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狼子!”
“二叔,二叔,你叫我?”
“二狼子啊,快回去看看大鹏那小兔崽子怎么还没送饭与茶水来,这断咱爷俩的粮,是想饿死咱们爷俩吗?”盗洞中传出一声愤怒的破锣般的嗓音。
“好咧,二叔你看我不把大鹏哥的耳朵给揪下来,堵嘴上耍,竟敢不给我们送饭去而逮小鸟。哼哼!”一个脸蛋红嘟嘟的少年恶狠狠的说道,可是眼里却没有左思乱想异样情绪。一双眼睛青涩纯洁无比,透漏出一股可爱率真的味道,一副清澈充满好奇的眼睛在这有些昏暗的山洞里也是闪闪发亮,这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
“什么!逮小鸟?这小兔崽子看回头我不把他腿给打断,真是气死我了!”黑黝黝的一个盗洞沿着陡峭的弧度倾斜向下,一点星火亮起,模糊照亮了里面一个土头土脸的汉子,这汉子胡子拉碴,左手端起一柄烟枪,正斜倚着身体,吞云吐雾着。此时听到叫做二狼子的少年这样说道,顿时大吼起来,气得仿佛七窍生烟。
那少年听言忙捂住嘴,慌忙喊道:“我没说,我什么也没说,我确实是没说什么吧,嗯我肯定什么也没说。啊啊啊!二叔你待会可不能出卖我,我去给你拿吃的!”
“说什么?我没听见,声音太小!什么出卖你出卖我的?”
“二叔,你越拖延饿的越狠,我马上去给你拿好吃的,随便把大鹏哥那臭小子给你拎来!”
“什么?什么出卖你出卖我的?”底下声音继续,仿佛有所企图……
“二叔,前天我偷了根大爷半小葫芦酒,还给你留着里,待会也给你带来。”
“不是一满葫芦吗?”这底下汉子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很难想象出他这副外表也能做出如此猥琐的表情。
“真的二叔,只剩半葫芦了。那半葫芦被我不是被大鹏哥偷,呸呸呸,那半葫芦不小心撒地上了。二叔你再多说,一口也没有了。”那少年小脸一鼓,气呼呼道。
“好好好,我信我家小二狼,二叔家的小二狼最乖了。放心吧,我不会说漏嘴的,二叔绝不会出卖你,二叔什么也不知道。”盗洞下的汉子讪笑道。
“哼!”少年冷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
一片茂密的丛林里,悉悉索索的声音下,从灌木丛中露出一个小脑袋,这少年伸出头左右环视了一下,看到没什么异常,轻吐了一口气用小手拍了拍胸口,双腿一发力从这灌木丛里跳了出来。
少年跑到一颗大树下,这棵大树底部有许多的抓痕,但少年一扫而过露出喜悦的表情,忙仰起头看着这树上的一个鸟巢。
这鸟巢搭建的粗糙,看似摇摇欲坠可却坚固异常,着实令人惊讶。里面有几只黑乎乎的小乌鸦,这原来是一个乌鸦巢!其中有一只小乌鸦十分喜人,站在鸟巢的边缘抬头望天,只是这天被稠密的树叶遮住,小乌鸦很人性化的摇了摇小脑袋,重重的呼吸了一下像是在叹息。
随后它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低下头一看,一个少年正对着它做鬼脸。这小乌鸦高傲的抬起头,斜着眼睛看着他,像是在鄙视。慢慢的它忽然意识到这样不一定是最好的鄙视方法,至少下面这个傻×就看不懂,还在那扮着鬼脸,学着不规则鸟语企图与自己交流,模样兴奋。
小乌鸦圆溜溜的小眼睛一转,微微支开小翅膀,扭着小尾巴,还学着下面那傻×的神色不时的用翅膀挡下嘴。虽然它不知道这样表达有什么作用,但它知道这样很好学,很好玩。
小乌鸦眼中的傻×此刻看到小乌鸦终于理他,顿时高兴的手舞足蹈,不规则的鸟语叫的更欢了。
忽然小乌鸦“哇哇”大叫起来,同时扑棱着翅膀,小脑袋摇的频率飞快。
那少年嘿嘿一笑,感觉这个小乌鸦更加有意思,仿佛还会对自己撒娇。
正要做些什么表达一下,忽然他心中不得来由的一跳,因为他在他的身后听到了细微的声响,顿时他脸色苍白,仿佛有些明白这只小乌鸦的异常举动,其实是在提醒他危险在即啊。他也不多想,身子向上一跃,顿时抓住了一根树枝,同时两腿在一瞬间也勾住了树枝。他的眼角仿佛扫到一个黑影,朝着自己一扑而过,带来的劲风都让自己身上的冷汗一凉。同时暗恨自己太过大意。
这只大狼与他是第二次会面了,第一次自己发现的比较及时,凭着自己灵巧的身法才得以逃脱。这一次却是被逼的挂在了树上,不过还好没挂在了它的嘴上。
少年一个翻身,顿时又拉着树枝向上爬了爬,确定自己已经很安全才停下来,顺便找了个舒适的树杈躺下。拍了拍胸口一阵后怕道:“还好我大鹏的身法好,要是换成二狼那小子早就挂了。”
此刻正奔来的二狼忽地打了个喷嚏,有些疑惑的甩了甩脑袋,又埋头跑去。
大鹏斜躺在树杈上,正慵懒的假寐,时而睁开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树下的大狼抓起这棵树的底部枝干,急的团团转。不过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叫一声,身子骤起,差点从树上摔下。口中念念道:“完啦,送饭!这下完了,二叔非撵着我打。二叔要让二狼子来找我了,不过还好二狼应该知道我是来这了,这下逃脱有望啦。”他刚刚展现出欣喜的表情但突然又焦急害怕。
他看了看树下的大狼,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可是二狼不知道这里还有一只大狼经常蹲守此地啊。二狼,你可记得带着家伙来啊,有了武器我们才能逃得了啊。”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卧在树下的大狼耳朵抖了抖,忽地躬起身子,做出欲扑状的攻击状态。
二狼的身子从灌木丛里钻出,没看到大鹏的身影,却看到一只大狼就在自己前方不远处。二狼盯着大狼凶狠嗜血的目光,那目光冷厉无情,仿佛一把尖刀首先刺入敌人的心底,首先从气势上打败对手。这目光透入二狼眼底,二狼不由得心底一颤,他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的与一只狼对视,他也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无助过,他应经看到了大狼扑来的身影,他甚至看到了大狼那长着黄斑的牙齿正反射着森寒光芒。
二狼的耳边已经传来大鹏的呼喊,以及砰地一声物体落地声。可是二狼此刻却只想闭上眼睛,脑海中频频浮现着那道目光,这目光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在记忆里,在模糊的一个男人的轮廓上,那记忆本已流失在时间记忆长河里,可在这一瞬间却刻画脑底,记忆犹新!
他猛的睁开眼睛,眼中嗜血冷漠,他握起拳头轻飘飘挥出一拳!这一拳打在大狼的大狼的脑瓜上,砰地一声大狼被打出一米多开外,顿时七窍流血。大狼眼中光芒越来越暗,生命正在流失,它挣扎着身体却无力站起,它很难想象到这看似一个人畜无害的少年竟如此凶悍,它是狼群中比较聪明有灵性的一只狼,它看到比自己更有灵性的小乌鸦更是念念不忘,每日蹲守,希望哪天能够吃到那只小乌鸦,虽然它不知道吃了它会怎样,可就是难抵诱惑!如今自己却是死在一个普通的小孩子一拳之上。它更忘不了他的目光,那是一种能让他从心底本能臣服的目光,威严可怕!
大鹏此刻呆呆的望着地上的狼尸,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拍了拍二狼的肩膀,对二狼竖起大拇指,想了想最后还是说出了一个词:“牛×!”
二狼茫然的望着自己的拳头,翻来覆去。
“啊啊……二叔求求你别打了,呜……二叔我知错了,呜……二叔我以后不会再犯了,呜呜……”大鹏杀猪般的声音响起,此起彼伏。
二叔打的也不狠,不过是大鹏叫的有些夸张罢了。挨了打后的大鹏很乖,很老实的把打盗洞的泥土运送出去。中午二叔的大儿子张木送来饭食,秦木人很老实与他老爹的性格大相径庭,他很喜欢二狼子,小时候二叔有过一段时间把二狼交给他带,二狼经常跟随他一块打猎,找草药。他那门板似得身子往前一站,似乎能挡住二狼的所有的害怕。此时他笑着摸着二狼的头憨厚笑着说道:“小狼子,你跟我一块学种田吧,跟你二叔在这天天挖这些没用的,啥也学不到。”
二叔眼睛一瞪,拿起手中的烟杆子砰的敲在张木的脑袋上,骂道:“你这臭小子,敢跟你老爹叫板,以后不许再说这些混账话,你这个不孝子,你可知道你这样说是对祖宗的不敬!我们祖上那位是传说中的道教高人,当年用在古墓中挖出的残图,直到老死才推算出此墓的大概位置,就是在此山中有一座仙墓。我们这些后辈的任务就是圆了祖宗的心愿,找到此仙墓所在!”
张木嘴角一撇,但还是乖乖的不敢说话。
“木大哥,我要和二叔挖到仙墓,二叔说按照古图来看已经快要挖到仙墓了,只有这样才能拿些古董在外面换成钱,二叔说外面没有钱是活不下去的。我想我父亲母亲,我想去找他们。”二狼神情有些沮丧。
二叔靠在土壁上,持着烟杆重重抽了一口,轻吐了一口烟气,此刻的二叔看着沧桑落寞,半晌他叹息道:“二狼子,二叔没有骗你,按照我们张祖师留下的那张古图来看确实已经快要挖到了。这山里的小村应是秦乱之时住进来的,这个世外桃源我们张祖师寻到很是惊讶感叹,随后我们张家历代先辈在这里住下,因这个地方就是祖师推算出仙墓的所在!可是这张古图只有大概位置,先辈们当初鼓动整个小村的人来挖掘仙墓,可是时间一长却都没有结果,众人都懈怠了,慢慢的到了如今也就只有我还在挖了,我怕我死后你们这些后辈把祖训忘得一干二净啊,不过还好,我已经找到了仙墓通道。你们来看我打宽的这一截通道,是不是一个四方的通道,用石头砌出来的。”
众人也随之看去果真如此!
“小狼,我们肯定会在你成年之前挖到仙墓。不过也别急,外面世界太复杂,你年纪小在外面容易吃亏。想当年我按照祖上留下的路线寻了出去,外界哪里是古书上记载的那样,外面变化太大了。我带出的古剑、饰品,外面那些人看到都像是打了鸡血,眼红的不得了。最后就连我身上的衣服都被扒了去。”二叔讲到这里,本是愤怒的神色变得有些尴尬。
他顿了顿继续道:“那时候是大冬天,我就穿了件捡的破衣服,其间还被一些追问我东西去处的一些不轨之人打成重伤。我装傻才得以保下一条命。那时候落魄的比一个乞丐还要凄惨,我去垃圾堆里找一些吃的东西,就是那个时候我遇见了你和你的母亲。你那时还只是个婴儿,冻得嘴唇小脸都泛紫了,你被你母亲紧紧抱在怀里。我探了探鼻息,呼吸很弱,我那时候已经流浪了数天也终于不再像个白痴什么都不知道,我把你们送进诊所,那诊所老板人也还不错,没有先谈钱的事,先救下了你们母子。”
“后来你母亲恢复后,我就一直跟随着你母亲。她很美丽也很善良,教我很多东西。至少我这次能够找到这仙墓入口与你母亲所教的周易推演起了很大作用,当然更多的还是运气使然。可是你母亲自从恢复之后也是抑郁寡欢,她思念你的父亲,想要寻找,可是又怕什么,更何况那时你一直身子都不健康,脸色气血都很差,身体整日都冰凉无比。”二叔说道这里微笑着摸了摸二狼的头感慨道,“不过你还是挺下来了。”
大鹏听得入迷,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大夏天里一醒来就是在抱着你睡觉。你身体确实可凉。”
二狼没有理会大鹏,急切问道:“二叔,那后来呢,我母亲她去哪了?”
二叔仰起头又深深吸了一口烟陷入回忆,“你母亲后来还是走了,一年多的时间你恢复的还算不错,已经很健康了。这世上有一种很神秘的家族,他们叫做归隐世家。你母亲应该回那里去了。”
“可是她为什么不带我走,为什么他会舍得我?”二狼哭道。
“也许,也许她有难言之隐吧。她真的很爱你。她走之时让我告诫你若没觉醒,就别去找他们。”二叔道。
“什么是觉醒?”二狼问。
“我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有特殊的异能力,他们很强大也很诡异,但却不会世上行走。我们通常称他们为归隐士。”二叔凝重道。
“小石头?”大鹏眨眨眼问道。、
“应该是他这样的。”二叔点点头道。小石头命叫秦石,听村里一些人说他眼睛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很是诡异。
可是我的觉醒是什么呢,二狼低头望着自己的拳头,静默不语。