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应下,尽管眼中写满不舍,不过还是跟着家丁去了。
他一走,我立刻松了口气。这真是太离奇了!悬疑故事也不带这样的啊,为什么?为什么!!
我将疑问全部写在脸上,又将脸面向悠悠,求解释。
“姐,他是昨天晚上到的王府,因几年前一次机遇,我无意救了他一命,所以学成武艺便来报答。”悠悠背过身,瞧一眼花坛里的牡丹花,凑上去嗅了嗅,“往后专门负责我的安全,所以才会在内院晃。”
这,这不就是残阳的身份和背景嘛!
“悠悠!他说他叫钟离残阳!”
“是呀。我当时也吓了一跳呢。”
“我怎么没看出你被吓到?”
“是真的啊,不过他说他是谁就是谁把,差不多啦。”
“差很多啦……”
我挂出哭腔,再无力问天,只能跪倒在一棵树下,泪流满面的同时再回忆一番——昨日我借酒消愁,他突然出现,一身红衣,一头长发,俊美的长相,温柔的性格。倘若还像从前那般看不清楚他的脸,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认为这是残阳,但问题就在于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脸,他的五官,他的每一个表情,虽然这般熟悉,但那分明就是属于白夜的!
(4)
一个长着白夜的脸孔的人的名字叫残阳……
Orz,我要怎样开口叫他的名字啊,这对我来说是大挑战啊喂!
前几日他认定了我,这几日便总在内院晃,是职责所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不明。总之,我天天能碰到他,就连上个茅房都不能避免。有时想到他那天表的决心,忽觉身上一寒,不知是幸福还是劫难。
中秋过后,天气逐渐转凉,我一不注意又得了重感冒,整天披着被子喝汤药。悠悠最近似乎蛮忙的样子,都很少能看到她了,倒是白夜一如往常般闲。我总在想,如果白夜现在扮演的就是残阳的角色,加上羊羊起码我现在已经找到了两个人,剩下的无天要晚一些出场。我该不该主动去找?还是……
我正想得入神,忽见窗前一道白影迅速闪过,与那日我在房顶上看到的一样!我神经一紧,该不会是大白天闹鬼吧?我放下手中汤药碗,披着被子站在门口探头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大概是幻觉了吧,我刚要关门,从放上忽然伸下来一颗头!!
“哇……唔!”
刚叫了两声,我就被这颗头的主人伸出的手给制止了,一个轻松的翻越,那人从房上跳下,迅速闪进了屋子,并替我关好门。仍然还左顾右盼一番,似乎在担心什么的样子。
来人一身白衣,就连蒙在脸上和头上的面罩都是白色的,看起来真很有问题。这白天还好,要是晚上春这一身出去,准能吓死几个胆小的。不过看他并没有什么过分之举,大概是为了躲避仇家才误入此处。给别人行方便也是给自己行方便,五湖四海皆兄弟嘛,帮一把又何妨?
我捡起方才吓得落在被子,抖了抖,重新披回身上,跑到床边坐好,示意他也坐下。他点点头,轻轻坐在椅子上,仍旧一副焦虑不安的样子。
“不用担心,这是内院,一般人进不来的。”
他看看我,挑挑眉毛,忽然笑出声,声音轻快道:“那姑娘觉得我可一般?”
“不像。”
“那我告诉你,追我的那人,更不一般。”
“……”好吧,你赢了。不过,等等,他的声音!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啊!
我“噌”的一下站起身,大步到他面前,仔细端详一番。这般装束,这等语气,这极好的身材……啊呸!夏弦月,你给我矜持点,过分了啊!
暗自教训自己几句,我倒是来了个干脆,直接将他脸上面罩扯下去了!结果如我所料,正是无天,也就是白天啦。我欣喜若狂,拉起她他的手转圈圈,搞得他莫名其妙。也不怪他啦,现在他没有之前的记忆,我们这算是初次相遇。不过没关系,人起码都找到了,我要带他去见悠悠再商量下一步对策!
二话没说,我拉起他就往外走,完全无视他的反驳和纳闷,不过在推开房门的那一霎,我全部的表情静止了!
残阳默默地站在门前,脊背挺得很直,牢牢盯住我来不及收回的兴奋表情。双眸危险的一眯,使得他本就铁青的脸色愈加阴沉,唇边缓缓勾勒出一记撒旦般的微笑……
这种表情好让人怀念啊喂!不是犯花痴的时候!他在生气!他要爆发了啦!
我急忙松开白天的手,冲白夜呵呵傻笑,希望他啥都没看到,实际上好像不是的。因为他慢慢拔出了剑,又慢慢地指向了我……身后的白天,扬起骄傲的下巴,强压怒火,低声道:“出来。”
“不是吧!”
我与白天异口同声,又不谋而合地互相看了看,白夜彻底爆发!
将我拉到一边,他话也不多说,干脆跟白天打了起来,而且招招致命。
喂,他是你哥……虽然是下辈子的,可你也不用这么玩命吧?
望着院子里两个斗在一起的身影,我说不上什么滋味。围观吧,显然不是时候;出手制止吧,成功的几率又微乎其微;自己跑路吧,万一被白夜抓回来准死无疑……为今之计,还是等时机成熟再说吧,说不定会有高人出面调解……
这想法才刚落地,就见房那边窜出一道身影,直奔纠结在一起的两个人。也不分青红皂白,也不劝架平息,那人自顾自地拦在白天面前,说着些什么。他们都在房上,我离得太远,听不大清楚,就注意到白天的脸色一阵变换,不比之前白夜的差。
我说羊羊,几日不见你功力见长,才几句话就能把白天弄崩溃——咦?那是羊羊耶!刚才半路杀出的是羊羊!我眼睛一亮,就地施展轻功,也跟着飞了房顶。
“羊羊!羊羊我在这里!”我跑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抱住,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多日不见,不知道她哪去了,也不知道来找我。
见到我,羊羊似乎也很惊喜,反抱住我开心了好一阵,这才又面向白天,问道:“我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说破碎姑娘,你……你就算逼婚也要找个软骨头的啊,我无天天性傲骨,偏不喜欢吃别人安排的。”
“噗!你跟他逼婚?”我难以置信地看向羊羊。
“是啊。”她倒一脸无所谓,“好不容易花那么多时间找到,我才不会放过咧。”
“破碎姑娘,我劝你还是放弃的好,我不是个一逼便会就范的人。”
“极好。我也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既然话都放出去了,你无天我此生要定!连带你的下辈子,统统逃不出我手掌心!”
“你……”
“识相的话,赶紧跟我拜堂成亲,否则……”羊羊故意绕了个大圈,眼睛死盯住略显肝颤的白天,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你懂的。”
我看到白天身子一抖。我看得出,他懂了,还心领神会,其实我也懂了,就是不大明白一点,羊羊怎么在公开追求白天?和现实中一样耶!难道她也保存了之前的记忆?不对呀,我们分开前还没有,这明明才过了短短几个月而已……
“等等,我现在有些乱,大家先别打了,找个地方喝杯茶静一静。”
“现在怎么有空喝茶?他逃婚!”羊羊怒气冲冲地指向白天。
“是他追着我不放!我又跟她不熟干吗要娶她?”白天一脸委屈。
“他碰过你的手,我要杀了他。”白夜这句话貌似做到了震撼三方。
我们四个站在房顶,动作、表情统统静止住,若不是一阵风吹过,恐怕真要在沉默中寻不到突破了。
羊羊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杏眼圆睁,面向白夜一横剑,“他是我丈夫!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跟你没完!”
“噗!我没承认啊,我清白的!”白天赶紧澄清,不过看样子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最后闹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原点。我好说得说才把他们三个人请下来,一起坐在亭子里喝喝茶,吃吃点心,可一个个脸色那么臭,根本没办法谈事情。
罢了,还是等悠悠来了再说吧,现在重要的是缓和气氛。我偷眼观瞧这三人,还真挺有趣的,原来不出声也能让人围观许久——似乎比较担心白夜会随时抽剑插自己一下,白天表示各种讨好地冲某人微笑,换来的却是冷表情和唾弃。羊羊则不管那么多,趁机狂吃措手不及的白天的豆腐,又抱胳膊又撒娇,看样子她的目标是相将自己所爱的人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