪着老人谈天说地,给孩子讲故事,做晚饭等李琳下班回来,全家再一起热热乎乎吃晚饭。老太太待得很舒心。但是老邓还是有点思想问题,那就是他和李琳的事情。尽管他事先给父母和女儿都写过信,可走到如今这一步他还没有跟父母和女儿说,因为李琳毕竟是在城市里长大的,生活习惯都是城市里的,她又是在医院工作,很爱干净,再加上李琳虽然有婆婆、公公,但是她一直没有和他们住在一起,将来自己还要把父母和女儿接到一起住,李琳有没有思想准备。父母对自己的前妻非常满意,他们会不会拿自己前妻的长处去和李琳的缺点相比,尤其是自己的女儿,本已失去了母亲,就够可怜的了,如果她对自己这件事不赞同怎么办?他想来想去,只好采取写信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