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斌走了以后,海东给一鹏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一梦已经回老家了,又叫他下午直接去咖啡吧大家一起碰碰面。听得一旁的吴越一脸赫然:“搞什么鬼?一鹏不是该在韩国读书吗?不是还有半学期么?”
海东有点不好意思拉过吴越挨着自己坐下:“你觉得我们几个是读书的料吗?尤其是一鹏。”吴越一脸鄙夷的看着海东说:“这个我是知道的,你们几个中间就只有子墨好点.”话一出口,自己一下就愣住了。海东也紧张的一下变了表情。吴越呐呐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彼此陷入了沉默。
海东和吴越这几个月,从来都尽量避免提起子墨。虽然很多时候,张子墨这个名字经常都会让海东如鲠在喉。这是横在海东与吴越之间的鸿沟。
吴越起身站起来,拿了茶桌上海东的一只烟和打火机,走到窗户前点燃。海东依旧在沙发坐着看吴越的一举一动。持续的沉默,让海东感觉自己跟吴越的情绪在慢慢冷却。也许是担忧,也许是害怕。海东突然站起来,快速走到吴越身后,一把搂住了她。吴越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秋日的晴空,透过玻璃窗,流光在飞舞。芊芊手指夹住的香烟,流光里的尘埃,在静谧的空气中在阳光中流转飞舞。
海东的脸埋于吴越的发中,轻轻的摩挲。最怕这样的沉默,这会让海东觉得沉默中的吴越在远离自己,会感觉吴越把他关在了心的外面。
“越,你在想什么?”海东没有得到回应。终于松开手,站到吴越旁边,转头去看吴越的脸。那脸上全是漠然。很想再问她在想什么,海东却不敢再问,怕自己打扰了她,但不问心里却那么的不甘。
海东一个人从客厅踱进了书房,再踱到客厅。吴越没有动过,手指夹住的香烟,烟灰燃了一大截,摇摇欲坠的样子。海东走过去,取过她手里的香烟摁灭在茶桌上的烟灰缸里。又拉过吴越来沙发上坐着。吴越的神色却依旧漠然,眼睛始终没有看他一眼。吴越的思绪此时于静谧中起伏。回忆如海啸一般袭来,与子墨在一起的画面在脑海中好似幻灯片一样一一闪现。冬夜里交叉握着的手,子墨深情注视的眼,第一次去子墨老家那些缠绵的夜,专门飞回来陪她看3D泰坦尼克号时风尘仆仆的样子.
终于从回忆里慢慢醒来。看看身边坐着的海东,吴越有点抱歉。很勉强的想笑一笑,笑过以后却自己感觉比哭还难看。但是海东此时只需要吴越给一点点阳光就会灿烂,看见吴越的嘴角往上扬了扬,就连忙握住她的手。是的,海东想的是,只要能在你身边看着你守着你,就已足够。
安静的坐了很久。吴越的心情已经不想再出去,但是海东已经约了一鹏,自己确实也想见见他,还是叫海东出来了。
海东坐在副驾驶位置,看着第一次在上海开车的吴越。吴越对路不熟悉。GPS没有开,只能注意听海东在一边提醒。
“开过一次,以后你就能找到路了。”海东说。
“难道你是想以后长期让我当你的司机?”吴越问。
“不可以吗?”海东故意的。
“那得给我发工资。就当做是我来上海的第一份职业。”吴越顺着海东的话开玩笑的说。
“我的不就是你的么?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海东回答。
吴越突然想起8月时一次再电话里的约定:“某人说过,开业的时候我要是来上海,就答应我3件事哦。”海东一下笑起来:“是咯,我并没忘记。虽然你开业并没来。”
“切,开业的时候你不是都在成都守着我的吗?而且我现在也跟你在上海了好吧。别想耍赖。”
“嗯嗯,别说3件事,就算30件我也会去做。”
吴越停在路口等红绿灯。转过头幽幽的看着海东笑笑。海东的脸上全是真挚的表情。很想跟他说:你别这样,我怕自己受不起。但是话到嘴巴,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快到咖啡吧,海东就自行下车,说最好别一起进去。然后等海东下车后,吴越去停好车,自己再慢慢的走进去。想想早上的情形,吴越在心里想:海东是被名利束缚的普罗米修斯,这样的生活他不会开心。
带着墨镜一个人走进咖啡吧,吴越发现效果不错,这次没有人注意到她。没有回应门口服务员的问询,径直上了2楼,最里面靠窗的小包间的门开着的,吴越走了过去。
谭菲远远看见一个时尚而骨感的戴墨镜的女子进去,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走到房间门口敲门进去,果然是吴越:“老板,你女朋友是百变魔女啊,刚差点我都没认出来。”谭菲一边往桌上放水果小吃碟,一边开玩笑说。
吴越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摘下了墨镜。海东说:“没办法,这样搞下去,让我们都有阴影了。”
然后海东让吴越一个人在包间坐一会,他跟谭菲去办公室谈下事情。海东再次进来的时候,吴越拿着手机在和一梦发短信。
“还有10分钟左右,一鹏就到了。”
吴越听了没有抬头,只是问:“为什么一鹏在上海要瞒着一梦呢?”海东苦笑了一下,在旁边椅子坐下:“不太好说吧,或者一鹏一会来了问问他。”吴越这才抬头看着海东瘪了瘪嘴:“我刚在微信里差点就把一鹏在上海的事情说了出来。”
“哈,说出来也没什么。也许让梦姐知道了管管他也不是什么坏事。”海东有点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俩人说着,一鹏到了。海东去楼梯口带了一鹏进小包间。吴越觉得两年没见一鹏足足胖了一圈,笑着打趣到:“一鹏这是吃了饲料吗?”
一句话说的一鹏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平时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的,确实比原来吴越见他时胖了不少。感觉吴越还是如以前一样漂亮,而且今天的打扮还透出性感,一鹏有点手足无措不:“越姐好。”
一句问好,把海东和吴越都逗乐了。海东没穿鞋的脚踹了一鹏一下:“傻子,你既然管越叫姐姐,那你以后得叫我姐夫了。”
一鹏想都没想反击道:“尼玛,越啥时候跟你扯上关系了,那橙子呢?”话一出口,一鹏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是包间里的氛围已陷入无可救药的尴尬。还好,服务员又给一鹏端进来咖啡缓解了下。
大家都各自静下来假装喝咖啡。其实每个人的心里就有在想。子墨已经成为大家不能回避话题。
吴越已经开始在隐隐后悔自己早上和海东上床。不是说一定会去很在意别人的眼光。而是,自己始终还是放不下。
而海东却在暗暗责怪一鹏的莽撞。他已经注意每次提起子墨,吴越心情就会受到影响。他怕,他怕来之不易的幸福自己还没来得及牢牢抓住就被摧毁。
一鹏也在纠结。他在想子墨前几天还说国庆左右要回来。到时候,这一群人该如何相处?他可不想看见从小到大的这群兄弟因为吴越而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