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十三岁就破了童子身呢?我选择的那个村子已经够偏僻了,选择的这一世父母也是够穷的了,然而还是等不到我满十六岁觉悟的时候!”小法王很是懊恼地想。现在他十六岁了,但不是童子了,他要修炼便得事倍功半。
但他还是想着达娃卓玛,就算她是他这一世的魔!因为她漂亮,她何尝不是付出了呢?他爱红娘子李凤杳,他爱林东宝,他也爱卢婷,但她们都是那么的遥远,甚至可能只是在他的梦中,他没有任何办法。达娃卓玛并不远啊,他完全有能力的。
“我懒样子的懒,说是要赖心不赖女,可是我还是想赖女啊,‘懒’不是可以写作‘嬾’吗?意思差不多,都读‘lǎn’,要不就‘女赖’吧!”他想到,“风一的方言,年轻未嫁女都称‘达什么’的,我这法王‘达·赖’,倒也合‘女赖’之意了。这个,也太巧合了!”
他是法王,他要赖女,他不要再一味听从第巴桑结嘉措的话了。他换上俗装,虽然有侍从跟随监视,但他们管不住他,桑结嘉措不好亲自出面拦,他就从布达拉宫大门出去,步行到拉萨的街上去玩。
他经常到拉萨的大街上,经常去酒店里喝酒吟诗,他化名“宕桑旺波”。“宕桑旺波”这个名字,说来好笑,他是按风一家乡方言安的,他“太囸”的“囸”就是“日”字,自己是王,所以就来个“旺”字,风从他“旺”嘴里吹出就是“波”,“桑”就是高,“宕桑”就是在高处的意思。整个的说,“宕桑旺波”就是“高尚的风流”之意!当然,他把汉字按音隐入藏文之中。
渐渐地,有很多人认识这位多才风流的诗人宕桑旺波了,他有了许多朋友,甚至宫里的随从有几个也化为了他的亲信。那些随从,反正桑结嘉措要让他们死他们得死,而仓央嘉措若要让他们死也还是得死,那为何不活着的时候活得好些呢?可以说的是,宕桑旺波对人是非常的好。
把达娃卓玛弄到拉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因为他有钱。很轻松地,达娃卓玛和她的姨妈把杂货店开到拉萨来了。达娃卓玛是琼结人,她的美丽,整个拉萨的美女都显得逊色,很多人都想去接近她。但是,她并不喜欢任何人!而人们终于知道她已经有主了,她的情人就是那个有钱的贵公子,风流诗人宕桑旺波。
宕桑旺波又开始在拉萨街头的杂货店,和他的达娃卓玛过着幸福的生活了,他经常来这里喝酒,吟诗,经常是半夜甚至第二天才回宫。有一首诗是他特意写给达娃卓玛的:
拉萨游女漫如云,
琼结佳人独秀群。
我向此中求伴侣,
最先属意便为君。
其实这诗,他根本就不用写,因为他在风一的记忆里,他仓央嘉措自己就是个历史人物,他在历史里写的诗都被许多后人翻译成了汉语,甚至润色、添加,他甚至只是背风一记忆里的谁谁翻译过的他自己的诗,再往回翻成藏文就行了。
虽然第巴桑结嘉措对他的到拉萨街头风流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第巴还是劝他要以佛法修炼为重。第巴害怕仓央嘉措夺了自己的大权,但第巴又担心仓央嘉措——他桑结嘉措的保护伞完全不像一个活佛,几次劝仓央嘉措离开美女,安心回宫修行。
然而,这仓央嘉措骨子里的并不排斥女色,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五世达·赖的转世啊,他对这藏佛黄宗格鲁派打心里不喜欢,因为他这一世的父母是藏佛密宗宁玛派的人,是可以有女人的,那才是他喜欢的!特别更在他觉醒之后,自己懒样子赖心又赖女,对美女是如何舍得?
曾虑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夜里,他孤独坐在布达拉宫寝室的桌前,一边写诗,一边思想。他想到了风一记忆里和红娘子李凤杳双宿双修的事,心里高兴:我这双修之法不就是现成的双全法吗?真个是不负如来不负卿啊!
然而,他仍然只有苦恼。因为他所在的不是藏佛最古老的密宗,而是新兴的黄宗啊,根本不能像莲花生那样左拥右抱。再说了,就算自己在外面偷偷和女人好,但这美丽动情的达娃可不是红娘子啊,她根本就是只知放情,哪会控制!她就那么一味的向爱情勾牵滋润,他这修为浅薄的和尚又如何把心定得住?
再说自己十三岁就和她好上了,那时自己就习惯和她放情相爱,如今也怪不得她。而这双全双修之法,他也知道教不了这个美人儿,若是胡乱传了她,怕这法儿又会沦为邪恶的魔道了,终将只能搏得世人的鄙弃。双修,需要的定力不知道是清修的多少倍啊!万法皆有利弊,这速者必蹈危机。
所谓同心侣伴难啊,正是难处;他也没有安全的双修处的。前世修的道,如今他不具备条件修炼了,这法、财、侣、地,他有法有财,却没有安全的好场地,也没有同道同心的伴侣。他倍加想念李凤杳,也想念林东宝,甚至是卢婷,他都能够有信心可以修炼。
也许,这一生他还会碰到好的道侣,他相信会有的。于是,他在布达拉宫之后着人修了一座后宫,当初桑结嘉措主持修建布达拉宫时在此处大量挖土,形成了面积很大的巨坑,被他开掘成了一个池塘,取名“龙王潭”,潭边建有诗亭歌榭。
于是,他经常在拉萨引来相识或他人介绍的,有才的年轻男女,来这后宫或酒,或诗,或歌,或舞。当然,平时来这里最多的还是达娃卓玛!若是真能有幸识得一位志同道合的情侣,那该多好啊,这里或可成为临时的修炼之地了。希望虽然是渺茫,但有一线希望也是美好的希望啊。
他的后宫,非但没有等来同心的道侣,却是把他心爱的达娃卓玛也丢了。
他好几天没有见到她来龙王潭玩。当诗人宕桑旺波来到拉萨街头她的那间杂货店前,店门却被大锁锁住了。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升起。邻居们说,三天前,她远方的父母来把她,连带她的姨妈接走了。
一个晴天霹雳劈中了他!达娃卓玛早就没有父母了,这其中一定有鬼!但他势单力孤,无可奈何。他猜想一定是桑结嘉措搞的鬼。桑结嘉措以为用这招能让仓央嘉措老老实实,安心做个****的法王,但他错了,仓央嘉措更加肆无忌惮的俗装玩拉萨了。
后来他知道,达娃卓玛确实是被第巴暗中送给了一个有势有财的地方老爷,那老爷派人冒充达娃的父母强行把她带走地方去了。虽然达娃卓玛不符合道侣的要求,但她也是自己这世来遇到的最好的女人啊,从她那里享受的爱情,她就是自己现在的仙人。
腻婥仙人不易寻,
前朝遇我忽成禽。
无端又被卢桑夺,
一入侯门似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